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戏码,似曾相识的调调啧啧
不过,不等她一哭二闹彻底闹起来,玄霄便淡淡出声,直截了当地断了她的幻想:
“嗯,说起这个,本皇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你换了月儿的命,害月儿在国师府替你受了数年的罪,灵均,你当年捅本皇那一刀,当真是卖力
虽未送走本皇,却送走了本皇最心爱的女人,你将月儿从本皇身边夺走了两次。
若非是看在你乃大祖元神转世,灵蛇山需要你的份上,本皇,早已将你碎尸万段”
灵均霎时一屁股瘫坐在地,整个人都木讷了,晶莹的泪珠子还在脸颊上挂着,人却恍若一时没了三魂七魄,很久,才颤着声呢喃了句:“怎么可能,你竟然都记得”
玄霄不愿同她多浪费时间,厉声下令:“来人将灵均圣女,带回飞云殿”
门外的侍卫们看着我们这堆吃瓜群众,有点为难。
我们见状赶紧从门缝上起开,退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后来,只穿着一件薄衫的灵均被侍卫们尴尬地架着胳膊扔了出去
两三分钟后,灵均留在殿内的那几件彩色外衣也被一愣头小子抱在怀里疾步给她一道还了过去
路上,还不小心踩了两脚。
我躲在柱子后看的洁癖都要犯了。
成光在对面柱子后摇头啧啧感慨:“这个玄霄啊,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凤川抬手就照着他脑袋给了一巴掌,“尊上都有我师尊了,还要懂什么怜香惜玉”
广寒激动的意犹未尽:“今天这个瓜,吃得真值了”
苏暮在一旁提醒:“我觉得咱们可以散了,不然等主上缓口气,就该找咱们算账了”
成光:“说得对再见告辞先走一步”
下一秒,对面柱子后躲着的另一群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个影子都没留下了
“帝尊,那我们”
我当机立断:“我们没来过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还愣着干嘛,走啊”
说完,我就带着红菱莀欢她们一道流星也消失在了蛇皇神殿的门外
这个时候谁去招惹玄霄谁倒霉
但好在,玄霄是个从不将工作情绪带回家的好男人。
譬如这次,即便他被灵均那女人气的不轻,也晓得我们可能都在外偷看,但回清玄殿后也只是搂着我的腰,像个讨糖的孩子般,轻声问我,他做得好不好。
我家这位小蛇皇,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我,就算再有十个灵均一起对他下手,也休想从我身边抢走他。
便如他所说,他离不开我,他需要我,同样,我也需要他,我们都离不开彼此,需要彼此,这种双向奔赴的爱情,粘得最为牢固。
奈何,灵均不懂这个道理。
灵均在玄霄那吃了瘪后,回去倒是安分了几天。
但也仅仅只是几天。
农历三月二十五那日,灵均悄然离开了灵蛇山,前往蚺族,见了先蚺王的魂灵。
当晚回来,她便秘密召见了几名亲信,也不晓得在商议些什么。
我也甚是好奇,蚺王究竟给她出了什么好主意,她们接下来准备如何对付玄霄
索性她也没让我和玄霄多等,次日大朝会,某些不知死活的仙臣们就果断将玄霄给堵了。
他们说,灵均身中剧毒,需要用我的孩子胎血来做药引。
凤川亲自给灵均把的脉,确实是中了奇毒。
但并非一定要用孩子胎血做药引
她中的是上古魔毒,她以为凤川看不出来。
真是可笑,凤川人家好歹是上古医神的亲传弟子,况且她怕是不知道,凤川在学医之前,同医神他老人家修的用毒之法
这些上古稀有毒药,都是凤川从前的研究对象好不好
忽悠人忽悠到专业对口的人士面前了。
为了配合灵均将这场戏给演下去,凤川选择装瞎装不懂
只奈何,灵均本是打着想借阖族之力逼迫玄霄在她与我之间做出选择的主意,她想来一剂猛药,却不料,她作死触碰到了玄霄的底线
她想杀我和玄霄的孩子,玄霄当然容不下她,于是玄霄一人扛住了满殿仙臣的施压,无情放话,说灵均此毒如果能解,他会尽全力让人去解,不能解,他也绝不对拿我们孩子的命去换灵均的命。
一句话断了灵均所有妄念,也成功让玄霄这位英明的蛇皇一夜坠落神坛,成为了阖族上下谩骂指责的昏君。
宫内替灵均打抱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多,当然,这也正是我们想要的。
蛇族的局势已到最关键的阶段,我们和玄霄还有成光凤川他们都一门心思放在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乱局之上,可千算万算没算到
苏家出事了。
我接到消息急匆匆孤身赶回去时,大哥已同那佛家入了魔的孔雀王打得两败俱伤,而梵宁
