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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稍有觉察

李然伸出一手指向对方,江诀握住他的手,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你以为朕在自吹自擂?”

其实真要说起来,江诀此人骨子里可谓是自负到了极致。

只不过他向来善于伪装,很少有人能看穿他的真面目。

就好比方才,若是被别人误会,他只会深藏不漏地一带而过,绝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对象换成了李然,他的那点显摆劲和斤斤计较就原形毕露了。

而对于他这近乎有些幼稚的一面,李然还是极为受用的。

江诀一说,李然还未开口,江逸倒不消停了。

“要!逸儿也要学!”

李然笑着弹了他的额头一记,小太子抱着小脑袋“哎呦”一声恸喊,一脸委屈地噘嘴抬头望着李然。

“爸爸!疼!”

李然笑着撇了撇嘴,暗忖这小子向来精怪得很,这一点倒真是深得某人遗传。

江诀在一旁看着,朝江逸伸了伸手,小太子竟然摇了摇头,依旧一脸执拗地搂着李然,指了指刚才被弹的地方,说道:“亲亲!爸爸!亲亲!”

这都是谁教出来的孩子啊?

李然一脸无语地在他额头上碰了两下,江逸脸上一喜,继而凑上去吧唧吧唧地在对方脸上亲了几口。

江诀在一旁看着,双眸一眯,接着就见他将江逸拎了过来,低声在那小子耳边嘀咕了什么。

不消片刻,江逸这小子竟然安分了下来。

李然一脸佩服地望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诀付之一笑,不答反问:“如何?关于行军作战之事,要不要朕教你?”

如此一来,倒被他岔开了话题。

李然见江诀说得一脸挑衅,自尊心顿生,点了点头。

江诀笑着拍了拍手,丁顺恭恭敬敬地躬身走了进来,江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继而就见他小跑着出了营帐,不久便拿着一张画布走了进来,展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副十一国地图。

江诀将江逸放在软凳上,长身一立,走到地图前,一手指了指临关的位置说道:“此处便是临关了。”

继而,修长的手指一移,指向地图左上方一指远处,说道:“此处便是汴凉。”

李然坐在凳子上,见对方举手投足间皆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时也不知为何,就有些被迷了眼。

莫非男人都崇拜强者吗?

李然不知道,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行军作战,本就讲究一个势字。小然,你可明白此间的用意?”

李然摇了摇头,一脸不耐地说道:“拜托,别跟我拽文字了,你也知道……”

江诀挑眉一笑,满脸满眼的打趣,继而朝李然招了招手。

李然脸色一僵,一脸疑惑地问道:“做什么?”

“你先过来!”

这是什么状况?

李然两手环胸,站在江诀对面,一脸的狐疑。

江诀暗自叹了口气,朝他走过去,拉着他站至地图前,说道:“你站得那么远,如何看得清楚?”

李然正想反驳,江诀抬手示意他噤声,径自说道:“书中有云,凡善战者,应求之于势,不责于人,这便是用兵之要义,日后无论如何,都须谨记这一点。”

江诀顿了顿,脸带深情地望他一眼,未等对方开口,解释道:“意思就是,善于行军布阵的将帅,应注重依靠、运用、把握并创造有利于自己取胜的形势,从全局态势出发,选择适于担当重任的将领,从而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李然初时还盯着地图,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了。

视线里,江诀的脸就在眼前。

如此生动的表情,一举一动都彰显着他的从容和大气。

飞扬跋扈的眉眼离得并不十分近,却意外得夺人心神。

对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优雅低沉,似乎很多拥有这种音质的人,就天生具备着作为一名领导者的特质。

沉着、果敢、审慎而敏锐……

李然的眼前,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脑中只剩下对面这个男人一举手一投足的姿态。

直至江诀连连唤了他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一脸后知后觉的错愕。

他竟然被一个男人吸引了?

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李然一脸挫败地捂着脸,按捺着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绪。

“怎么?身子不舒服么?”

江诀探身过来,想要拉开他的手,语气中全是担忧。

江逸就坐在不远处,正在玩着他手中的木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没什么,你继续……”

李然执拗地捂着脸,极力要掩饰什么。

面对他的这种倔强劲,江诀起初还忧心忡忡,后来偶尔一瞥,见对方被他一碰,耳朵竟然就红了。

江诀的心咚地一跳,似乎有些明白,从方才他拉起李然走到地图前到如今这所有的怪异,究竟是何缘故了。

他探身过去,轻轻地圈住对方,继而缓缓收紧,低头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这么怕被我碰么?”

李然被他说得一震,依旧不肯松口,闷声说了句“胡说什么”,语气中却早就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

江诀沉声一笑,抚了抚他如缎的黑发,轻声说道:“我等这一日,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他如今三番四次开口,连朕都不用了,脸上虽然还能压抑住狂喜之色,急促的呼吸却依旧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涛翻滚。

李然一手捂着脸,脸上早已红透。

他想抬头,却唯恐被对方看穿了什么。

陷入如今这样糟糕的局面,也并非他所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更加无法理解。

“我从前还在担心,你的心是否是石头做的。如今看来,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江诀将头窝在对方颈窝里,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语气中满满都是感慨。

李然捂着脸的手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涌上心头。

“你的心里终于有我了,小然……”

“胡说!”

“呵呵,如果是我胡说了,那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李然被对方一激,松开捂着脸的手,一把将对方推离开去。

不远处,江诀的脸上,是一派计谋得逞的笑。

眼神灼热,深情款款。

李然被他一看,脸上一红,立马侧了脸,作势要转身离开。

江诀一个跨步过去,搂住他的背,轻声说道:“今晚……”

话未说完,李然就恼羞成怒般挣扎了起来。

“喂,你别得寸进尺!”

他这么一说,江诀就沉声笑开了。

“就当是朕的得寸进尺吧,你若不愿意,朕绝不会勉强……”

就在这时,帐内就传来一声恸喊,还有几声手掌拍在硬物之上的闷响。

不消一会,小太子江逸一脸镇定地从帐内走了出来,朝那两个守卫帅营的士兵递了个安心的神色,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继而摇了摇头,一脸爱莫能助地走开了。

里间究竟发生了,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