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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辉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扭过头冲闫希文笑了下，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实在没看到叶途飞受伤流血，于是问：“六爷哪儿受的伤？”
张罗辉便是徒手在淤泥层挖了个洞，像条鱼一样，顺畅地通过了小日本设置的水下障碍。
“六爷！是我，我是灰骡子！”终于能抬起头喘口气的张罗辉赶紧向前面打招呼。
但高桥信的判断却极为正确，尽管没有发现叶途飞等人的踪迹，高桥信还是确定叶途飞等人一定是沿着故黄河向下游撤离的。
张罗辉麻利地帮叶途飞也戴好了，那边闫希文和辛忠明照葫芦画瓢也弄得差不多，这时闫希文突然摘下潜水装置，问道：“我们四个都有了，你怎么办？”
而事实确实如此，张罗辉仅仅是在暗涌处犹豫了几分钟，便找到了窍门，通过了涌道，钻进了排水管道。
闫希文的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确，这一路虽说艰难，但毕竟是安安稳稳地过来了，并没有遇上危险和阻碍。
闫希文答道：“我们也不知道，时间仓促，来不及仔细查看，再说，就算查看到了，我们几个也是素手无策啊！”
而闫希文则一言不发，仰起了脸，只是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听到了张罗辉的声音，李忠云抱着枪一屁股瘫坐下来，辛忠明则抱住了叶途飞的头，喃喃道：“六爷，咱们有救了，六爷。”
张罗辉顾不上和李忠云斗嘴，又从那包裹中捡出一个看似破旧的小木箱子，那木箱子的底部凿了四个小圆孔，“嗯，这就对了！”
闫希文忽然笑道：“看我这脑子，你根本用不着，你能从外面进来，就能从里面出去。”
张罗辉原本想着下了水可不敢游得太快，怕水面上的小木盒移动的速度超过了水流而引起小日本巡逻队的怀疑。然而真下了水之后，张罗辉才发现问题不是游多快或多慢，问题是怎么才能让那仨旱鸭子游起来。
张罗辉渐渐落到了队尾，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趁大伙不注意，拔腿开溜了。
闫希文在后面给了张罗辉一脚，骂道：“活人也要被你摇断气了！六爷只是受了点伤，应该无大碍。”
张罗辉把李忠云头上戴着的潜水装置中的一根长管子接到了小木箱的圆孔上，然后把管子的另一头让李忠云咬紧了，其他的设备仅仅是为了封堵口鼻，张罗辉三五下弄好了之后，问道：“老四感觉如何？”
张罗辉火了，怒道：“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就安全了？这大白天的，小日本的巡逻队说到就到，等你们看到了小日本那就晚了！”
张罗辉应了声好，弯身抱起叶途飞，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道：“不行，这样肯定过不去。对了，六爷设计的潜水装置呢？”
张罗辉和卫向东带着弟兄们出了城，眼看着小日本并未对几部进行跟踪堵截，于是大了胆子直接奔向了故黄河道的骆驼山处。
浮出水面后，张罗辉抱着昏迷的叶途飞先上了岸，然后看着那仨旱鸭子并排着爬到了岸边，闫希文扯下了潜水面罩，贪婪地呼吸着自然空气，并对张罗辉竖起了大拇指。
就这样，艰难地爬行了十多里，河水渐浅，且河道出现了一个大转弯，张罗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他知道，这个浅水湾的右侧刚好就是骆驼山。
仨旱鸭子连忙点头。
“你到底会不会？”闫希文在身后也表示了怀疑。
脑子一根筋的灰骡子从来没有抱怨过上天对他的不公平，给了他那么一个少了很多智商的脑袋瓜，因此上天补偿了他三项常人不能的天赋：一个读唇语的绝技，一个堪比浪里白条的水性，还有一个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不会迷失方向的辩位直觉。
张罗辉没有作答，转身把李忠云按蹲下来，拿着那玩意套在了李忠云头上。
在夜间，大伙钻进那暗道的时候，张罗辉就不自觉地把那暗道的位置和记忆中的故黄河做了定位，此时，在水下的张罗辉心里认定，只要那排水管道的走向不拐弯，那么他就将很容易找到接口。
大伙都急着赶路，想早一点赶到目的地，做好接应叶途飞等人的准备，却不想忽视了张罗辉。
小日本在河面上设了防，同时在水面下也拉了数道铁丝网，以为这样便可以万无一失的小日本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故黄河的河底至少有一米厚的淤泥层。
他兜了个弯子，到了故黄河的出城口，脱了衣服，连同武器一块藏好了，在河边寻了根芦苇，捣鼓了几下，然后便下了水。
李忠云口鼻被封，只能靠那个管子换气，哪里能说得出话，只能点头以示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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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到了河底办法就来了，因为那仨虽学不会游水，可总得是会爬行的。
待高桥信最终醒悟过来的时候，张罗辉已经带着大伙走了很远。小日本的水上巡逻队一直盯着水面，和那只漂在水面上的废旧小木箱来来回回交错了好几次，却始终未能引起注意。
但闫希文不知道的是，高桥信几乎就要追上了他们，就在过那道暗涌的时候，当张罗辉再次折回，取了那小木箱后，刚刚潜入水下，高桥信便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