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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连日来一天只能吃到一顿饭,又接连不停干粗活,被锦绣按在地上,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能闭着眼睛任她狂扇自己。
短打衣装的男子点头思忖了一回,看向信和钱庄道:“那香主这回真的不打算动手了?”
“跟着走就是了。”剑眉男子说着已当先提步。
锦衣抚着脸颊道:“当初,你把我推下水去,我还曾替你隐瞒。你下毒害我后,我也没有对你落井下石。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看着两人昂首阔步出去,刘庆年只能苦着脸摇了摇头。
“也怪我们做儿子的太不成器了,只会让他老人家操劳。”杜云柯惭愧地道。
俊朗男子道:“是。舵主是怕我们暴露了身份。”
见刘庆年一脸懊恼的神色,话音里也带着埋怨,那剑眉男子笑着大喇喇坐下了道:“这你还不是给脱手做成了一笔无本的买卖?”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锦衣爬起来道。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这如何使得,那样一来,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刘庆年也知道他是拿话来挤兑他,却也不敢回嘴,只能丧气地道。
剑眉男子不答反问道:“上次劫丝的事情大哥知道后,是不是训了你一顿?”
“什么?你说我拿了你的被子?”锦绣噌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走到锦衣面前,一个耳光甩过去道,“小贱人!你要敢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见单连芳如此的架势,一应下人自然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儿。锦菲见锦绣看向自己,心里一颤,自己如今是爷的贴身丫鬟,要是爷知道个什么的话,这泄露的嫌疑自己绝对是首当其冲的。当下也只能低头恭谨地俯首允命。
“没有,没听说过。”刘庆年摇头道,“最近世道不太平啊,也难怪。贤侄以后在这上面多留点心就是了。”
“这个人挪用信和的公款,暗中做小货,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待在信和反而对我们有利。”那剑眉男子道,“杜云柯上回过来翻看账目的时候似乎就有些疑心了,不过却不知为何又匆匆地回去了。我趁这个空档这么拉那个朱立章一把,那姓朱的现在对我是感恩戴德了,以后说不定会帮上我们的忙。我的钱不过是存在了他那里,什么时候取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来拿?”
至于杜云柯,来到吴兴后,在钱庄里继续盘上回没有盘完的账目。第二天又去拜见了丝业世家的刘庆年,说道:“原本上回就应该来拜望刘世伯的,因为家里有些急事,所以拖到了今天过来。”
看着两个年轻人笑,刘庆年苦着脸道:“你们把那批丝直接放在了我的船上。我还如何向人交代?总不能说有人来向我脱手这批不明来历的生丝,我吩咐他们直接放我船上了吧。这谁能信?这说法不是让人认为我是想运载了自己去销掉的意思吗?当时官府和杜家的人正在这头追得紧,我如何敢多留一时半刻,万一要让他们逮个正着,我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为了这批丝,我连洋商找的都是和杜家不熟的。你们要害我也不能这么害法啊!”
“令尊哪,就是个劳碌的命,怕是一年里没有几天在家安安稳稳享享清福的吧。”刘庆年笑道。
“那是。家父前段时间又去了松江那边,等他回来一定转告。”杜云柯道。
锦衣痛挨了她一耳光,抬眼看向她,这个曾经推自己下水,而自己为她隐瞒的人,如今却这么狠心地对待自己,她终于忍不住,带着颤音道:“锦绣,你不能这么对我。”
“小人?你说我是小人?好!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这个小人的手段!”锦绣说着,就直奔锦衣,一把抓住了锦衣的头发,把她按到在地,然后一边扇她的脸一边道,“我让你骂我小人,我让你骂我……”
当月上柳梢的时候,锦衣拖着又饿又累的身子回到住处,见锦绣已经赤着双脚坐在自己的床上,显然刚洗完脚。她也不去理会,疲惫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可走到床边时,居然看见自己的床上湿了一大片,不用说,一定是锦绣把洗脚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暗暗皱了皱眉。可是想到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责备她的资格,只能不吭声,当做没看见。
“贤侄过谦了,你看我的两个儿子,全都只会在外面花天酒地,要是能及得上贤侄的一半,我就已经要烧高香了。”刘庆年笑着道,“和你爹比起来嘛,我是个有了钱贪图享受的人,丝行的一应事务都放手让我的那个总管打理,有了大的调拨才让他支会我一声,所以,我比你爹可要会享福多了。”见杜云柯点头微笑,他又道,“对了,你们那批被劫的生丝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