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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博阳收回视线，垂首应诺。
“别说是堂兄弟，就是亲兄弟，年纪都大了，各自成家，上面又没了父母，该分家的时候也要分家。”纪老太太就坚持道，“即便是分了家，你们依旧是兄弟，不是说彼此就生分了，还和以前是一样的。”
“都由姨祖母做主。”
妯娌之间，总是难相处的。纪老太太心里暗暗地想着，她虽然没有妯娌，但这个道理却是懂的。
“祖母，方才祖母不是说三个月？”纪晓棠就扑到纪老太太身边，抓住了纪老太太的胳膊。她十一岁，故意要做小孩子样，谁也拿她没办法，也说不出她什么来。
“我就说博阳那孩子是个好的。”纪老太太先就下了伦断。
纪老太太就笑了。
“秦家亏钱，到底亏到了什么程度？”纪二老爷又问。
对这件事，纪老太太最后什么都没说。
“爹爹，我就说他心机深沉，跟姐姐根本不合适。”纪晓棠不失时机地道。
纪晓棠正想着，纪老太太这也是动摇了。然而纪老太太接下来说的话，证明纪老太太依旧是个固执的，决定了什么，就很难更改的纪老太太。
“祖母和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怎么拉扯我长大，还多亏两位堂兄和两位堂嫂，一起住着，比亲兄弟还亲……，如今我刚长大了些，就要分家……”秦博阳不愿意分家。
就只剩下与堂兄们一起居住这件事了。
纪老太太的态度很鲜明。
纪老太太就点头，她相信秦博阳的话。
“祖母，这都是为了我姐姐好。”纪晓棠忙就道。
纪老太太其实有些犹豫，但是她心里知道纪晓棠是个极机灵且有主意的。不论纪晓棠有什么不好，但是在这件事上，纪晓棠无疑是向着纪晓芸的。
“姨母尽管放心，晓芸嫁过来，我们绝不会让晓芸受委屈，只是不敢说能比得上姨母家。”王氏这个时候就开了口。
“关于秦家都有什么议论？”纪晓棠忙就问。
婆婆虽然是个老实温顺的，但家里还有两个当家的妯娌，而且那两房屋子里还有许多的姬妾。
几个人就往纪老太太屋子里来，纪三老爷就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纪老太太。
纪晓棠正给纪老太太使眼色，让她不要点头。
纪老太太就沉默了半晌。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派人去钦州打听秦家。这是对她的娘家亲戚不信任。然而，她又不能不认同，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这都是为了纪晓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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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一定要定这门亲吗？”纪晓棠问。
纪老太太说完，就让人去请王氏和秦博阳。
“说是亏的不少。具体不知道，最少是一半的家当。”纪三老爷就道。秦家虽经商亏了钱，然而外面的排场却丝毫不减，而且他们似乎特别擅长做表面功夫，因为外人很难看透他们的底细。
“晓芸生下儿子之前，他也不可纳妾。”纪老太太又说道，还叹了口气。“这也就是我嫡亲的外甥家，若是别人家，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这些事，还要告诉给老太太知道。”纪二老爷就决定道。
秦博阳是他那一支的一脉单传，却还有两位嫡亲的堂兄。秦家没有分家，所以这三房人口是住在一起的。秦博阳年纪最小，且早年丧父，他这一支并不管事，管事的是他的两位堂兄。
“回姨祖母，确实有这件事。没有告诉姨祖母，一来是没有必要。两位哥哥经商。亏盈常有的事，不伤及根本。二来，也是怕姨祖母听了这件事，平白为我们母子担心。”秦博阳陪笑着告诉纪老太太。
“不瞒姨祖母说，就是钦州的产业都亏了，还有祖宅这边。也足够我们兄弟几世花用了。”
纪老太太见此情景，就干脆地将刚才的话都说了出来。
在这件事上，秦博阳明显地迟疑了。
这是在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面前，将提亲的事情挑明了。
才十五岁的少年，多多少少总有些少年脾性，可秦博阳表现的却太完美了。
纪老太太并不是不让秦博阳纳妾，而是要让秦博阳和王氏承诺，不经纪晓芸的许可。就不可纳妾。而且，姬妾的人选，必定得是纪晓芸同意。
“外间并没有什么关于秦小相公的议论，但是关于秦家的，却不少。”说完了秦博阳，纪三老爷又开口道。
王氏和秦博阳很快就被小丫头带下去歇息了。
纪老太太是信秦博阳和王氏的，但是对于未曾谋过面的两位秦家奶奶，纪老太太可没那么轻易相信。
谁说纪二老爷不疼纪晓芸呢？能够做到纪二老爷这样的父亲，其实并不多。
听纪晓棠的肯定没错。
没错，在秦家。王氏并不管事，而是两个侄儿媳妇当家。而秦博阳兄弟三人也相处的比较融洽。秦大和秦二因为经商的缘故经常在外，对秦博阳这个堂弟都很疼爱。
“……刚才家里来了客，提到你们，说秦家在钦州的产业亏了很多钱。怎么没听你们提过？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你们都是我的晚辈，在我面前，可还有什么隐瞒的？”纪老太太当然不会提家里打发人去钦州特意打听秦家的事。
“我也想着也不至于的，只是还是担心你们。你们母子但凡有什么难处，一定不要见外。否则，我也愧对你那过世的祖母。”
“我正要说这个。”纪三老爷就道，“秦家之所以要搬回清远，据说是在钦州经商赔了钱。”秦大和秦二经商，却没有他们长辈的才干。接手了家业之后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将家业赔出去了大半。
“是啊，那小子，我都看不透他。”纪三老爷也道。
“哦？有这样的事？”纪二老爷就有些诧异，“博阳那孩子可是一句都没提，只说是在外面久了，终究是要回归故里。”
纪晓棠托纪三老爷做这件事，纪二老爷是知道的。打发去的人选，还是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共同选定的，是家里很妥当的一位老管事。正因为这样，纪晓棠想要做些手脚都不行。
“博阳的祖父和父亲都早没了，没有跟堂兄们一起过日子的道理。这是他年纪小，还没成亲。等他成了亲，必定要分家出来。”纪老太太思索着说道，“要是给他们定亲，这一点我是一定要先跟他们说清楚的。”
纪晓棠在旁边听纪老太太说一年，就有些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