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蝗虫吃光了所有的莺粟花后,仍旧不肯离去。所有的上层人士都惧怕得无以复加。他们日夜跪拜在库玛利的窗台下,恳求她向毗湿奴天表达自己的悔过之意。
“蝗虫会把食物吃光,他们会因此饿死。蝗虫又会钻进他们孱弱的身体,啃咬他们的皮肉,把里面吃空才爬出来。他们悔不当初,请愿让我提早结束任期,来向您谢罪。”阴阳神帝
说着这番话的库玛利显得无喜无忧,声音亦相当平静,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
云凤打量着这个冷漠的女子。
十五六岁上下,因为常年在不见光的地方静坐,所以肤色较浅。身上披的莎丽华贵非凡,首饰如藤蔓般缠绕,双肘上好几层金镯子。她双足用红染料染得赤红,脚髁上也带着一叠叠的金环。
实在是一个用黄金堆积起来的女神。
只是一双眼睛冷如细剑。
云凤打量她,她也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云凤。
她身材比云凤略矮,所以只能抬眼去望。见云凤眼神清澈,身上并未佩戴金饰美玉,却自有一种雅致天然的美感,云鬓上那朵七宝莲花簪造型巧妙,为极南之地从未见过的精巧,不禁多看了两眼。
“喜欢么?送给你好了。”云凤大大咧咧地拆下,径直走到她身边,想替她簪上。
库玛利愣了一下,见云凤真心真意,好像羞涩地扭捏了下,也没有挣开的意思。
云凤帐内有一面铜镜,她偷偷瞥了一眼,见那朵七宝莲花簪别致地停在自己发髻,莹莹发亮,不禁偷偷笑了一下。云凤见她笑,也满心欢喜。
谁知她想了一下,又把它拆了下来,还到云凤手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还给你吧……”
“为什么?”云凤急问,“你戴起来很好看啊!”
库玛利目光一下柔和了许多,敌意稍减,“我卸任后,能够带走的只有穿过的衣物,还有一枚金币。其他东西,都要留给下一任库玛利。你的簪子,我也带不走。”桃花祸水
声调幽深,有些许难过之意——即使身为女神,毕竟还是爱美的女孩子。
“不会的,我叫月护一定要把这个给你留下!是我送你的礼物,谁都不敢拦!”云凤气鼓鼓地道。
库玛利拿着那枝簪,嘴角好似又漾起小小的笑意,不过片刻目光下垂,声音更为细微:“你送给我,我还是会卖掉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云凤不解,“为什么要卖掉?你不是喜欢么?”
库玛利年纪虽然比她小,一双细长的眼睛却藏着沧桑,有中年妇人的岁月痕迹,见云凤问得单纯,脸上露出难堪之色。
云凤以为其中有着什么宗教禁忌,便一口气地道:“我这簪子没什么特别含义,就是一个戴的玩意,其实我也害怕顶着这种重重的东西,恨不得就用一根绳子把头发束起来算了,每天千山万水都非要使劲弄我头发……”
库玛利听着她连珠弹发地抱怨,心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每天梳妆、装戴的时间也要半天,然后吃饭规规矩矩,走路轻柔缓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能错……因为女神,是无所不知的,我连一个字都会,走到外面,连一条路也不认识。”
云凤目瞪口呆地傻愣着,觉得跟她相比,自己就像是游荡在山野中的森蚺,而她,不过是活在雕梁画栋里的一桩木头。
库玛利的眼中全是空洞洞的茫然,她轻轻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喃喃:“我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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