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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罗辉这才消了气。
待到张罗辉湿淋淋地爬了上来的时候,弟兄们已经把战场打扫个差不多了,看着甲板上横七竖八堆在一坨的小日本的尸身,张罗辉不开心了,找到李忠云,铁着脸斥道:“你答应我的事呢?怎么不给我留两个过过瘾呢?”
叶途飞与张罗辉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心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装逼。
“六爷,果然是你啊,六爷!”那中年人看清了叶途飞的脸庞,口中惊呼着,就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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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金海见识过叶途飞一言九鼎的气势,只能作罢,他退后一步,抱拳弯身,道:“六爷,若不嫌弃,还请六爷移步,到寒舍一叙。”
张罗辉原以为把小日本追得屁滚尿流的人一定是小日本的敌人,既然是小日本的敌人,那么就一定是自己这边的朋友,哪知这么一问,对方竟然说是保安团的,听着这名字就像是投靠了小日本的二狗子。
叶途飞不敢擅动了,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万一发生了一场遭遇战,弟兄们受到了任何程度的伤害都是不值得的。
叶途飞在小日本往水里丢手雷的时候一开始很紧张,他担心张罗辉的安全,同时也担心那手雷可能会炸了木船。
临近凌晨,叶途飞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向林子中奔来,他急忙叫醒了弟兄们,慌乱之下,弟兄们竟然不知该往何处躲藏,待看到叶途飞已经爬上了树干,这才反应过来,学着叶途飞上了树。
叶途飞也看清了对方的打扮和手中握着的各式武器,心想若真是投靠了小日本的二狗子保安团,理应不该使得这般杂乱的武器,于是也放心下来。
叶途飞赶紧搜索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此人。
三年前,这个庞金海从东北走了趟皮货生意,以往走的都是旱路,可那时候,关口一带十分不太平,于是这庞金海改走了海路,从海州上了岸,雇了几辆大车往徐州城赶。在经过二郎山的时候,被过江龙截下了,过江龙的大把头赵合康不顾叶途飞三令五申,想贪图了庞金海的皮货,为了瞒住叶途飞,还对庞金海起了杀心。
张罗辉顶针,还真跑过去查看,果然如李忠云所说,尸堆上几句尸体都有着明显的手雷炸伤。
那中年人向前迈了一步,向叶途飞抱拳回了礼,道:“听诸位好汉的口音,应该是中国人吧!”
为首的中年人将手中的火把向前伸了伸,想看个清楚,但显然这个动作是满足不了希望的。中年人身后的一个后生比较单纯,抢在中年人之前作了回答:“俺们是大湖镇保安团的,你们是哪里的?”
“先找个僻静地方歇着,吃点干粮,睡个囫囵觉,等天亮了再说!”叶途飞下了令。
李忠云嘿嘿陪着笑,道:“我是有意打偏了点的,可老兄你那手雷扔的也贼准了,不信你自己看,哪个小日本的身上没挨了你的炸?”
这一天折腾得也确实够呛,大伙寻了个小树林,胡乱吃了点东西,便一个接一个地靠着树干睡了。
但看到水面上水柱四起,而张罗辉的手雷仍旧往汽艇上飞的时候,叶途飞笑了,这后世对小日本的评价还真是对,战术素养不低,战术技能也颇高,就是这脑子不好使,缺少变化,所有的一切都严格按照士兵操守来进行。
叶途飞道:“下船吧,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打个尖,顺便问问路。”
幸亏叶途飞在赵合康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就在赵合康准备动手的时候,叶途飞赶到了。
那中年人脸色一变,扭头对那后生轻声呵斥了一句,然后又对身后众人小声叮嘱了两句,就看到那群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当高桥信听到河岸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的时候,他仰天长叹,并不是自己主观上的漏洞,实则是手上的兵力捉襟见肘四顾不暇而至。事亦如此,高桥信知道在追下去也是枉然,索性收了兵,打道回城了。
身后李忠云倒是记得这个庞金海,小声提醒着叶途飞:“六爷,就是那个皮货商,你从过江龙手里救下的那个!”
庞金海哽咽着道:“六爷救过金海的性命,给恩公跪拜也是理所当然。”说着,又坚持要跪。
“我是庞金海啊!三年前走了批货,为了赶时间,冒险走了二郎山,若不是您叶六爷,我那还有今天,早就见了阎王爷了!”庞金海连忙说出往事,希望能引起叶途飞的记忆。
小日本扔下的所有的手雷都是在河道最底层爆炸的,一是由于水的阻力,这手雷的威力大大减弱,二是张罗辉选择的躲藏方位极为巧妙,几乎是一个手雷的杀伤死角,因此,只看着水面上水柱四起,可张罗辉安然无恙。
叶途飞只好站了出来,对那中年人抱拳道:“这位老兄,你们可是在追两个人?”
张罗辉的十四颗手雷很快就扔完了,这边在叶途飞李忠云两个神枪手的封锁下,小日本的防守火力形同虚设,卫向东带着弟兄们很轻松地便冲上了汽艇甲板。
这种士兵,在进行大规模战役的时候,优势无比。但是在这种零星战斗中,却是一个极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