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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破烂黑衣的公西小白带着刘去病向北逃命。
不多时,一旗白狼死士就赶到了城门。
白狼头领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取出了半枚虎符,三万铁骑啊,这可是公西氏摆在明面上的一大半家底。
接待这些使者的是一名白狼骑的百夫长,官职虽然低微,却没人感到不满。
公西小白停顿了一下,右手从怀中掏出了半枚虎符,微微举起,与眉齐平。
校尉没有动手,只因他看见了半枚虎符,听见了一声冷冽如冰雪的军令:“擂鼓!聚将!”
刘去病穿着一件抢来的皮袍子,袍子很大,几乎把他营养不/良的大脑袋小身子埋住,连皮帽都省了。
公西小白纵马登上点将台,雄姿英发,睥睨四顾。
公西小白似是早有预料,对白狼头领的不敬视而不见,淡然道:“虎符何在?”
公西氏当霸西戎!
公西小白站在只效忠于父亲的百余骑死士面前,看着他们悄然变化的神色,沉声道:“虎符在此,白狼听令!”
即使是公西少主与白狼骑,也绝没有在公西氏北山大营纵马喧哗的特权。
千年前公西氏先祖迁徙于此,披荆斩棘、浴血搏命,终于从西戎人手中夺下脚下这块立足之地。
使者们不敢阻拦大军,只好赶去落霞郡一探究竟。
他正要下马,冷不防公西小白抬手一抓,那半枚虎符立刻脱手飞出,落到了公西小白的掌中。
自那时起,无年不血战,无月不牺牲。
三万杀气腾腾的公西铁骑即日南下,所过之处烟尘蔽日,甚至那让西北戎人切齿痛恨却又闻风丧胆的九尾白狼大纛旗也罕见地一同南移,这个消息如狂风卷席,震动甘州。
这些沙场百战的骄兵悍将,也不得不第一次正视他们的少主,因为无人可以忽视一位宗师的声音。
“你们可以看不见我,但必须看得见我手中的虎符!”
于是在甘州江湖里,尤其是甘中甘北一带,刘二爷除了嗜血魔头之外,还被打上了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标签。
“连落霞郡里还拿不动刀的娃娃都知道,北山大营中军大纛上的九条白狼尾,每一条都代表了一个戎人王帐部族的覆灭。你们每个人心里也都清楚,公西铁骑称雄西北,是你们、是你们的列祖列宗拿命挣来的。这其中没有公西小白半点功劳。平日里我穿着白狼裘招摇过市,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私底下都说虽然我是少主,但是白狼裘……我不配!”
三十校尉、三百小旗、三万铁骑齐齐跪地:“公西当霸,铁骑死战!”
众所周知,这支闻名甘州的铁骑只向公西氏嫡脉重要人物效忠,公西氏刀锋所指,便是他们死战埋骨之地。
自那时起,一句预言被永远铭刻进公西铁骑的血液里,甚至所有的边地士卒百姓都深信不疑。
此郡因天下雄关之一的落霞关而得名,是公西氏的世袭封地,经营得固若金汤。
一众白狼骑士微微骚动,这些直属家主的公西死士此刻方知,眼前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少主,竟然是位至少灵感中期的宗师!
营门当值校尉见到来势汹汹丝毫不见减速的马队,毫不犹豫就要拔刀。
大风吹旌旗,震慑西北边地千余年的九尾白狼大纛旗在大营中央猎猎而舞。
落霞城北郊群山耸峙,山下是平坦原野、肥沃河谷。
消息传到青阳,甘州总兵梁腾勃然大怒,下令天水军准备迎战,青阳军即刻北上,其余各郡兵马限期赶赴天水平叛,失期者斩。
好处是后半程路途上的绿林好汉们闻风丧胆,再没人主动寻衅,说到底还是恶人就怕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