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后好一会儿,湖边不远处的另一片花丛中,两道身影缓缓站起。
“婵婵,刚刚黑漆漆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发誓。”
“你是知道的,我每晚都会来这里洗澡的,姑爷也知道。姑爷肯定是故意的,想要跟人家偶遇,想要在水里色色人家,幸好人家今晚来的晚,才没有让姑爷得逞呢。”
“婵婵,你是来偷看姑爷的吗还是来洗澡的你身上好多泥土呢,走吧,一起下去。我帮你揉,不是,帮你搓,使劲儿搓好不好”
洛青舟回到屋里,小蝶早已睡熟。
他过去帮小丫头盖好了被子,对着小丫头娇嫩的脸蛋儿亲了一口,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神魂出窍,继续修炼。
先在房间打了一会儿奔雷拳,然后穿透屋顶,飞上了半空,在夜间遨游,向着鸳鸯楼飞去。
在经过秦二小姐的住处时,他犹豫了一下,飘落了下去。
刚落到屋顶,就听到下面的房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他心头一动,穿透屋顶,飘进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烛台上点着一根红烛。
屋里暖气飘浮,香气袅袅。
“咳咳咳”
床上,幔帐晃动,又传来了少女的咳嗽声。
那在幔帐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睡不着,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过了片刻,她又再次咳嗽起来。
“咳咳咳”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秋儿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了帐幔,满脸关切地道:“小姐,要不要起来喝点药珠儿正在热着呢。”
床上的少女微微摇了摇头,再次咳嗽起来。
从那掀开的帐幔里,可以看到一张苍白的小脸,一只素手里握着月白色的手帕,手帕上,已被鲜血染红。
少女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头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秋儿带着哭腔道:“小姐,就让珠儿去喊姑爷吧,您您吐了好多血”
少女摇头,声音吃力地道:“不不要打扰姐夫”
说完,又脸色苍白地咳嗽了起来。
秋儿在一旁心疼的眼泪汪汪。
洛青舟看着这一幕,心头忽地一阵疼痛怜惜。
他没有再犹豫,立刻从屋顶飘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屋里,魂魄归窍。
随即出了门。
夜空中,银月如钩,寒星点点。
他加快了脚步,脑中满是那柔弱少女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如果真的能够救下那少女的性命,真的能够治好她的病,哪怕被所有人唾骂和鄙夷,哪怕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机会,哪怕会被赶出秦府
他也愿意
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人,很多事情,值得某个人奋不顾身的。
士为知己者死。
那少女可不仅仅只是他的红颜知己。
在这秦府,除了某个人,就是那少女给他的温暖最多了。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香消玉殒。
房间里。
床上的少女依旧在时不时地咳嗽着。
秋儿慌忙出了房间,催促珠儿赶快把药盛起来。
两名丫鬟正匆匆忙忙在厨房忙碌时,一道身影忽地从院墙上跳落了下来,随即贴着墙角,走到了屋檐下。
“哗”
他轻轻推开了窗子,跳落了进去。
窗户悄然关上。
他脱掉鞋子,扔进了储物袋里,随即脚下无声地走到了床前。
“咳咳咳”
床上的少女,依旧在咳嗽着。
但在最后一声咳嗽完毕后,她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颤,转过头来,隔着朦胧的幔帐,看向了外面。
屋外突然传来了秋儿和珠儿的脚步声。
幔帐忽地一动,一道身影掠上了床,熟练地钻进了被子,脑袋缩了进去,与床上的少女紧紧贴在了一起。
“小姐,药来了”
秋儿端着药,快步进了房间。
床上的少女,声音微微颤抖着:“秋儿,不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
药的确来了。
但不是她手里端着的那碗。
少女放在被子里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她的另一只手,则在被子里紧紧抱住了他。
她本来颤抖的身子,也渐渐平静下来,苍白的脸颊上,涌起了两抹诱人的红晕。
她那空洞而失神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光亮。
“姐夫主动来的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