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尘说完,江诀补了一句:“同样的道理,正因为北烨常年缺水,所以粮食并不充足,南琉归顺我北烨之前,北烨每年都要从他国买进粮草方能过冬。”
李然点了点头,心想这儿的气候看来和美国中北部平原有点类似。
“只是缺水,并不是没水,是吧?”
江诀点了点头,李然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那用‘滴灌’应该就可以解决了,这可是个公认比较实用的好办法。”
“滴灌是何意思?”
李然见那两人脸上都是迷茫之色,知道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遂走到御案边,从案上随便抽了张白纸,然后在纸上画了个滴头的草图,江诀和殷尘拿过去一看,皆是眼前一亮。
殷尘指着那个草图,脸带欣喜地望着李然,问道:“若是能造出此物,便能节约用水了吗?”
李然摇了摇头,说道:“哪有这么容易?这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想要制造出一套完整的滴灌设备还需要管道和压力机,压力机你就别想了,毕竟你这儿连电都没有。”
“电是何物?”
这么新鲜的词汇,殷尘还是第一次听到,脸上全是好奇。
李然摇了摇头,暗忖这么个原始的地方,就算造出一台发电机也没用,更何况发电机哪是说造就造的。
“电是何物?管道和压力机又是何物?”
江诀接着殷尘的话,继续问道。
李然瞥了他二人一眼,解释说:“管道就是管子,要制造这个东西倒没什么难度,真要做的话还是做得出来的。至于压力机,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两个,而是这个东西本身已经大大超出了你们的认知范围,就算我再怎么解释,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殷尘眉眼一凝,问道:“那个压力机究竟有何用处?非用不可吗?”
“按理说是这样,没有压力机,管道里面的水就喷不出来,也就起不到灌溉的目的。”
“原来这压力机便是能让水喷出去的东西,这个问题朕倒可以去请教一下邑人师傅,想来他会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么说着,他将李然刚才画的这幅图收入袖中,继而一脸是笑地望向对方,说道:“小然,你真是朕的福星!”
李然朝他讪讪一笑,暗忖我既然会这么帮你,自然是有目的的。
江诀啊江诀,我们的账可还没算呢!
李然笑得一脸诡异,江诀觉得浑身莫名一悚,侧脸去瞧他,李然脸上立马又恢复了他的招牌二分笑。
看着笑得一脸像狐狸似的李然,殷尘在一旁莫名打了个寒战,然后很“知情识趣”地朝江诀行了个礼,遁了!
李然见殿内只剩下他与江诀两个人,笑得越发明媚,他是这么说的:“关于那个养蚕的方法呢,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晚上再告诉你,你看行吗?”
江诀见李然说得一脸诚恳,心中一动,暗忖对方对他可真是好得很。
有了这样的想法,江诀简直是越想越开心,到后来眉眼和嘴角甚至都带了笑意,李然回望过去,笑着与他对视,二人俨然一副深情的样子。
事实上,若不是告诫自己死也要顶住,李然早已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向会宁出兵的事,你都决定好了?”
他这么一问,江诀居然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李然当然是不愿意的,那家伙可是个十成十的禽兽,但为了今晚的大计,不能忍也得忍着。
李然走过去,江诀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对方坐上去。
李然皮笑肉不笑的地朝他讪讪一笑,他当然是不可能坐上去的,江诀这个禽兽不要脸,他可还想为自己留几分脸面呢。
他在江诀身边那个空着的地方坐了下来,笑着望过去,继续问道:“齐悦那边,你准备怎么答复他?”
他这么问着,原想江诀会回答他,未曾想这位非常没有自觉性,一只手已经试探性地搂上了李然的腰,脸凑过去,笑得一脸暧昧:“之前的事被逸儿给打断了,现在继续可好?”
当然不好!
李然隔开对方靠得越来越近的脸,脸上还维持着他那招牌的二分笑,只不过脸上有些僵硬:“这种事,还是晚上比较有情趣吧?”
