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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途飞看了眼陈光,又看了眼赵梓斌,最终颇为无奈地回答道:“男。”
他为这事冲吕尧发了通牢骚:“也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考虑的,让这个死脑筋参加对叶途飞的甄别工作,这不明摆着给咱们添麻烦么?”
陈光抬起头来,看了看叶途飞,嘴巴动了两下,但终究没说什么,复又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这才接着问道:“出生地?”
吕尧瞪圆了眼,嚷嚷道:“不埋怨你?那我埋怨谁去?你让我去埋怨那个死脑筋老陈?我告诉你,赵梓斌,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降不住那个陈光,把这件事给我办砸了,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途飞客气地回绝,笑着拿出了雪茄,说:“我带着呢!我还以为这儿不准抽,你看把我给憋得。”
吕尧道:“陈光的原则性非常强,我想,这也是组织上为什么安排他来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换个其他人就很难堵住彭友明闫希文的嘴。当然,有利就会有弊,陈光主持对叶途飞的甄别工作,的确有风险,搞不好这二人就会掐起来,所以啊,梓斌,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好在你曾经救过陈光的命,他多少会给你些面子的。”
叶途飞面露痛苦之色,他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头颅,颤抖着声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问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有了吕尧的释疑和点播,赵梓斌终于同意和陈光一块工作。
陈光叹了口气,看了看叶途飞,又看了眼赵梓斌,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但像这样的老同志往往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原则性特别强,强到了几乎偏执的状态。当组织上安排赵梓斌和陈光一起对叶途飞展开甄别工作时,赵梓斌头都大了。
叶途飞又恨恨地抽了一口,然后把雪茄在地上摁灭了,回答说:“叶途飞,树叶的叶,旅途的途,一飞冲天的飞。”
叶途飞深深地抽了口雪茄,缓缓地吐出烟雾,说:“这下舒服了,你去把那个老家伙叫回来吧,我保证不再发火,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陈光以为叶途飞没有听清楚,再一次问道:“你的出生地是哪儿?就是说,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赵梓斌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就在递过去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赶紧缩回手来:“昨晚那包烟呢?”
叶途飞语塞了,半天没有作声回答。
二人点上了烟,吕尧道:“原本组织上并没有安排你来配合陈光,是我硬要求下来的,为啥啊?不就是想着只有你赵梓斌能降得住那个死脑筋吗?”
叶途飞闭上了双眼,轻轻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叶途飞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说:“我可能是失忆了,三年之前的事情全然记不得,只知道我的姓名叫叶途飞。还有,只要一提起过去的事情,我就会不自主的头痛。”
赵梓斌默默地点着头,像是自语一般,说:“怪不得,我跟你的那些兄弟聊天,他们也不知道六爷您过去的故事。”
陈光面无表情,继续问:“性别?”
陈光是个老同志了,早在十多年前就参加了革命,他在瑞金打土豪搞土改的时候,赵梓斌还在和小伙伴们一起光着屁股站在河边比谁尿的远。
叶途飞想了下,说:“三十,哦,三十一吧。”
叶途飞这一次听清楚了,同时,火气也上来了,回答说:“你连我叫啥都不知道,那你找我来做什么?真是毛病!”
赵梓斌赶紧过去扶住了叶途飞,关切道:“叶六爷,您这是怎么啦?”
叶途飞慢慢地放松下来,双臂松开了头颅,苦笑着对赵梓斌道:“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我说的却都是实情。”
陈光把钢笔帽套回了钢笔上,说:“那你的童年是在哪里过的?我知道你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你是在哪儿读的书认的字,这些你总该知道了吧?”
叶途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陈光做回了原来的位子,用笔记本着力地扇了几下,闷声说:“姓名?”
陈光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做着记录,低着头,又问:“年龄?”
赵梓斌像是捧着珍宝一般捧着那盒子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两眼死死地盯住了,生怕那盒子突然长出对翅膀。
赵梓斌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弹收好了,对吕尧说:“听你这口气,是要我去和稀泥是吗?”
吕尧也有同感,但他却不能在赵梓斌面前表露,相反,他还要维护组织:“你怎么说话的是?怎么能称陈光同志为死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