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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叶辰等三人进入了一条喧闹热闹的坊市,摆满古董珍宝的街道依旧是比肩继踵的人群,多是些抱着淘宝捡漏心思的年轻小辈,期盼着一朝富贵天降从此快意人生。突然走在最前的吴迪稍稍停滞了脚步,抬手轻轻提了提遮盖着面孔的黑纱斗篷;紧跟在其身后的叶辰立即会意,不动声色的听下脚步,弹了弹杂乱的灰袍;低头间双眸似无意般扫了一眼脚下摊贩,蹲坐一旁的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额骨突出,面颊消瘦留着一缕山羊胡须;双眸微阖、双手撑脸颊正打着盹。
叶辰暗叹了一声,‘这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奸猾游商老王八呀。’所谓游商的在这偏僻的灰石城算是比较少见的;这些人多是游走四方,捣腾些不知来历,不知用处的货物,也许其中真有绝世之宝,当然更多的估计也就是些赝品劣货而已。
叶辰缓缓的顿了下来,低头看着摆放在破旧油布上的一尊五尺来高的黝黑木匣;木匣古朴无太多雕饰,内中分上下能三层,底下俩层分别朝左右俩侧抽出,成扇型展开。最上一层在摆在木匣前方,却是由三块一尺长的木板相互叠加,展开铺成规矩的长方形,这显然是由能工巧匠之手精心制成,从未见过这等巧妙木匣的叶辰在一旁是啧啧称奇,心中不禁暗道,仅凭这木匣就算一件不可多得的了。
再抬头扫了一眼摆放着的各种古董珍品,更是显得琳琅满目,但却都是些深有古意的小物件,即使在古董铺子厮混多年,也算得是上见多识广的叶辰,见到这些古物也不由得微微一愣神。随后他面色不禁微沉,这其中物件东西却是不少,可丝毫没瞧见什么宝箓,甚至连本古籍竹简都未曾瞧见;若不是和铁罗汉吴迪相处日子不短,知晓他是个谨慎的人,他甚至都要怀疑,这家伙是否真的带错了地方;随即他摇了摇头,这种事应该是错不了的。
沉吟了片刻的叶辰轻笑一声,玩笑着道,‘前辈,敢问这些破烂可都要出售的么?不知都是怎么个买法?是买一送一,还是买一送二呢?’
‘你这后生倒有些眼力见,知道停下来看看老朽这些宝贝,而不是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个个都是睁眼瞎子。’山羊胡须老者稍稍睁开了眼帘,似是睡梦中睡眼惺忪的呢喃着道,口音稍显模糊不清。
‘咦,原来是练气期的高人驾临呀,比之一街道的凡夫俗子难怪更有些眼界;若是道友愿以腰间这柄短剑交换的话,这买一送一的买卖倒也未尝不可。’老者瞥了一眼叶辰腰间的短剑淡淡道。
叶辰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这些游商果然是不简单;他却是丝毫看不错这老者的深浅,只是觉得前面老人似一座深不可测的幽深古井,再仔细看又感觉只是位平凡无奇的老头;对于老者一口能叫破自身修为之事,他并未表现任何惊讶,能在这天灾人祸的乱世中游走在各个人群聚集之地,若是没几分本事,怕是早已化成荒野中的一具枯骨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被把自己撑死。’站立在后头的赵齐林却是忍不住讥笑了一句,他可是知晓这柄短剑连他都没机会摸一下,已叶辰的眼光,这柄短剑的珍贵便可知晓大半了。
‘哦?这样呀,买卖嘛讲究你情我愿,那道友再去其它地方瞧瞧。’
看着又似要继续打盹的老头,叶辰拱了拱手,微笑道,‘下人不懂规矩,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赵齐林显然也是明白其中意味,立即似委屈的低声道,‘公子,这老头分明是.’
叶辰一摆手做足了富家公子哥的气势,‘不得多言。’
叶辰低头继续细细的瞧着那一件件看似都是来历不凡的物件,老者这木匣排放的物件显然是有些讲究的;左侧摆放的皆是一些奇异矿石、古玉,有些炽热如火,有些内中银光点点,但多还是些或黑或紫普通石块般;叶辰突然死死的盯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古朴龙纹玉雕,只见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白色雾状水气从中溢出,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丝丝缕缕气息;这是需千万年以上的冰玉才会形成此等惊人的异像啊,顿时眼中一亮的叶辰暗道,‘若不是这几日修行有些成就,自己也只能如旁人般,做个睁眼瞎,错过这等宝贝。’
这里竟然有一件由千年冰玉雕成的龙纹配件,最是能宁神安魂、抵御心魔,修行之人视之为不可多得的天然异宝。心中暗喜道,‘今日即使没找到什么劳什子宝箓,这趟也是决对值得。’
叶辰伸手拾起这龙纹玉雕,慢慢的在手中细细碾磨着;突然他察觉有异,这本是阴极阳生的灵玉既有一丝阴寒之气直刺手心;低眼细看的叶辰顿时双眸说成针状,差点把这块罕见的灵玉跌落在地。看着灵玉最中心处的一缕黑紫色,失声的惊道,‘这件是尸玉,前辈,这莫不是.’
叶辰不禁压低了嗓子,低声道,‘前辈,这些莫不是挖坟掘墓得来的秽物,好可惜,一件难得的灵玉却是变成了害人的魔物了。这哪还能助修行之人压制心魔呀,若真是有修行之人把这当作普通的冰玉,贴身收藏,修行之时必然会是心魔缠身,走火入魔啊。’
这等天地灵玉若要侵蚀成内中带黑紫之色,必然是要被尸体携带百年以上,而且死者多是被活着捆绑,再活活用凶器杀死,流出的鲜血浸入玉器,再等死者腐烂过程时,灵玉又被尸液浸染,这才会出现这等深紫色的斑痕,俗世中谓之“尸沁”,也成尸玉,最是能坏人修行的魔物。叶辰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中偶然看到过这等描述,却不想世上真有这东西。不禁让他震撼不已,有些失魂的赶紧把这似烫手的灵玉丢了回去。
老者不以为意的笑眯眯点了点头,抚须似有些惊讶道,‘道友倒是好眼界,只是可惜有些着相了。何为正,何为魔,你道一件灵宝飞剑便不会枉杀无辜么?相反这件尸玉若落在一位魔道高人手中,这还是会对他有害么?若是这位修行魔道的高人又救民于水火呢,这尸玉还是贻害苍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