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顺而接道:“不必羞,本来今日召我们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的。”说着他看向身旁几人,大胆问道:“依着诸位瞧,若能选,哪位最合意呢”
此话一出,几位小公子都羞涩不语,又避又推,唯有一位身若青松的少年,毫不避讳,扬头道:“要挑便挑最好的,不然不挑也罢”
不多时殿前内侍便来了,知会准备,那位挺拔少年理了理衣衫,昂首挺胸踏入了宴厅之中。
殿中风临早就搁了筷,在这她没什么胃口,话也说不尽兴,正无聊着,便见厅中舞姬撤下,两排内侍躬身抬着排鼓入厅,绕周摆好,一华服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身着淡金衣裳,内衬赤色里衫,肩绣蕙兰,袖坠明珠,间以碧色华绸做点缀。淡金腰带一系,勾勒出少年细腰,如细柳婀娜。文網
其人耳饰绿松石为坠,额间系着枚翠玉金绸抹额,翠玉似水滴坠下,悬于额间,一动便轻摇不止。少年未擦口脂,却是唇红齿白,目若琉璃,顾盼生姿。眼尾本就微微上翘,又抹了一抹浅红。这一抹红添得极好,为他添了三分情,增了七分明丽。眼波流转间,如桃花潋滟,动人心弦。
不光是殿中众女子直了眼,连风依云也微感诧异:“我竟不知京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风临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回手中酒杯,淡淡道:“的确出挑。”
华厅中少年站定,对上恭敬行礼,朗声道:“兰陵知州之子月惊鸿拜见陛下、拜见皇夫殿下,愿陛下、皇夫贵体金安。”
其声清脆朗朗,毫不露怯。
皇夫浅浅笑道:“免礼,今日宫宴,意在亲和臣子,不必拘束。”
“谢皇夫殿下,谢陛下。”
只是还未等话音稍歇,宗亲席间便有人插话:“来前便听闻今夜有朝臣诸子献艺,吾胃口也给调了起来,圣驾面前,雕虫小技也不好班门弄斧,不知你有什么拿出手的,能不能让吾等开开眼啊”
这话音有几分轻佻,众皆望去,见说话的是俞亲王,先帝的姐姐。老东西没别的本事,就是活得长,女儿都熬死两个,她还两眼锃亮。
武皇端坐高位瞄了她一眼,可她浑然不觉失礼,一心只在这少年身上。
话很不合宜,可月惊鸿却并不为之影响,反而愈加落落大方。
只见月惊鸿扬首一笑,朗声答了一个字:“舞”
这一字答得掷地有声,话音里满溢自信。风临停下摇晃酒樽的手,终于抬头正视月惊鸿。
俞王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目光落到少年的细腰之上,两颊横肉一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应话倒大声的很,只是这小腰小腿,也不知舞的到底如何。”
月惊鸿朗声道:“到底如何,容请一观小民不才,愿竭力一曲,为陛下、殿下献贺。”
武皇微微点头,身侧内侍立刻高声宣舞。
一行宫人抬着一列鼓步入厅中,利索地架好,共十八只鼓,左右分列,月惊鸿玉立当中,对乐人微微一礼,丝竹管弦之声立时娓娓飘出。
月惊鸿抬袖一挥,两道金袖应声而出,带起惊呼一片。一声鼓响若平地惊雷,少年身姿如笔锋游走于纸上,衣袖纷飞似水墨点染般丝滑翩逸,时而似金龙游走,时而若凤尾轻抚,变幻非常。
袖若长虹掠鼓,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应和着宫宴之乐,乐音柔美,他的鼓声却大气,舞姿翩婉,却丝毫不显娇媚之态,给人以张扬蓬勃的美感。
饶是风临再无兴致,见此身姿,也同弟弟赞了句舞姿精妙。
彩袖飞旋,乐鼓激鸣,随着少年轻身一跃,一道华彩长虹绕臂而出,轰然击在鼓上,如彩凤振翅高鸣,上惊艳震心的最后一响。
鼓乐戛然而止,少年回身站定,四下如同静止,唯有两袖彩绸自空中悠悠飘落,犹如九天彩霞悠落其身。
一曲舞毕,殿中寂静无声。
众人皆被他的舞技所惊艳,犹然回味。倒是武皇先回了神,赞道:“天仙下凡,不外乎如是。”
随着这一声肯定,掌声若潮水席卷明宫。在满堂掌声中,少年双目亮如璨星,烁烁而明。
殿中气氛到了顶点,风临却游离其外,她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细细一想方位便知是谁。她以为自己可以自若,却是以为错了,既在意,又不愿望他,更想起将要接受的未知婚事,心中烦闷异常,起身寻了个借口外出,暂透一口气。
今夜乌云闭月,夜景不佳,只是月亮好不好的,风临都不会再抬头看,有没有云倒也没什么分别。
她行到宫外廊柱边,轻轻倚着,目光漫无目游逛宫苑,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发现月惊鸿纯粹是在战场磨炼多年的本能,听闻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猛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这位惊艳四座的少年。
风临抛过来的目光有些冷峻,月惊鸿却不害怕,大大方方走上前,笑着道:“见过殿下”
风临疑惑地看着他,应了声:“月公子好巧。”
月惊鸿笑着走到她身边,转了身,顺着风临的方向望远处望,“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背挺得特别直,站在人的身边,像立了棵松柏,无法忽视。风临实在没办法把他当空气,便随口回道:“是没什么好看的。”
月惊鸿转头看向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忽然问:“殿下,我跳的好不好”
他的语调轻快,毫不羞涩,不像第一次见面,倒像是老熟人打趣一般。
初见面的人,哪有这样自来熟的可不知为何,他的话却不招人讨厌。风临本不想和陌生人闲谈,却不知怎的,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很好。”
黑夜悠悠,少年的眼眸明亮如炬,他好像很开心,乐道:“不是好,是很好啊”
风临心中暗恼失言,嗯了一声。
他道:“殿下,舞好,那人呢”
风临转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你叫月惊鸿这名字起的倒大。”
月惊鸿粲然一笑,扬首道:“可我担得起。不是吗”
夜风轻轻吹起他的发丝,柔柳般轻轻飘起,散着淡淡的光,明宫灯火下,他连发丝都染成了通透的金色,在这夜色中竟有些晃眼。
风临望着他熠熠生辉的身姿,心想:是不是云散了,不然他身上怎么这样亮。
想着想着,风临便回了句:“是。”
月惊鸿开心地勾起嘴角,转头望向远处宫苑,笑道:“行吧,仔细瞧瞧,这里也挺好看的”
少年的喜爱毫不遮掩,清澈得一眼就望穿了,风临看出了他的心悦,感觉这人还不错,不想耽搁了他,索性直言道:“公子,吾非良人,还是莫要接触。”
月惊鸿微微一愣,面上倒也没什么受挫的表情,只是很认真地发问:“殿下又不是男子,如何知自己是不是良人”
风临被他这话哽了一下,片刻后才道:“吾恶名在外,想必公子该有所耳闻。”
月惊鸿转头远眺,轻声道:“人言何足信,我只认亲眼所见。昔年花街惊鸿一瞥,足以定论。”
风临沉吟片刻,道:“时过境迁,人亦不同。”
月惊鸿直视她双目,不假思索:“殿下与当年无半分分别”
他说的认真恳切,风临竟觉不出一丝丝的虚伪和恭维,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移开了目光,道:“吾回宴了,夜凉,公子也莫要久留。”
“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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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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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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