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毫不给她们喘息之机,立即向风恪发问:“缙王,你可能解释一下”
哪里能解释风恪慌神,下意识看向刘尚书,风临立即道:“难道是刘尚书补贴你的吗那刘尚书的银钱又是从何而来”
刘尚书沉声反击:“何以得出此论,有证还是有人。缙王修缮款自是清白,殿下何必揪着皇姐的住所不放,您的府邸比缙王,也不逞多让。”
风临冷笑:“孤府邸耗用全过明账,随时查问。却不知有些人敢不敢讲出这话。”
正此时,闻人言卿幽幽插了一句:“缙王殿下一直阔绰听闻殿下静街时仆从用的小锣,都是金锣呢”
风恪瞪目:“你”
刘达仕久久不出声,听到此话也诧异望向闻人言卿。
刘达意冷笑起来,未料此时谢元珩也不紧不慢掺进一句:“呵呵,是啊,缙王殿下的确作风豪横,先前自崇国寺出来迎镇北王时,静街的随从将净王殿下也拦了下来。可见一斑呢。”
刘达意道:“左仆射还是就事论事的好,莫要议些不相干的,在陛下面前,倒有夹带之嫌。”
谢元珩轻轻一笑,目光移开,并不与之纠缠。
风临等着她们讲完,道:“这大笔钱财从何而来,刘尚书,你们说得清吗宣文十六年前后飞骑营事发,你们恰恰在这个时间手握巨资,而魏太傅的账册上又写有你们的名姓,世上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刘达意赶忙看向武皇:“陛下,臣绝无此事不仅臣不会,刘氏族人臣亦敢作保,绝不可能有人胆敢参与贪窃军饷之事”
魏泽深吸一口气道:“非止如此,据悉不日前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三方共审宁氏逃犯,竟问出刘尚书参与其中的口供,与外勾结,藏犯入京”
今日被多方围攻,刘达意应付疲惫,忍不住喝道:“真是一派胡言那小儿污蔑之话,岂可当真”
魏泽道:“主审的可是祝勉之大人,她呈的供言难道也不能当真吗”
祝勉之乃是武皇近臣,主审说不得便是武皇允准,这话如何好接。刘达意无端在这里被阻一下,心中实在恼火,阴沉瞪了祝勉之一眼。
祝勉发觉,心道不好,立刻上前:“陛下,此事臣有言欲奏。”
武皇道:“讲。”
祝勉说:“当日罪犯宁歆供述此言时,心怀愤恨,明为报复,故意栽赃,所言臣亦觉荒谬,本不欲记,是慕侍郎执意将此无凭之言记录在案,臣不得已从之。”
武皇瞄向慕归雨,慕归雨同时看向祝勉,面上带着些许不解:“什么”
祝勉只觉好笑:“慕侍郎,你莫不是忘了吧,那日牢中,是你执意要人将宁歆胡言记录在案的。”
慕归雨却道:“我说过么”
祝勉更觉好笑,嘴角挂着一丝嘲意:“慕侍郎是真忘性大,还是顾着与宁犯长姐的交情,有意偏袒相助呢”
慕归雨此刻真像个被牵扯进来,被逼得不得不申辩脱身的人,与祝勉辩道:“我一切行事皆按章程,你若猜疑,尽可参有司查问,我自不畏怯。且甚么我执意我哪时讲过这话,可有人能证”
“当日在场人自然能证。”祝勉道。
慕归雨隐隐微笑:“这就有趣了。当日刑讯时大理寺少卿不在,刑房中,除了你我,便只有主簿,而那主簿还是你的属下。你说谁能证”
祝勉微微变色。
武皇抬眸,淡淡问道:“虞卿,当日你离场了”
大理寺少卿应声出列,低着头,恭敬言道:“回陛下的话,是。臣心不坚,见不得那些个刑罚,故而在刑讯之时离座”
慕归雨挪眼,浅笑发问:“少卿任职大理寺,为何见不得刑罚”
大理寺少卿暗暗看她一眼,复而低头道:“这是这是因为,祝侍郎的手段,实在是,实在是”
子丞相威声道:“陛下面前,讲话不要吞吞吐吐。”
“是。”大理寺少卿应一声,道,“实在是祝侍郎的手段,太过犀利了些,我,我实不忍细观”
祝勉双眼微圆,霎时反应过来。
慕归雨立刻道:“连少卿都不忍细观,原来是屈打成招”
“你”祝勉咬牙切齿,两腮微抖,“你在陛下面前如此颠倒黑白,推脱狡辩,是何居心”
慕归雨道:“动刑逼使罪犯攀咬刘尚书,祝大人,你又是何居心”
“笑话。”祝勉道,“那日你分明也是司审者,却将自己择干净了”
“祝大人,你急什么。”
慕归雨幽幽微笑,如蛇吐信,缓缓道:“我早被下令避嫌此案,这还是你参奏的,祝大人,你忘了吗”
“供言上呈时,我早退离。一切与我有何干系”
祝勉恍然大悟,刹那起了满背的冷汗原来她是这个打算原来她在这里等着自己
慕归雨这厮当初并不是一时漏嘴,而是有意将破绽卖给自己,令自己以为发觉把柄,拿着去向紫宸殿参奏,干干净净将她摘了出去
而她在摘出去前,当着自己的面,玩了一手阳谋,让自己以为得到了在刘尚书面前挑拨的机会,主动向刘、缙告知此事,却反在今日成了居心叵测之举
中了她的算计中了她的算计
祝勉猛地转脸看向刘尚书,对方的眼神已变得阴沉如渊。
糟了,疑心已经起了。
