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厅上众人屏息凝神等待锦衣的下文时,却听锦衣说道:“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太太治罪!”
锦兰这才明白过来,锦衣是在为自己一力隐瞒开脱,原先胆战心惊地害怕锦衣和盘托出的心情立时为之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满心对锦衣的感激之情。
杜老爷看见儿子行事骄狂任性,喝斥道:“混账东西!长辈坐在这里,你还如此无礼!”
锦衣打起精神,稍加思量后回道:“当时,我和锦兰两个人遵照姨娘的吩咐,去厨房传达了让备莲子糕的事情后出来,半道上锦兰说有事去找她表妹一下,让我在路上等她,她就去了太太屋里。等她回来找到我的时候,表小姐已经被救起,人也不见了。我虽然跟她说了有人落水的事情,但是因为我当时并不认得落水的人就是表小姐,所以锦兰说既然人已经救起,还是先去禀告姨娘,她说我们是下人,不能越过了姨娘,就算要禀告太太,也应该让姨娘禀告。其实锦兰也是为了遵照规矩办事而已,还请老爷太太饶恕她。”
杜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杜云和道:“先不说腿不腿的问题,先来把今天芳儿落水的事情说个清楚。现在有人指认你袭击芳儿,所以才害得她落水,事情可是这样?”
“你犯什么错了?”杜老爷问道。
锦衣脱口而出道:“是他。”她用手指向正跨门而入的杜云和。厅上众人见她当面指出来,都不由一愣,已经有人压低了嗓音小声议论起来。杜夫人嫌恶地看了一眼杜云和,鼻孔里轻嗤一声。
她的目光从一侧转到另一侧的时候,忽然心头一跳,对上了一双清澈沉稳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还隐隐藏着些许关心的色彩,这就是那双能摄取她心魄的眼睛。当四目相对,她赶紧收摄心神,垂下了眼帘,努力掠过了杜云柯,又一一看去。目光投向门口时,只见一个身着天青色丝织锦袍的公子哥儿同大管家踏进了厅门。
锦衣依旧低着头,说道:“要是见面,奴婢想来是认得的。”
杜夫人泄了气,看来是找不到杨氏的差错了。她转念想到杜云和,心里就来气,平时就不务正业,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如今看来,害芳儿的不是他是谁?以前小错小咎,也就算了,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不能放过了他!今天的事态自己早就有了安排,看他这回还能躲得了?于是她缓和了脸上不悦的神色,转而温和地问锦衣道:“丫头,你不认得那几个袭击表小姐的人,那也难怪。但若是那几个人走到你面前,你可认得?”
杜夫人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找不出她言语当中的一丝错处来,只得暂且作罢,她看了杨氏一眼又问道:“那么你们回去后对你们姨娘回禀了此事,你家姨娘怎么说?”她抓不到丫头的错处,正好顺藤而上,把矛头指向她们的主子。
锦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心的莫名其妙,不明白锦衣为什么要说谎。
杜云和见父亲发怒,缩了缩脑袋,上前行礼:“云儿给老爷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