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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坐在车厢外的福乐正和车夫说话,只听他自夸道:“其实在水里救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天要是换做旁人,估计这丫头也没命了。”
杜云和见锦衣清醒过来,送了一口气,听着福乐不疾不徐的话,又伸手往他头上敲了一脑瓜子:“你再多嘴多舌,看我怎么治你!”杜云和此时也没了闲情逸致,吩咐福乐将锦衣抱上了车。车夫看见三个里头两个都成了落汤鸡,赶紧打马原路而返。
锦衣无法,只能挪动了一小步。
看着浑身湿透,一脸灰败,萎靡不振地靠在车厢里的锦衣,杜云和心里掠过一丝歉疚,是不是做得过头了?他心里一个念头转过,赶紧又安慰自己,又没死人,干吗像做错了事情似的。
车夫将信将疑道:“既然你说你哥水性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淹死?”
杜云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今天还好是带了福乐出来,要不然可真是不堪设想。他看了楚楚可怜的锦衣一眼,责怪道:“谁让你这么不小心,我只是要你去捉鱼,又没要你的小命。”
“奴婢不敢。”锦衣赶紧缓解释,这主子可不是个好惹的,还是不要跟他多话的好,能避则避才是上策。
这天晚上,杜云和打发了锦涵,斜眼睨了一眼锦衣道:“既然你这么伶牙俐齿,想必手脚也伶俐得很。从今天起,我就擢升你做我的贴身丫头,以后,你就得随时跟在我身边服侍我,听我的吩咐。记住了没?”他见锦衣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站起身来走进内室道:“还不过来给我宽衣?”
“所以说不能从正面救,”福乐道,“要从他后面抓住他的衣领也好头发也好,或者卡住他的脖颈也好,然后再侧身游上岸。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车夫叹了一声,也为之惋惜,转念又问道:“那怎么救人才能把人救上来,自己又不会遭殃呢?”
一旁的福乐看了看锦衣,笑道:“少爷,她死了,我陪你玩呗。”
话说到这份上,锦衣也不想卖他面子了,干脆闭了眼睛养神。杜云和见她竟敢不搭理自己,心里更是受到了打击,龇牙咧嘴了一番,暗道非给她点教训不可。
锦衣一愣,想着居然要为一个少年主子宽衣解带,不由面色一红,直羞到了耳根处,低了头不去看杜云和。
车夫道:“少爷身边的福寿不是也会水吗?你怎么说得只会你一个人会救人似的。”
杜云和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得意地道:“你不是挺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吗?这会儿怎么了?赶紧过来!”
锦衣被他催得心里惴惴,双手不安地交握住了,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杜云和站住脚,得意地诡笑着转过身来,见锦衣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踯躅不前,不悦道:“那你还不下去?磨蹭什么?”他看着锦衣壮了壮胆,提一口气,就要下水,忙喝止道,“怎么连鞋也不脱,打湿了我杜府的鞋子你也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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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心想自己的纤纤玉足岂能让男人轻易窥见,遂只是充耳不闻,沿着河岸蹚进了水里。一阵凉意从脚底传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小心地用脚在水底探着,一步步走了开去,听得杜云和还在岸上不断地叫喊着“再下去点,再往前点”之类的话,她直走得没了膝盖,然后双手伸到水里去摸。周遭的水早已被她搅浑,哪里来的鱼,她也知道杜云和只不过是为了拿自己取乐而已,只能陪着他装模作样地在水里瞎摸。
话还没完,就见锦衣呼噜一声,口中喷出水来,然后是紧着咳嗽出声。福乐笑道:“少爷,看把你急的,在水里泡这么一会儿死不了。况且小的施救得当,顶多多喝了几口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