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小叔了。”纪二老爷已经发现了纪三老爷这方面的才干,只是暗地里还会说纪三老爷不务正业。但是纪晓棠却知道,纪三老爷为什么会这么做。
“子曰诗云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倒是这些东西,我还看的进去。就是有不大明白的,问问书房的师爷,或是账房的管事们,也都容易的很。”纪三老爷就告诉纪晓棠。
纪晓棠看着外面天气晴好,就留下锦儿和绣儿看屋子、做针线,自己让小丫头豆儿和珠儿提了一罐甜汤和几样点心,就往前面来。
这些年来,纪家但凡有什么事,江庆善都会想法子插手。何况是护院这么大的一件事。
纪三老爷笑过之后,才慢慢收起笑容,略压低了声音告诉纪晓棠。
“小叔,你在这里,我去书房看看。”
跨院台阶下摆着一张桌子。纪三老爷就坐在桌子旁边,绛红直缀外散披了一件长袍,正看院中的武师带着一众小厮们蹲马步、踢腿、打拳。
“我做事历来随性,他也知道,就是不高兴,也还疑不到旁的上头去。”
“哦,江庆善说是去书房找你爹爹有事。”纪三老爷告诉纪晓棠。
“……还是该有个妥帖的人一边时时照料着。我荐的那位张师傅,不仅枪棒弓马功夫了得,人也老成妥帖。这些年与我相交,从没出过差错,是个最仁义不过的人。小叔却偏嫌他长的粗鲁,请了个不知来头的李师傅。”
纪晓棠在桌边坐了。桌上堆叠着些书册,纪晓棠翻了翻,并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些非常实用的书札之类,其中竟然还有两本账册。
纪三老爷受伤,江庆善带着儿子江兴龙已经来看了几回。纪三老爷只说伤的重,并没有给江家父子机会多说话。如今纪三老爷出来走动,江庆善和江兴龙只怕来的就更勤了。
纪晓棠还了一礼,一面让小丫头倒了碗甜汤给曾师傅喝。
“是说小叔习武的事。”江庆善飞快地抬眼往纪晓棠的方向瞟了一眼。
尤其是纪家守孝这三年,外面一应的事情,纪二老爷几乎都是交予江庆善来经手的。
“放着吧。”纪二老爷就道。
“有这样的事?”纪二老爷不得不重视起江庆善的话来。
“方才说到哪里了?”
江庆善看见纪晓棠,早就满脸堆笑地站起来问好。
“其他的,你和绣儿看着挑拣。”纪晓棠吩咐锦儿。
与另外两位师傅不同,曾师傅是纪晓棠的外祖父推荐来的,之前已经给纪二太太和纪晓棠见过礼。
“江家那……庆善来了。”
纪家的护院队虽还只是雏形,江庆善已经看出了它的威胁,以及它的大用处。
“嗯。”纪三老爷点头,“来看咱们小厮习武。江庆善又要推荐武师给我,我没答应。”
纪晓棠在门边略停了停,心中暗自点头。
“你不要管他,随他去吧。”纪二老爷没大在意江庆善的话,反正纪三老爷的热乎劲儿也不会有多久。
“小叔……”纪晓棠微微皱眉。
“我醒得的,晓棠。”纪三老爷立刻就道。他是没有答应江庆善,但也不会让江庆善起疑心,认为是不再被信任了。
纪二老爷就沉吟起来。江家几代人,就服侍了纪家几代人。纪二老爷赞赏江庆善的能干,而且非常信任江庆善。
听到江庆善去找纪二老爷,纪晓棠就站起身。
江庆善和江兴龙来,不会那么容易就走。
这话正说在了纪二老爷的心上。
纪晓棠带着小丫头从跨院出来,绕过轿厅,直奔前院的书房来。有管事小厮等远远看见,忙都侧身行礼让过一边。
“如果是这样……”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纪二老爷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打发李师傅了。
书房里并没有别人,只有纪二老爷和江庆善,因此也无需回避,纪二老爷直接让纪晓棠进书房说话。
“老太爷保佑,晓棠如今全都好了。”纪二老爷就笑道,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又问纪晓棠,怎么到前面来了。
纪晓棠看了纪三老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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