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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猜疑。”顿了顿，纪老太太缓和了语气。
“外甥正当年，依我看，只怕是外甥媳妇的身子……不行了。大姐就不着急？”
“什么事，说吧。”纪老太太这才对江氏说道。
“舅老太太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这笑的都合不拢嘴了。”门口守着的小丫头看见江氏几乎脚不沾地地出来，小声议论道。
纪老太太低头想了一会，就点了头，似乎是下了决心。
纪晓芸站在顾霞儿的另一边，脸色就有些难看。
“哦……”纪二老爷随口哦了一声，“我那方鱼跃龙门的端砚放在哪里了？帮我找出来。好送给怀瑾。”
“那咱们改天再去。”顾霞儿只好说道，一面飞快地扫了纪晓棠一眼，眼神转向幽暗。
“……说要找个读书人，这却不难，也是他们一片为女儿的心。可竟然说非要个举人不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纪二太太挑眉看着纪二老爷，“老爷说说，他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能得表哥亲自教导，晓棠的学问肯定是极好的。”顾霞儿就道，“我也喜欢读书呢，只是没有晓棠这样好的福气。”
纪二老爷别的事情上都很孝顺，只是有一件事，有些护着媳妇。
“并不是那么回事。”纪二老爷就摇头。
纪老太太知道顾雪儿在偷听。她想支开几个小姑娘，跟江氏好好谈谈顾霞儿的婚事。
等纪晓棠、纪晓芸、顾霞儿和顾雪儿走了，纪老太太又将屋子里服侍的小丫头支了出去，却留了心腹的大丫头并没有往外打发。
“大姐，”江氏露出一口黄牙来，讪笑着，“我一个女人家，哪能做得了主。这是霞儿她爹的主意。……本打算再做两天，等这阵子忙过了，再跟大姐提这件事。霞儿的亲事，还得大姐给做主。”
对方听到消息，也曾来重提过亲事。
“你们都出去吧。”纪老太太就对旁边服侍的牡丹和芍药说道。
纪晓棠撕了片馒头撒在池中，悠悠然地看着鱼儿们摇头摆尾过来抢食。顾霞儿就在纪晓棠旁边，也跟着撕了鱼食扔进池中，不过她的目光却并未追随抢食的鱼儿，而是落在纪晓棠的身上。
后来顾老舅在博望住不下去，来清远投奔纪家。
纪晓棠的目光从池面上抬起，看着顾霞儿。
“还是不如咱们晓棠。”纪二老爷道。“不过再磨练一两年，一个小秀才是跑不了的。”
大家又都低头去看池中的锦鲤，顾霞儿却抬起头来，就看见对面岸上花木掩映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过去。
依着纪老太太，觉得做填房总不如结发夫妻，一家一计来的好。但是对于顾老舅的心思，纪老太太也能猜到一些。如果能顺了顾老舅的意，对于顾家也是件好事。
可是，不将顾霞儿早点儿嫁出去，只怕人家就要打他的主意了。
纪二老爷暗示纪二太太，最好放下这件事不管。不论是纪老太太，还是顾老舅和江氏那里。都不是什么好性子。纪二太太管这件事，是费力不讨好。
“他们要找举人，我可是帮不上忙了。”想到顾霞儿的亲事，纪二太太又说道。
“其实，大表妹原来定的那门亲，很是做得。”纪二老爷突然道。
……
纪晓芸只能就站住了。
只是那边毕竟还没有露出什么行迹来，纪二太太不好跟纪二老爷说。
“外甥媳妇的肚子，这几年都没见动静了。是不是……”不能再生了？江氏对纪老太太眨了眨眼睛。
“你们的打算……，罢了，你们亲生的女儿，我做姑母的也不好说什么。”纪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江氏。摇摇头说道。
原来退亲的事情确实有，但是错却并不全在对方。
纪二老爷看着纪二太太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纪二太太眉眼带笑，顾霞儿的事暂时就被抛在了脑后，忙就去给谢怀瑾寻砚台去了。
纪晓棠就答应了。
“老太太也没说她一句？”纪二老爷就问。
纪二老爷抬手扶额。
“大姐还是该早些替外甥操办。”江氏站起身，挪到炕边，就在纪老太太的膝边斜着身子坐了。又将身子压的低低的。“……不过是指望着外甥媳妇还能生，那就请个会看的人来看一看。要是她不能生了，外甥也死了这个心，大姐给外甥寻人，她也就不好拦着。”
这是纪老太太的心思，她认为不用说江氏也能明白。
顾霞儿太关注纪晓棠了，总是在讨好纪晓棠。纪晓芸很不开心。
后来纪老太爷知道了真相，然而对方已经另外定了亲事。纪老太爷也只好将这件事情放下不再提起。
“怎么突然想送那砚台给怀瑾？”纪二太太就问。
纪二太太忍不住白了纪二老爷一眼。
“老太太是什么也没说。”纪二太太摇头，“我看老太太的意思，也像是赞成的。”
“霞姨要去哪里？”纪晓芸就拉住了顾霞儿。
“晓棠，你一直在跟着表哥念书是不是？”顾霞儿又开口跟纪晓棠说话。
……
“他肯一直这样用心，二十岁之前，举人也是有些拿手的。”纪二老爷慢悠悠地道。
看看那人影去的方向，顾霞儿摸了摸胸口，鼓起勇气，就要往对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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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晓棠肯，……不知道晓棠愿不愿意教我。我想多认识些字……”被纪晓棠清冷的目光瞧着，顾霞儿竟有些心虚，本来想好的说辞，竟也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怎么说。方才老太太和舅老太太可不是这样说的。”纪二太太就有些奇怪，将方才纪老太太和江氏的一番话跟纪二老爷学说了一遍。
“那之后呢？”纪二太太追问。
纪老太太瞧见，就知道江氏是有体己话要说，不想让别人听见。
顾霞儿似乎意识到她方才说的话有歧义，脸面就微微的一红。
“霞姨要读书，可以来问我呀。”纪晓芸却听不下去了，“还是祖父亲自教我认的字。”
举人难寻，少年举人就更少。如果顾霞儿想要寻个举人老爷为配，对方的年岁恐怕就要大上许多。而那个年岁的举人老爷，哪会还没有婚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