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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26章 赐婚

朝会散去后,关系相近的廷臣们还在私下里悄悄议论。

“换作谁脸上都不好过,更何况是慕将军那娇姑娘。她现在该是躲在哪儿哭鼻子吧这下又得全都城传遍了,啧啧啧”

“三殿下自然是在为大殿下争取,不过话说得这么重,也是因为白家与慕家早有深重的积怨。”

“此话怎讲”

“还记得十多年前慕帅大破北旻敌军吗那是近几十年间最大的一场胜仗,俘虏降军达两万多人之众。”

“自然记得。陛下大悦,敕令将那两万降兵坑焚弑杀。但后来,不是发生了意外,让他们给逃了吗”

“你可曾听说究竟是何意外没听过吧,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意外,那些人是被慕帅放了。”??

“啊这怎么可能慕帅岂不是违抗君令,说严重点,是叛国之罪啊”

“慕帅之心天地可鉴,断不会是叛国,只是他虽身为战神却心地太过仁慈,又常常坚持己见,甚至不惜违抗圣命。照理说,光凭违逆陛下这一条,就可以判他死罪,但陛下与他有结义之情,不忍降罪,所以也就强压了怒火,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可造化弄人,那些被放走了的两万降兵逃回北旻,却被自己国家视为懦夫与细作,北旻皇帝眼也没眨,便下令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自国上下的一片叫好声中被处决了,还剩下很多人只好拼命南下逃到南昭境内。北境常年兵荒马乱不适合居住,他们便只能往西土与东海流窜,而西土的白氏收留了他们。”

“啊这就是白氏因为收留敌国降兵而被处斩的起因”

“是啊。那时白氏主族支族,多少男丁被处斩,更别说那些以公谋私落井下石之人对他们伺机迫害,当时西土可谓血流成河。白氏首领还被押到都城当众处决。唉,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些敌国走投无路的人,不知他们心中,是否觉得值得。”

“据说当时淑妃娘娘为了自己兄长的事差点哭瞎了眼睛。那时固伦公主人就在南都,她说句话求个情,比谁都管用。淑妃娘娘向她哭求,说本就是她夫君种下的因,凭什么让白氏来承接所有的罪过与陛下的怒火”

“可是,据说,固伦公主什么也没有说。”

“唉”

朱荃将朱景深一拳打倒在地,见血从他嘴角流下来。

淡薄的日光照进他冷若寒霜的双眸,朱荃昂头睨视着朱景深,语气如冰:“我知道你那么做是帮她。可我还是要打你。”

没有还手,甚至没有一句辩驳,朱景深静静望着朱荃。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害他表妹颜面扫地的人。

两人对望着,直到朱荃似乎稍稍平息了胸中怒气,转头离去。

四下无人。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啧啧啧,凭你的身手,怎么就任着被那小子揍。”

邹准从阴暗处走出来,他原来已在暗处旁观了一会儿,看好友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的伤,他摇头笑道:“还是你觉得,被打一顿心里更好过些”

朱景深轻轻拭去了嘴角血迹,神色如常平静,也没有要与他搭话的样子。

邹准语气沉定下来,目光中也卸下了戏谑轻浮:“你今天是靠这法子把左相一派他们压了下去,可他们不会罢休的。多半,不过多久就会卷土重来。”

朱景深垂下眼眸,这道理他当然懂,只是眼下有别的事更让人担忧:“比起这个,我更奇怪今日皇后一党的态度。如此沉得住气,怕是有什么内情。”

怕是皇后有足够的把握,即便众人成功地将慕如烟推上前台,也能再将她拉下马来。如此想来,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实在不能不令人担忧。

“啧啧啧人家表兄都将你当仇人给打了,还在为她着想呢”邹准笑得狡诈,“此情真可鉴天地,怎么就当着人家的面说不出来呢”

见朱景深向自己投来一个冰凉的眼神,邹准讪讪闭上嘴,过了会儿,幽幽开口道:“皇后那么做不难理解。原是你今日关心则乱,反而太急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下三军争夺南疆出战权,谁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坐收渔利的人。皇后今日既能帮着陛下捧杀一番,又能顺便让北军与西军之间产生嫌隙,何乐而不为呢。”