他这话一说,倒把江诀给说愣住了。
对方眼中隐隐都是疑惑,李然脸上的笑又多了两分变成了四分,江诀果然就被迷了心智,凑过来作势就要亲他的脸,李然只象征性地向后缩了缩,就被对方给搂了过去,江诀的脸压了过来,然后他的唇齿就被对方技巧性地撬开了。
江诀这一次吻得很温柔,先是轻轻地挑逗性十足地咬着对方的唇瓣轻吮,接着灵活得像蛇一样的舌头便探了进去,试探性地碰了碰李然的舌头,然后开始挑逗性十足地吞吐起来,那感觉非常亲昵,依稀有一种正在交欢的亲密感。
这一吻到后来就慢慢变了质,江诀的手已经伸进了李然的衣摆里,在他的腰臀上轻轻揉捏。李然胸口处的扣子被解开了,对方正埋首在他颈窝里,亲着他敏感之极的颈侧,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正顶在他腰上。
*** *** ***
丁顺在闯进去的那一刻,真恨不得自己掐死自己。
他是什么都看见了,不该看的和该看的反正全都看见了。
他想撒腿就跑,装作什么也没有瞧见,李然已经猛得一推,将当今天子给推开了,丁顺在那个一瞬间立马扑倒在地上装死。
御座上是一片穿衣的声音,丁顺脸上已经慢慢沁了汗,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忘了拜地藏菩萨。
他几乎是用趴的跪在地上,眼角的视线里,一双镶金紫靴打眼前经过,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殿内便静得没了任何声音。
江诀坐在御案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底下跪着的那个家伙,一张脸沉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江诀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喜怒,丁顺脸上冷汗直冒,他连动都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说道:“禀陛下,曲烈在殿外求见。”
他这么一说,江诀就想起了今日宣了曲烈来商讨出兵会宁的事,遂朝底下趴着的丁顺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外面将人宣进来。
丁顺在那个一刹那几乎是用弹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再小心不过地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江诀望着他那副谨慎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然后,他在那个内侍即将跨出殿门的那一刻,喊了声“丁顺”,丁顺整个人被吓得一跳,只见他讪笑着回过头来,一脸谄媚地问:“陛下有何时要吩咐奴才的?”
未曾想江诀居然沉默着盯了他瞧了片刻,测隐隐说道:“没有第二次了,知道吗?”
丁顺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家伙哪里听不出当今天子话中的深意,一溜儿地点了点头,江诀摆手示意他出去,丁顺大气也不敢出,那样子比什么时候都看着乖顺。
江诀将手中的奏折处理完后已近傍晚,继而想起和李然有约,便带着王贵去了凤宫。
王贵一路上几乎是用小跑的跟着江诀,可见当今天子心中急切,确实不是一般二般。
江诀一边走着,一边问王贵:“你说小然他都喜欢什么?”
王贵不愧为内侍总管,平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江诀这么一问,他立马就开始在脑中搜索起李然的喜好来了。
王贵想了小片刻,他是这么回答的:“奴才以为,殿下对日常生活并无考究,真谈得上比较中意的,奴才认为笸萝叶是其一。”
未曾想江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除了这个呢?”
王贵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有些后怕,暗忖自己提什么不好,怎么偏偏提这个东西?
那一位如果看到当今天子送他笸萝叶,说不定又要闹翻了。
“陛下,殿下似乎对云龙丝也极有好感。”
江诀脸色稍霁,赞同地点了点头,王贵又说了两样东西,一个就是瓷器,另一个就是北烨特有的蛇果。(王贵搞错了,李然真正喜欢的是金子!)
所以当江诀来到凤宫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东西,自然就是李然最喜欢的那些了。
看着江诀一脸讨好地将那些东西一个个献宝似地拿出来,李然几乎有些嗤之以鼻。
然而为了晚上的大计,他自然还得忍着。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从而直接导致了二皇子江鑫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