则变成了一盏染血的白灯笼
佛家的人比我先一步到达战场,但只见那几名小沙弥杵在云端无从下手,口中念诵着佛法意图用嘴皮子教化孔雀王。
而白桦树林中与我哥混战的孔雀王听见这些佛号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越打越勇,我都开始怀疑这几个小沙弥是敌人的同党了
“孔雀,你若再执迷不悟,我等可就要祭出佛祖法器收了你了”
“孔雀师叔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孔雀一道黑气撞进了我哥的身体,从我哥的神魂中穿过,我哥一口鲜血喷出来,差点就当场阵亡了
“去你娘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忍无可忍的飞身降落在我哥的跟前,一掌神力便将那作死的黑雾给震散了一半。
云头上的小沙弥见状紧张呼唤:“下面那位神女,手下留情,此乃我佛家家事,还望神女能够将他交给佛祖处”
“滚”
我怒不可遏地吼了回去,附带一道神力将那两个废物丢回了西天,紧接着不等那入了魔没法化形的孔雀王反应过来,就施法将那脏东西收成一团,用神力封印住,化成一个球,引回了掌心。
“哥”我转身紧忙将我哥扶起来。
我哥目光无神的抬袖抹去嘴角鲜血,踉跄着扑向那盏染了血的白灯笼,抱住它的那一刻,似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般,噗通跪在地上,撕裂的嗓音从喉头沉哑发出,痛苦地昂头,满面泪痕:
“啊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昙儿”
后来,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大哥就那样抱着阿宁在雨地里跪了整整一天。
阿宁没了,虽在意料之中,却让人,难以接受。
但,我根本来不及悲伤,就要全身心投入到蛇族的事情上了
当夜,火湖再次生了乱子。
这回,是灵均铁了心要同玄霄做个了结。
半夜三更我与玄霄刚睡下就被东边两道响雷给震醒了,连肚子里的三个娃都被吓得不甚安稳
地动山摇间,莀欢带着侍女们慌张闯进寝殿,失措的在淡青色帷幔外扑通跪下,胆怯欲哭地禀报:
“陛下娘娘不好了,火湖烧起来了,是灵均圣女,灵均圣女说若是一刻钟内见不到陛下,就拿整个蛇族给她陪葬”
我睡眼惺忪的从玄霄怀里爬起来,玄霄体贴地将手抚在我小腹上,轻声询问:“没事吧”
我摇摇头,懒散的身子一歪,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浅浅不悦嘟囔:“真会挑时辰,扰人清梦。”
玄霄耐心的软语哄我:“乖,以后不会有人再敢在这种时候骚扰夫人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打了个哈欠,昂头艰难地睁开眼:“走吧,去见她,不然待会儿火湖真炸了我们的那些子民们不得魂吓飞。”
他伸手拿件桃花色外衣披在我身上,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弯唇笑道:“那边辛苦夫人了。”
我撒娇似的往他脖子上蹭蹭,抬指搭在他的心口处,一本正经地提醒:“小蛇皇,记住你答应过我的,等此间事了,你要陪我去人间放风筝,坐摩天轮,还有过山车。”
“放风筝摩天轮可以,过山车就算了。”他赖皮地又抚了抚我小腹,“会吓到孩子的。”
我:“哈你和我的崽,会害怕过山车”
他厚着脸皮:“嗯,孩子爹也怕。”
嘁,担心我就直说呗,还用这么牵连的理由
帷幔外宫内的侍女侍卫都快吓得化出原形了,而床上的我,磨磨蹭蹭地被玄霄穿好衣服,下了床
丝毫不慌。
等被玄霄牵着出清玄殿了,我才明白莀欢她们为何如此慌张
嚯,这山崩地裂折腾得隔壁神殿都塌了几座,还好清玄殿的地基扎得够稳,不然以我这拖拉的性子,得被砸死在床上
地火冲破封印带来地震晃得整座山都摇摇欲坠,尤其是如今的我正处于特殊阶段,平时地不晃都想吐上几回,这一地震,我更晕了,半道就把睡前喝的那杯清茶给一口哕了出来。
还好,今晚睡前我只喝了一杯清茶,没有像以往那样吵着要吃糕点夜宵不然当着侍女的面吐出来,本帝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月儿当心”我在这边正弯腰吐得大喘气呢,玄霄突然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猛地往怀里一带,也是那一瞬,一枚瓦片与我擦肩坠落,砰地一声脆响在我脚边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