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的说:“尊你个大头鬼。”
脸被不轻不重的再掐了一下。
嗯,那天晚上就没有更多的情节了。钱唐估计真是挤出的时间,他匆匆赶过来探望我病情,几乎是到第二天下午就离开。临走前,钱唐自嘲的说:“应该多陪你会,但很多事情等着我,实在有点做不完。”
“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一个字,乖。特长生,这能做到吗?”
“比较难啊。”
钱唐匆匆再走了,可以搞定一切的他。同时,我房间里摆着的那个地藏王菩萨也被他带走(钱唐说什么冲到我)。而等他离开,秀佳才透露了我眼睛为什么迟迟还在发肿的小插曲。原来发烧那几天,我烧糊涂了,每天晚上都缩着身子发神经的哭(这绝对不是我)。中途期间貌似好像喊了几句胡话,叫了别人的名字。
“哦哦哦,那我喊你的名字了是吗?”我赶紧问秀佳。
秀佳正跪在床上整理着我的剧本,她眼睛看都没看我,抽着嘴角:“没,你就自己默默的哭,一直嘟囔说不想回家。然后就喊两个人的名字,什么李权,和钱唐。”在我羞愧的表情中,她再安慰我一句,“不过,你病中重复的最多还是不想考试和食谱。是有多饿啊?”
我听了后想自戳双目,怪不得我发烧这点小事惊动钱唐,让他特意丢下工作赶来看我!他一定觉得我特别喜欢他特别依赖他,生病迷糊的时候还喊他名字。
“孽缘。”秀佳小声的说,有点无话可说的样子。
但冤枉死了,我发誓自己真的完全彻底没印象了。
几天后终于病愈,我振奋精神,重新穿着假头套坐在卫导边,仔细看他摆弄那个机器。卫导几次被我的裙子差点绊倒,他打量我眼:“病好了?又有劲来烦我了?去,到一边待着背台词!待会叫你。”
片场里每个人都在忙,大家走来走去的。我安心的握着剧本,坐在导演的软便携椅上,想到钱唐那天晚上随口给我讲的故事。
桂林有个韩生喜欢喝酒,喜欢法术。一天和朋友在外夜宿,他半夜走到院子,用勺子舀着月光,作势放入篮里。他说“今夕月色难得,恐他夕风雨夜里,留此待缓急尔”。大伙都笑他神经病。第二日舟至邵平,夜间起了大风,无法张灯照明喝酒。朋友取笑他,“子所贮月光今安在?”。
韩生于是取篮杓一挥,白光燎焉见于梁栋间。连数十挥,一坐遂尽如秋天晴夜,月光潋滟,秋毫皆睹。大家就着昨日的月光,喝酒作乐。
钱唐之后还讲了几个别的故事,但我只记得这个,也不知道里面什么穷酸情节触动了我。也许在更多时候,我一向自以为的坚强果断和无往不利的作风,在钱唐面前都云淡风轻挥过去。
我是喜欢钱唐,真的。与此同时,我个性也真的是很固执,但绝对不是坚贞和忠诚那方面的固执。我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像我爸那样,就算我哥死了,还一辈子总想着他。我现在喜欢钱唐,但这只是一阵子的情绪,谁知道能维持多久。也许就像钱唐曾经说的,等我年纪再大点,这感情就慢慢淡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钱唐是那月光。如果以后我成为月光族,估计我会成为月光族。起码在还有月光的时候,独自点,学着那个韩生,往我那破篮子里先存点东西。
不知道我把这意思说明白了没有。
我被卫导轰下软凳,重新提着裙子回剧组里特定的小马扎旁,发现专属座位已经被人占了。生了场病,我得说自己的脾气可能大了点,不太乐意别人占我座位。
“请问,你是——”我板着脸。
然后我看到了个熟悉的女光头,银耳钉闪闪发光。
“啊,你是!”
“再叫我一声阿姨试试?”萧玉玲冰凉的截住我,她的口气不太好。
在剧组那么久,我接触的不是导演演员疯子就是娘炮化妆师,说实话就算秀佳让我社交,我也提不起精神。而这种武打的气场,让人胳膊上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才真是久违:“萧大师!”
萧玉玲作为电影的特聘武术指导,她的到来,为剧组注入新的血液,更让我除了等戏外,还有了事干。
我的戏份拍摄有三个月,我缠了萧玉玲的团队两个月。邱铭他们在我眼中就像过眼云烟一样,邱铭,在一次等戏前,若无其事的问我了句:“喜欢戒指吗?”
我在大脑里猛想这到底是哪段的台词,过了会,只好说:“啊,我又忘词。”
邱铭重复问了一遍:“我送你的戒指,钱唐没有收走吧?”
“哦,没有。在我房间,你想要回来吗?”
邱铭眼廓很深,尤其定定的看人的时候仿佛有辐射。他露出个很淡的微笑:“留着吧。”又补充说,“是礼物。”
我现在真希望邱铭在说台词,这样我起码能知道怎么接下去。
“谢谢,你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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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下,这文还不够说是真爱(你的真爱保质期好短)。嗯,虽说不是真爱。但整个四月我要很很很努力的更新。否则下半年打开电脑再看到这封面,这就已经不是真爱不真爱而是真碍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