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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程语瑶见程语嫣正在给程张氏屈身行礼，便赶忙上前了一步：“见过母亲。”
“二妹，你说这孔融让梨，是让大的还是让小的？”程语嫣继续说道。
“恩。”坐在主座位上的程张氏并没有急着让程语嫣跟程语瑶起身，而是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儿虽说是白鹿书院报名的日子，距离正式开课还得好几日。可有些话，我还是要特别嘱咐你们姐妹俩几句。”
李君苒低着头，偷偷地瞄了不远处一脸得意的程语瑶，赶紧跟了上去。
“是，嫣儿谨记娘亲教诲。”程语嫣回应地很是爽快。
今天也是因为天公不作美，若是秋高气爽的大晴天……三姨娘抬头看了一眼还在那儿自鸣得意的程语瑶，那一身为了今日特意让绣娘们日夜赶制才赶出来的苏绣，即便特意让人在里头增添了亮色丝线，只怕在那些个识货的明眼人眼里，也无需太多时间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想到自家宝贝女儿竟然处处不如那人的孩子，三姨娘这心里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了一般，难受得紧。
“你想要这个？”程语瑶将那个殷虹一色的荷包在程语嫣的面前晃了一下。
程张氏也没太在意程语瑶，回转过头朝着一旁的丁香点了点头。丁香转身走进屏风后面，没一会儿功夫手上多了一个银盘，又回到了程张氏的身旁。
相比较几个月前，程语瑶对程张氏倒是恭顺了不少。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到上房主院这边晨昏定省的关系，这请安次数多了，业务水平得到了明显提高。
在上房主院门口，毫无意外的遇到盛装打扮的程语瑶，就连三姨娘也是一身漂亮的罗裙，瞧着应该是最新才做的秋装。
“没事。”三姨娘也明白，若是这会儿闹起来她非但拿不到丝毫的好处，反而还会连累到自家宝贝女儿。于是三姨娘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勉强扯出个笑容，安慰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都说让二妹先选了。”程语嫣催促道，“二妹还是快些选择的好。若再耽搁下去，去白鹿书院可就晚了。”
不过，李君苒相信，李正民也好，李徐氏也罢，应该不至于如此。最起码，李君杨可是他们目前为止唯一的儿子。在这个讲究子嗣传承的时代，儿子可是意味着传宗接代，意味着百年后有人在前头举白帆摔瓦盆的存在。
程语嫣皱着下眉头，有些郁闷地拿过程语瑶丢在银盘上的那个荷包，匆匆朝程张氏行了个礼后，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白芷，小七！我们走！”
程语嫣原本将手伸向了那个绣着花开富贵的荷包，哪曾想才伸到了一半，又将手给缩了回去。程语嫣似笑非笑地看了程语瑶一眼，随后又回转过头，对着程张氏开口道：“娘亲，今年好歹是二妹头一回上白鹿书院，不如……就让二妹先选吧。”
哎，要是能回李家屯一趟就好了。李君苒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前思后想还是觉着这事她得当面跟李君杨说说。当然，除了需要说服李君杨外，有些事她也想着跟李正民还有李徐氏通个气。
程张氏这番说，听着像是在嘱咐程语嫣，当姐姐的得记得看好妹妹。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举凡能进四大书院求学的官宦家的子女，哪一个在正式求学前家里没教过规矩？尤其是家中的男孩，早一点的基本三岁便开始陆陆续续启蒙了。规矩什么的那是从小到大的必修课。所以程张氏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叮嘱，暗地里却是在警告程语瑶：你丫个得牢记自己的庶女身份，从小没什么规矩可言也就罢了。谁让你亲娘本身就没给你带好头。现在出门去白鹿书院求学了，你自己个儿想丢人不要紧，可别连累程府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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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语瑶毕竟不是什么真的只有八岁多的女娃子，当她听到程张氏那句“之前从未出过程府大门”时，这小脸儿便变了脸色了。程语瑶可清楚地记得，在三姨娘负责管理程府那几年，她不止一次偷偷溜出了程府去外面游玩。
“姐姐~”程语瑶笑盈盈地率先给程语嫣问好。
“没什么不好的。荷包里我让丁香放的东西是一样的，都是一锭金竹节。”程张氏笑了，“既然嫣儿说让语瑶先选，那就语瑶先选吧。”
“是~”程语嫣跟程语瑶齐齐应道。
“能做姐妹那是今世缘分，偶尔起了龃龉，也是关起门来的家事。可出了程府大门，一支笔写不出两个程字。程府在越镇，好歹也是名门。嫣儿你是姐姐，在白鹿书院时记着看着点语瑶。要知道语瑶她之前可是从未出过程府大门，今年又是第一年出门求学。嫣儿你虽说也是头一回在白鹿求学，可好歹之前也在京城的金陵书院求过学，白鹿书院跟金陵书院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