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咱们在这蹲多久”
刑天早已带人埋伏好,闻言摇头道:“不知道。”
“啥,你带我们过来居然不知道”问话的是姜大牙,两个门牙长得十分大,作战也十分英勇,之前刑天刚入营,他是刑天的同个营帐的。
如今连番作战,兄弟们折损了不少,不过跟着刑天的心都十分坚定。
刑天虽是女子,性子不矫情,废话不多,杀人冲在最前面。
不会冒领属下的功劳,也会给属下抗事。
这样的上峰,那是誓死要追随的。
刑天不吭声,姜大牙用胳膊肘顶谢斥:“老谢,你来说说。”
谢斥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没什么好说的,让打哪里打哪里,让守哪里守哪里。”
刑天闻言瞥了谢斥一眼。
姜大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刑天话不多,谢斥这个白面书生话也不多。
嘴巴都属锁的,严丝合缝,露个口风能死的
刑天是真不知道,早上临出发的时候,国舅忽然将她叫了去,在地图上点了个位置,让她率领两万士兵在这候着。
不过她打仗打得多,看到地图便知这是一条盘山路,崎岖陡峭。
几乎在舆图上是几字型。
漠北铁骑在平原上发挥的优势大,在崎岖的山路上,基本上威力是最小的,施展不看。
是以沈云州只圈出这个地方,又道了句:“投石车给你。东西务必给我拉来”
刑天就瞬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在敌人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不过这条路她也不确定会不会蹲到漠北的鞑靼。
她趴在山上看着山下,耳边是谢斥轻声的话:“说了蹲多久么”
刑天摇头:“只说了不管成与否,明日辰时出发上路与大军汇合”
谢斥仰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
刑天也嗅了嗅,的确周遭有水汽:“一个时辰之后会有雨”
谢斥道:“半个时辰。”
刑天没再多说,让人将石头都准备好,投石车其实往山上拉并不好拉。
一般都是攻城的时候用投石车。
国舅说的那句话,不过是提点用石头。
用石头必然是要占领高处
刑天也是回来跟谢斥碰了一下,想到的这些。
国舅人脑子是好使,就是说话脑子慢一点,容易忽略他的话里的意思。
跟这样的人说话,太累。
刑天忍不住想到四弦,也不知道她看上国舅哪点了,除了脸,心眼子比藕片的窟窿都多。
队伍的人埋伏在山上,天很快暗了下去,周遭的人都趴在山上要睡着了。
这个时候忽然山风大作,然后便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很快将人浑身上下都打透了。
有人低声骂了句艹。
真特娘的会安排地方
被一旁的人及时捂着了嘴:想死别拉垫背的,猫不留的命令谁人敢违抗。文網
朝里军中说了算。
只手遮天。
很快,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将人的牢骚都给掐死在了雨夜里。
刑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却是跟谢斥道:“半个时辰。”
谢斥白皙的脸被雨打得更白,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大晚上的夜宿郊外被雨浇透心凉,滋味真是绝了,周围都是草,张嘴都是土腥味。
有人心里已经恨不得给国舅扎小人了。
就在这时,山下忽然有了响动声,雨夜本来并不清晰,可人很多,说话叽里咕噜的。
因为下雨,辎重陷入里泥里,拔不出来,所以刚进几字的瞥,就堵上了。
原本山上趴着慵懒的人,心里要给国舅扎小人的人,此时身子都绷紧了:娘的,这猫不留是能掐会算的,真特么神了。
心里恨不得给国舅上三柱香,祷告一番。
“头儿”姜大牙瞪大了眼,咬牙切齿道:“上不上”
没等刑天开口,谢斥摇头:“人没放进来,等。”
姜大牙转头看刑天,刑天点头,显然也是一样的决定。
因为下雨,漠北前面探路的斥候反而戒心降低了很多,雨点大,周遭能见度太低,豆大的雨点下的地上都要冒泡了,谁会想不开大雨来设伏。
几个骑马过来探路的探了一圈,转头又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辎重反而走在最前面,漠北孤军深入,这大汗的先生据说是大曦人,因此漠北也学会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看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拉过,刑天忽然想到国舅的话:东西务必给我拉来
要说之前她还只是不确定,看到这些辎重粮草,她十分确定,这国舅就是眼红这些粮食。
不得不说,在这条路上设伏,的确是阴险又缺德冒泡。
不过自家将领如此缺德,属下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