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途飞依旧是笑而不语。
“劫法场,救老邢,且不说有多大的可能性,我就问你一句,搭上那么多弟兄的性命,去救一个军...一个跟二郎山关联不大的人,叶途飞,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眼看着邢万礼将衣领一角塞进了嘴巴,山下敬吾顿时一惊,他知道这种自杀的手段,但是,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当叶途飞得知高桥信要在贾家汪大设法场准备公开处决邢万礼的时候,他认为机会来了,不顾闫希文的劝阻,执意要顺应高桥信的意图,劫法场,救邢万礼。
那三人应了,就要离去。
为此,他切断了和派去二郎山的四个特工的联系,既然‘野狼’被发现且被利用,那么就难保另外三个不会遭此同样下场。
听到闫希文又搬出欧阳雪萍来说事,叶途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啧,啧,又拿那个倔丫头来说事!上次的事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你自己说说,你怎么就管不了那个倔丫头呢?三天两头给我添堵,老闫啊,今天我就把话说死了,你是军师,该如何提建议那是你的事,该如何做决定,那是我叶途飞的事,咱们俩得把这职责分清楚了。”
在日军宪兵队的审讯室中,邢万礼显得很从容淡定,没有任何慌乱。
刚好叶途飞也没睡着。
高桥信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在等待华北方面军军部指令的过程中,高桥信一直在反思,是他轻信了叶途飞编造的假情报,亲手把川岛中队送进了叶途飞的圈套中。
闫希文忘记了上次叶途飞全歼川岛中队的神奇,以为这一次又是叶途飞的脑袋出了毛病,越想越觉得他有必要更有责任去劝阻叶途飞不要冲动,不要上了高桥信的圈套。
特派员明白,渔农的意思是说代号为钝刀的邢万礼是完全可以被信任的,他不可能叛变,组织也不需要因此而做大的调整。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他给了你多少钱?”
邢万礼又是一笑,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你做主好了。”
叶途飞撇了撇嘴,道:“这个老闫,哪儿都不错,就是太婆婆妈妈肚子里藏不住事,要是跟他说了,包不管又得被那倔丫头知道了,那我不是没事找事?”
正在欢快地闲聊着,山下敬吾带着一队宪兵闯进了邢万礼的住所。
但此时,他跟山下敬吾都是前途未卜,命运未知,根本没有了这份耐心,所以他挥了挥手,示意部下还是用刑吧。
见叶途飞对自己的意见不理不睬充耳不闻,闫希文也上火了,说的话不单是口气很冲,而且措辞也很难听。
李忠云给了张罗辉后脑勺一下,道:“灰骡子你就是个猪脑袋啊!六爷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得潜伏到妓院中去,这要是被欧阳医生知道了,那六爷可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与心理上,山下敬吾在等着邢万礼毒发身亡。
邢万礼出发的那一天,刚好就是川岛中队出事的前一天。
所以,当邢万礼和宋玉龙把车藏在城外而徒步进城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张罗辉没明白,挠着脑门问道:“被嫂子知道了会有什么麻烦?”
若是换做以前,让高桥信碰上了邢万礼这样的对手,他一定会产生极大的兴趣,他会跟邢万礼展开心理战,直至完全摧毁邢万礼的心理防线。
这很容易就被高桥信发现了。
叶途飞笑道:“行了,别瞎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回去赶紧准备,凌晨三时,咱们准时出发!”
高桥信彻底绝望了,和山下敬吾商量了之后,决定一周后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但叶途飞却不这么想。
但是,叶途飞又是如何得知皇军关于长沙作战方案的呢?
这更加印证了高桥信的判断。
邢万礼理解的高桥信说的‘他’指的是军统,所以才会笑着回答说:“这么做是我的理想,我的追求,高桥信,你懂什么叫信仰吗?”
叶途飞却笑而不语。
山下敬吾长出口气,连忙叫士兵把邢万礼看管好了,以防止他再次求死。
邢万礼被捕后的第二天,尚在韩鸿勋所部驻地的军统特派员便得到了消息,在请示渔农后,得到了渔农的‘相信钝刀’的四字指令。
三天后,已是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邢万礼仍是一个字也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