刘达意宦海遨游多年,自不是庸碌之人。她当然不会就此相信慕归雨,可她也不敢不疑祝勉之
同为缙王党羽,她是姑母,祝勉之是岳家,皆为近戚。她与祝勉之二人皆为争权夺利的高手,纵在同一阵营,谁又敢保对方不会趁某个时机,为将来揽权而扫除障碍
慕归雨哼刘达意是一直戒备着,但祝勉之她亦防备。尤其在此时,当方才一席话听完后,刘达意更是生出一丝恼与疑:若祝勉之真有回护之心,在大理寺人不在场情况下,宁家那厮的供词她完全可以摁下不交。看在缙王面上,慕归雨难道会多嘴么可祝勉之这混账交了。不仅交了,还把我刘家列为主谋
一个念头慢慢从刘达意心中而起同为近戚,你现在就想与我争权了
祝勉心急如焚,知晓堂上必不能解清,故而望向武皇,高呼:“恳请陛下明鉴”
刘达意亦在此时上前,躬身作揖道:“陛下”
魏泽不甘其后,也上前道:“陛下,臣请圣悯”
刘达仕也跟着堂姐作揖起来:“陛、陛下明鉴啊”
几个声音近乎同时响起,朝堂霎时微乱。目光横纵交错,空中热闹非凡。
正此乱时,高座上龙袍微动。
众皆屏息等候,然出乎所有人意料,武皇并未暴怒。她只是坐在龙椅上,用不符任何一方猜测的平淡态度,抬手一拍,说:“那就查吧。”
飘落大殿的四个字比今会所有的话都要令人惊骇。抛开所有身份而论,一个正常的人,在遇到眼下这样的场景都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它太过轻飘,太过随意。不正常,这个反应淡到不正常,而这种不正常在龙袍的映衬下,变得成倍可怖。
而恰恰就是在这一刹那,风临从这四个字中恍然窥到了她的真意。
这一刻,风临几乎可以确定,这走向正是她想要的
事态如空中纸鸢,而武皇手握长线。虽间隙偶有偏失,也遇逆风拂意,但最终,纸鸢还是飞往她想要的方向。
宛若电流过身,风临四肢都泛起细密的麻意。狂风吹起巨石佛雕的面纱,她渺小站在地面,于抬头一刹那,窥见面纱下的狰狞龙首。
自一切种种行为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不用臣子制皇女,非用皇女制皇女为什么默许缙刘张扬,为什么纵容几方争斗
因为自始至终她要的都不是某一方某一派败北她要清场
缘何从容,缘何随意,皆因事在掌握。
这是由她亲手推演的一场盛大落幕,而她要重新撤子开局。
做梦
做梦
风临望向她的眼神中压抑着恨意。你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你的利用。你以我为棋,我亦可反视你为棋。没有谁会是常胜不败的赢家,就看看最后我们谁才是弃子。
龙椅上,武皇已缓缓站起身,身上龙袍浮光耀金,折射出尊贵锦辉,“既言至此,不好厚此薄彼。刘尚书,刘侍郎,祝侍郎,魏御史,缙王。都查。”
众皆跪地。
武皇微微一笑,双眸俯望朝堂,如深夜注视地土。
“自此日始,全京宵禁。”
梁佑元上前一步,示意鸿胪寺。内侍声音随即高声响起:“退朝”
一众文武百官皆行礼齐道:“臣,恭送陛下”
在齐声行礼的时刻,风临悄悄看向右侧,在层层行礼的人影间,风和的侧颜定格在她眼中。风临暗自一笑,笑容何其苦涩。有那么一瞬,她有些许羡慕风和。
各色官袍相继自大殿走出,如彩子撒向皇城。
风临走出大殿,踏下长阶,阴凉的风自她紫袍间穿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发觉什么,停下脚步,站在长长宫阶的中间,抬头看向头顶,试探着向前伸出手去
雨停了。
空的,手什么也没接到。风临错愕地盯看一息,再次将手抬高了一点,试探接些什么。然掌心空空,没有预想的凉意,一缕带着潮气的风从她掌心穿过,像谁挠了她一下。她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
雨停了。
虽然天还是阴着,但终究也会放晴的。
风临站在阴天的皇城,大步向前走着。
她突然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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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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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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