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表情似乎带着些疑惑,说话的时候,浑厚磁性的嗓音夹着闷在胸口的低笑,这把嗓子发出的声音仿佛都透着古怪,“你对她有什么责任?”
“很早之前就有的责任吧。”真一年勾起手指,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一抹沉思凝在眼眸中,“很早之前……父亲,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满意。”
中年男人笑了,笑容中透着一股释然。
“把她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紧接着,中年男人似乎并不想多说了,最后便道“你会好好待她的吧,不论发生什么……”
“一定。”
真一年点头,“这是承诺。”
不论发生什么……
真一年目光缓缓转向窗外。
窗外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块大黑幕,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样子似乎是下雨的样子……
真一年连忙道“要下雨了,她好像没带伞,父亲,我先出去一趟。”说罢,他看向陆鼎又嘱咐了一句,“照顾好我父亲。”
话音落地,男人的身影消失。
陆鼎却站在原地,变了脸色。
“鼎儿啊……”
察觉到这一变化,中年男人关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
“呃……啊……”
陆鼎微微一愣,眸光慢慢地转向了中年男人,他不由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多谢叔叔关心,我很好。”
“可我瞧着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把我的名字告诉阮再再?”
“叔叔不觉得时机还未到么。”陆鼎目光复杂,“提前说出真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夫人已经派人来帝都抓阿年了,叔叔,您觉得您的安全有保障吗?即便您是夫人的丈夫,可夫人一旦发起怒来,她六亲不认的性格我们从前可都是领教过的。叔叔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把所有真相讲出来,无异于给阿年所处的环境雪上加霜。”
“这么说你刚才阻止我……其实是为了阿年好?”
“是的。”陆鼎点头,“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真一年,也是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
只是这些话,陆鼎永远都不会说……
因为,他不配。
“鼎儿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中年男人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你年纪小小就因为心理疾病被亲生父母送往国外治疗,在医院里,你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们都看不起你,欺侮你,甚至,那一次的事故,你不是打伤了你的看护人员,而是失手一刀捅死了你的看护人员……”
“鼎儿啊,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吗?”
“六岁。”陆鼎怎么会忘记,那段最昏暗的日子,梵蒂冈神经病医院,就是他的双亲把他送往的地方,真是好一对亲生父母,一对待他极好的亲生父母!
因为他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因为被他看见了所有一切。为了掩人耳目,就要把自个亲生儿子往神经病医院送,是啊,他有病,不但心理有病,脑袋有病,他陆鼎从小就被冠上了一个变态疯子的名头……
或许……陆鼎想,当年发生的事,如果自己不是那一对男女的亲生儿子,他们就会杀了他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