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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舅昨天来纪家见纪老太太，就跟纪老太太说起家里房屋拥挤，屋子里又热，他和顾雷儿都着了暑气。纪老太太听了就十分心疼，随后就叫了纪二太太过去。
“我有些担心晓芸，”纪二老爷告诉纪二太太，“晓芸这孩子，心思单纯的过头了。”
“晓芸这孩子的性情，我也发觉了。”纪二太太就叹了一口气，“请程嬷嬷来家，教什么规矩还在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她。”
另外就是顾老舅家了，原先到了到了这个时候，送一两盆冰过去就足够了，但是今年的情形看来。只怕是不能够了。
“我会尽力。”纪晓棠对纪二老爷说道。
马文红最近来的也有些勤。
纪二太太说着话，就打了个哈欠。
得到纪老太太的鼓励，纪晓芸也高兴。
她病了，身子坏了，可不正好给别人腾地方吗？当她看不出顾老舅和江氏的虎视眈眈，看不出纪老太太的眼神看她时带出的厌弃和打量吗。
纪二老爷此刻正在藏，跟纪三老爷商量事情。
“并没有。”纪二老爷闭口不提藏的事情。并不是他有意要隐瞒纪二太太什么，而是不想让纪二太太生气、担心。
这下子轮到纪晓芸害羞了。
……
又或者说，纪老太太只是娇养、宠溺着纪晓芸，至于教导方面，却是一片空白。
“以后我这的冰就少放两成。”纪二太太端了酥酪，看了一眼，就吩咐香秀道。
……
“她们要是不生事也罢，不过是几个银钱的事。”纪二太太又道，这句话半是真心，半是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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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霞儿听了纪晓芸的话，却突然神色黯然地低了头。
“怎么不要紧。”纪晓芸却立刻反驳。她的本意自然是护着顾霞儿。“霞姨平时不就说爹是大才子，字写的最好了，要是能有一幅挂在屋子里，那都是一家子光彩的事。咱们好不容易找我爹要了字，我爹又答应了，怎么就又不要了。”
“娘，家里的冰不够用了？”纪晓棠就问。
……
“晓棠，你有空，多陪陪你姐姐。”纪二老爷突然说道。
纪二太太也就不说什么了。
还有顾霞儿跟纪二老爷的事。能让纪二老爷多了解顾霞儿，看到顾霞儿的好，再提亲事就会顺利很多。纪老太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还是……多亏霞姨。”纪晓芸小声地道。
她性子倔强，赌了一口气在心里，在一些事情上还因为纪二老爷不得不忍气吞声，最近的身子确实不如以往了。
顾雪儿今年越发的体胖，最是怕热，一天到晚就打发小丫头们来要冰。
“霞姨不好意思的话，我替霞姨想着，下次见了我爹。我就去说。”纪晓芸又热切地道。
“当初我就不该吐口，如果晓芸一直跟着咱们……”纪二太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她的意思纪二老爷如何能不懂。
天色渐晚，纪老太太打发了纪晓芸、顾霞儿和顾雪儿去歇息，她自己却只倚在炕上闭目养神。纪老太太想了很多事，从顾霞儿到纪晓芸，又想到了纪晓棠。
纪晓棠陪着纪二太太坐在北窗的榻上，一边翻检花样子，一边听纪二太太向管事媳妇们分派家事。
不生儿子，她就不是纪二太太了?她在这些人的眼睛里就成了可以抛弃、可以任意踩踏的了？
然而，也只是体面而已。
纪二太太自然不会同意接纪老太太的私房，只说家里采买的冰还足够，分些给顾老舅家送去完全没问题。
“好孩子！”纪老太太包含感情地叫了一声，“还是你这孩子心思细，想的周到。多亏你肯为晓芸这样着想。”
“晓芸不怕你爹了，也敢跟你爹说话、要东西了？”纪老太太就笑道。
“老太太的心，”纪二太太苦笑，“只要晓芸心里向着她，不把我这个做娘的放在眼里，老太太也就满足了吧。”
而这个合适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纪老太太已经想好了。纪老太太有把握，到时候不容纪二老爷拒绝。
纪晓芸就叽叽喳喳地将她和顾霞儿去藏的事情说了。
原来顾老舅在绸缎铺子也好，后来在清溪庄上也好，都是纪家在养着。
……
纪老太太告诉纪二太太。让她送些冰给顾老舅。
纪二老爷也叹气。他也没有想到，纪老太太会将纪晓芸教成这样。
一会，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就来了。
“本来还打算写一幅字给霞姨，可惜被茶水给弄湿了。不过爹说会再给霞姨写一幅新的。”
“娘，我年纪小，娘不放心我。我就请程嬷嬷来帮着娘料理吧。”纪晓棠打量着纪二太太，就做了决定。
“不要如此说……”纪二老爷这句话，说的就有些无力。
“晓棠这孩子，还是跟她娘一条心。”纪老太太喃喃自语道。纪晓棠在酒席上为纪二太太解围的事情，纪老太太是介意的。
过了端午，纪二太太也没能够歇上几天，因为六月份，就是纪老太太的生辰了。
“娘要保重身子。”纪晓棠就劝纪二太太，“祖母生辰的事，娘吩咐下去就是了。若是娘不放心，交代些事情给我做，也能替娘分担。”
纪晓棠不能看着纪二太太倒下。
“……二表哥和晓芸嫡亲的父女，天生就该亲近的。不过是晓芸不在二表哥身边，所以生疏些。姑母别怪我自作主张，晓芸和二表哥亲近些，也能多得些疼爱。二表哥看着也是疼晓芸的。”顾霞儿就道，脸上的红霞一直没有褪。
“就怕……晓棠不乐意呢。”纪晓芸却突然又说道。
纪老太太也就放了心。
她当然不能因为给纪老太太办生日就把自己给累病了，把身子给累坏了。
纪晓芸不亲近纪二太太，纪老太太喜闻乐见。但是纪晓芸不亲近纪二老爷。还有些怕纪二老爷，纪老太太并不会因此而高兴。
纪老太太就又看向顾霞儿。
“他又来做什么。”纪二太太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