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杜云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嘴里念叨了一句,就要起来,被杜云和一把按住了道:“大哥,你要什么我给你拿,你现在身子还虚着呢。”
杜云和在一愣之后,立马猜到拿水盆的人是谁。想到里面的人与锦衣长得一模一样,被父亲看到终究不便,遂道:“喔,是我,我把大哥房里的水盆拿出去,谁知一不小心给摔了,我这就让人收拾。”
杜云和见素素匆匆跑出门,却不知她是为了哪般,一时愣怔过后,想起外面下雨,赶紧追出门,打算让她带把伞回去,可是已经不见了素素的人影,想想也只能作罢。想到素素居然真的尽心照顾了兄长一整夜,并且让大哥的烧退了下来,也不由心怀感激。进屋看向兄长时,却见他嘴唇微动,口里发出“锦衣”的唤声。他赶紧过去,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杜青鹤嘿嘿一笑道:“杜某昨日应朋友之邀去宝月楼了,没能及时去府上拜望。还请大人见谅。”其实杜青鹤口称知府大人的这人便是苏州知府刘允升。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我起先自然不信,”刘允升却正色道,“怎奈看过信之后,心里却着实发毛,这信里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就是人祸,害死了他全家,所以他要让我下地狱陪他嘛。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信上的字迹跟于守谦一般无二!”
杜青鹤看完,惊疑不定间,抬头问道:“你该不会对我说这是于守谦写给你的吧?”
泪水终是肆无忌惮地在素素的脸上肆虐开来,无声地落在仍握着她手的杜云柯的手上。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开始在矛盾中挣扎。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锦衣?多想重新回到他的怀里,重新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如何能够这么做。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除他之外,还能有谁?”刘允升道。
“你说,该不会真是于守谦的鬼魂前来索命的吧?”刘允升说到这里,语音里竟有些发颤。
看看天色大亮,她将替杜云柯退热的水盆端起,出了房门。抬眼看天,天空却好似比往常更显得阴晦,给人山雨欲来的感觉。走过一溜的几个门口,转到南向的一间房门外时,听到从屋子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像是和屋里另外的人在交谈。素素也没在意,继续提步往前,却在此时,屋里之人开口说出的一个名字让她浑身一震。身不由主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屋里的人所提到的那个名字居然是“于守谦”三个字,而这三个字恰恰就是父亲的名讳。由于清晨比较静谧之故,素素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出于对有关父亲事情的关心,她挪步到了门口。
在杜云柯床边照料了整整一夜后,凌晨时分素素靠在床沿上打了一个盹后听见外头的鸡啼声后醒来,窗外透进光亮,原来已经天明。抬起身子时身上滑下一件衣衫,她一怔之下,知道一定是杜云和为自己盖的。当探手到杜云柯额头时,热度已经完全退却。怔怔地看着杜云柯的脸,她伸手抚了上去,在他的眉梢眼角,脸颊和唇边贪心地驻留,当俯身在他的脸上印上那深深一吻时,泪水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好吧,不说鬼怪,说人吧。”刘允升道,“自从接到了这封怪信,我一急之下,当即亲笔给你拟了一封密函,我正犹豫要不要给你送去,但又怕路上会有闪失,哪知我还没打算好要给你送出还是销毁,密函居然失窃……”
“大哥,一定是你做梦了。”杜云和揣测一定是大哥在半睡半醒间看到了吴家姑娘的缘故,遂道。
杜云和见素素红着眼睛目不转瞬地盯着自己,正要说话。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他赶紧撇下素素,开门出去。来的正是杜青鹤,他一见儿子就问:“云和,刚才谁在我房门外?”
杜青鹤一听是儿子,不由吁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提着的心道:“原来是你,那你让人赶紧收拾了。”说完一顿,眼睛看向房门,杜云和正担心父亲会推门进去,却听他只是问道,“柯儿的烧退了没有?”
“你有所不知,你先看看这个。”刘允升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杜青鹤。
刘允升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哐当”一声,两人大惊之下,杜青鹤忙喝道:“谁?谁在外边!”一边已快步走向门边。
“于守谦已死,知府大人难道竟是专为此事一大早特来见杜某的?”是杜青鹤的声音。
“嗯。”杜青鹤应了一声后,倒也没进屋,很快就转身离开了。看着离开的父亲,杜云和总算松下一口气。
“你先看了再说。”刘允升催道。
杜云柯见自己睡在床上,支撑着坐起道:“我怎么躺在这里?”
素素听出是杜老爷的声音。心里纳闷,心想原来老爷也到了这边,可是老爷怎会和别人在里面提到自己爹爹?难道他认识爹?怀着狐疑之心她继续细听,只听先前那提到父亲名字,杜老爷称他为知府大人的男子又开口了:“我是昨天才听说你来了这边,差人过来找你你又不在,心里有事,所以也就顾不了许多,天没亮就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