“捧杀”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捧杀吧。明眼人看得出,可还是得帮着捧。”邹准眯起眼,“今日你父皇当众捧她,其中一个目的也是试探整座朝廷的人心。你难道忘了朝堂上,耐心何等要紧。你不是一直都很有耐心么啧啧啧,就为了帮心上人挡”

见朱景深陷入沉思,邹准离开前拍拍他的肩,幽幽道:“说到底最终决议如何,也还是凭陛下一人心思。悠着点若哪天真被人看出软肋,就离死不远了。”

今日裕坤宫中气氛轻松欢快,镇东军亲信为吕皇后献上各种东海名物,殿宇熠熠生辉。东海自古富庶,商业繁盛,而这些琳琅满目的奢贵物品便是明证。

“恭喜皇后娘娘今日占得上风,”亲信笑脸谄媚,“到底是西边先着急了。陛下可都看在眼里呢。”

吕皇后品了口东海山间产的新茶,嘴角悠悠上扬。朝堂上本来就是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落了被动。看朱景深从小帮着大哥,吕皇后心里想着朱景深那孩子聪慧过人,是以一开始心中还有过担忧与顾虑,如今看来倒是大可不必。她轻笑着:到底还是太年轻,或者说,还不够狠。

“可不论如何,看来左相与慕如烟之间的联盟已成,长此以往总不是好事。”

“那就拆。”皇后胸有成竹地淡淡一说。

“拆可是那慕如烟与朝臣间没什么来往,对朝堂事也不甚挂心。就算我们想尽办法费尽心力将左相那边的人拉下马,她也未必会改变心意。”

“要拆散他们之间的联盟,哪需要那么复杂。”吕皇后悠然道,“用女人就可以。”

虽然这么说,吕皇后仍旧藏着淡淡忧思:只是还缺个契机,因为以那个人的身份,此事还到不了打扰陛下的地步。一边想着,她手指一边画着圈。契机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不悦的高声:“母后母后”

二皇子朱景坤强拽着一名年轻女官大步流星地进入裕坤宫,那女官一路被拉得气喘吁吁,一脸为难的表情,手上还缠着纱布。

“母后您看”朱景坤回头对着女官爱护道,“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也不知道找皇后撑腰”

女官低头抠着手指,心里七上席之地,她父亲成了御前大臣之后,全家上下更是一时间在都城呼风唤雨,人前气焰嚣张。昨日见她折断了手腕灰溜溜回到府里,那可还了得

一开始她言辞闪烁托辞说遇到贼人,父母兄弟二话不说,就要调官四处去拿人。眼看事情真要闹大,她才照着朱景深昨日教她说的,称是三殿下所为。这下,家里人才都没了话,只当自己倒霉。

欺软怕硬之人都是如此,包括她的家人,包括她自己,他们知道自己平日里的嚣张在根子里其实是多么虚空,可不想因得罪了皇子而节外生枝。

至于实际上手上的伤是慕如烟所为,女官倒是没打算说出来。三殿下昨日的眼神好可怕,她丝毫不怀疑他真会杀了自己。再说,她也看不清楚,是慕如烟还是三殿下所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这手上的伤又偏偏让二皇子知道了。朱景坤年届二十有四,虽然为了争皇位、揣测着皇帝的心思,所以至今仍然犹犹豫豫挑三拣四着还未娶妻,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头有许多女人,她就是其中之一。而朱景坤未被封为太子,却素来行着太子的派头,平日里对这些情人疼爱有加,今见自己女人受辱,又怎会忍气吞声。

吕皇后像往常一样怜爱地将女官拉到自己身边,眼神慈祥关切:“怎么了”

女官低眉顺眼,吞吞吐吐道:“昨晚在宫里看那杜若不规矩,就好言教导了她一番。正巧三殿下经过,许是以为我欺负她,就”

吕皇后静静看着女官。女官平日里的人前气焰,皇后又怎会不知。

听到“杜若”的名字,吕皇后心中一阵暗喜。契机说来也就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事怎么又扯上了朱景深,他平时不是从不管闲事么。

不过,既如此,也正好

皇后无比怜爱地拉紧了女官的手,双目中满是慈爱,温柔拍着她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