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太子的人也进来了。
太子眉心微动,问道:“如何了”
恒下谷的铁矿毗邻两淮,若是从那打造兵器,运送前线十分便利。
出京的时候,太子便提前派了谋士陈筹去游说陈家。
毕竟都姓陈,几百年前是一家,兴许能指望上
国舅当时冷笑了一下派了聂臻以及裴潜去游说箫家
先让聂臻去,不行裴潜再出马。
如今两方人马都回来了。
显然都是空手而归。
沈云州捏了捏手指:“箫家不应”
聂臻点头:“卑职按照大人的吩咐,许诺价格给一成。”
太子这头十分不可置信地抬头:“孤许了五成”
沈云州笑了:“你看,都说家国大义,说的时候都是大义凛然,可真要出钱出力的时候,钱没有,力也不想出。”
“这玄铁利润丰厚,当地开矿卖武器,一本万利,如今出的价格的确是低”
沈云州揉捏了下眉心:“三成是我的底线,所以聂臻若是谈不下来,裴潜便可以上门许以三成价钱。多的,没有。”
太子此时也十分烦躁:“孤许五成已经不少了。”
沈云州笑了笑:“无妨,谈得来便谈,谈不来”
他说完这句话,捏了捏手指笑了笑,周遭空气莫名冷却了下来。
都知道国舅出京之前,犹如杀鸡取卵,京中许多高门大户未付不认得额商户,都被国舅爷给收拾了,好声好气既然不行,那就
“孤再让人去谈”太子心里十分乏累。
沈云州呵了一声:“没时间了。”
他话音刚落地,外面有人通传:“启禀大人,有人求见”
“什么人”
“据说是恒下谷的箫家家主,箫问天求见。”
太子与国舅对视一眼,十分意外,太子面带喜色,国舅却是冷哼了一声:“让他进来”
三个时辰前。
恒下谷箫家,箫问义刚交付了一匹铁器,从淮南昼夜不停赶回来,风尘仆仆汗将衣服打湿又干透,衣服都硬成了嘎巴。
翻身下马走路都有些晃,才入谷,管家急切地迎了上来
显然遇到不能做主的事情了。
“什么事”
便听到管家禀报:“家主先前谷里来芽儿黑话:小伙了。”
“要挺子还是花条。”黑话:匕首还是长枪
“都不是”管家脸愁成了苦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恭敬地递了过来。
箫问天耐着性子瞥了老管家一眼,他其实满脑袋都想进谷先泡个澡然后睡一觉,缓缓乏,他觉得自己能洗出三桶泥出来。
这管家递过来的纸是折叠好的,显然是花了图案,按需定制。
一般这样懂点子的,都是内行。
“储头子简黑话:钱少”管家小声道
箫问天心里骂着:逼事。
钱少逼事多,这类客户不打出谷都是轻的。
他打开图纸都的手都十分不耐烦,可纸一展开,原本不屑的脸,此时冷凝了起来。
“来的什么人给了多少钱”
“不,应该是问,来了几波人”
这图纸上画的许多奇奇怪怪的形状,外人看不明白,还以为是小儿乱花,实则不然。
铁菱:状如铁蒺藜,要路、水中置之,以刺人马
拒马枪:以木径二尺,长短随事,十字凿孔,纵横安检,长一丈,锐其端,可以塞城门、巷、要路,人马不得奔驰
这不是寻常钱少逼事多的客户。
箫问天心骤然沉到了谷底。
管家斟酌着回答,此时顾不得上说黑话了,“来了两拨人,第一波人只给承诺给一成,小的不敢应,咱们恒下谷箫家上上下下几百口,那都是嗷嗷待哺的嘴,一成银子,那不是闹吗。”
箫问天又问道:“陈家那头呢”
“陈家也有人去,不过来的人说,他姓聂,是国舅也就是猫不留的人陈家那头咱们的点子,也传了话,是太子的人姓陈给了”
他说着,抬手比了个巴掌:“五成陈家没应,他们陈家这几年声势浩大,一个本家恨不得娶八房姨太太生二三十个带把的他们上上下下几千口人,五成他们剩不下多少了”
箫问天仰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管家就有点懵:这猫不留也太狠了,把家主都给逼疯了。
也是,真是抠门,哪怕同陈家一样,也出个五成的钱呢。
“第二波人已经走了”
“走了,第二波人来的时候也很客气,笑容满面地说着好话,什么三成不少了,这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国舅爷从牙齿缝里省出来的国舅大人他知道,擦腚儿的纸都不舍得多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