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纪晓棠见纪二老爷瞧破了,就正色在纪二老爷面前坐了。
果然,江庆善上钩了。
“爹爹,你总会知道,我所言不虚。”纪晓棠说的十分笃定,“方才庆善大哥说李师傅的话,我都听见了。爹爹,你这样轻易就相信了他。”
江庆善注定要在这件事上碰一鼻子灰。他以为算计了人,却不知道正落入纪晓棠的算计中。
可纪三老爷自打受了伤,也不知道怎么了,待他们父子就不比从前亲热,而且还拒绝了他推荐的人手,就是江兴龙也被回绝了。
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纪二老爷是知道的。夸纪晓棠能让纪二老爷开心,奉承纪二老爷却会适得其反。
“晓棠,你有话说。”纪二老爷看着纪晓棠。
“你说的也是。”纪二老爷想了想,就点头。
李师傅,就是纪晓棠给江庆善故意留下的一个缺口。
纪二老爷叹气。
“既然这样,庆善,你快进去见了老太太来。”纪二老爷就吩咐江庆善。
纪三老爷那里不成,江庆善就想从纪二老爷这里入手。
纪二老爷一片爱女之心表达的这样明显,江庆善最乖不过的人,自然跟着凑趣。
说到底,纪二老爷还是信任江庆善。
纪晓棠又亲手为纪二老爷研墨。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师傅自出生之后的所有经历都被翻了出来,广为传播。
江庆善隐隐有了危机感。他要趁此机会,安插人手进纪府,到纪三老爷跟前。
江庆善小心地收了卷轴。
“嗯……”
“我今天刚翻找出来。正打算要题了,装裱起来,就挂在这书房,时时看着,正巧你庆善大哥就到了。”纪二老爷看见纪晓棠拿过来的正是纪老太爷的一幅半身像,就解释道。
“哦,”纪二老爷略顿了顿,才想起纪晓棠说的是江庆善包揽讼事。“一直没得闲,再加上你小叔的事。”
“二叔,这尹先生画的好传神,仿佛叔爷爷就在眼前。”江庆善又道。
纪晓棠看着纪二老爷写好了书信,又叫了心腹的长随过来,将信送了出去。
比起江庆善,显然纪二老爷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儿。
“让你说,你就说。你祖父在时,极夸奖你。”
纪晓棠知道江庆善此刻心中必定着急,却只当做不知,一边慢条斯理地给纪二老爷研好了墨。
纪二老爷略一沉吟。
不聋不瞎不做家翁,像这种事,纪二老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手下的人肯用心办事就可以。
纪老太爷过世的时候,曾经请人来传了影,之后都随灵烧化了。这幅半身像,还是在纪老太爷生前,请的本地书画大家尹先生给画的。
“三妹妹小小年纪,就这样孝顺。”江庆善眼看着事情就要说成,却被纪晓棠打断,脸上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道。他一面就起身过来,也看纪老太爷的画像。
“爹爹,我记得孝宗伯伯现在该在大同府同知任上。事不宜迟,爹爹现在就写一封信派人送去怎样?”
“原来是这样。”纪二老爷真的动笔给大同府的朋友写信,打听李师傅的根底。
“爹爹肯定有了腹稿。我不敢在爹爹面前班门弄斧。”
“好。”纪二老爷立刻应允。
纪家如今当家的人,毕竟是纪二老爷。
在招揽武师之初,纪晓棠就想到了江庆善会安插人手进来。
纪晓棠笑而不语。
“可是,单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怀疑、辞退了李师傅,不也是有失公允吗?”纪晓棠却道。
当然不是这样。
江庆善一时有些两难。
“庆善大哥,方才我从后面来,祖母要你进去说话,问大嫂子究竟怎么样了。”纪晓棠抢在江庆善前面说道。
唯有李师傅,是自荐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