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阴神与另外三位一同到来的阴神,悄无声息入湖,老道姑这才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眼花。
一屁股坐下,侧靠一块锈迹斑斑的石头,忽然格外思念前几年捡到的跛脚女孩。
女孩是个流浪儿,捡拾垃圾的时候,被其他拾荒人打断了腿。
女孩无名无姓,边境拾荒生存,也不知哪国人,倒是乖巧懂事,本打算尽心培养,等跛脚女孩长大,她也该老了,将守城人的使命传承下去。
只是现在……
老道姑忽然老泪纵横,她的使命完成,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被抽走精气神的她,此刻只比身旁一堆乱石命运稍稍好上一点点,不过大差不差。
倾城剑宗自开宗立派,宗主就在祖师堂左右立柱,将昔年斩杀的两位半仙魂魄炼制成两条石龙,数千年盘踞,日夜守护,曾在宗门危难之际立下汗马功劳。
可如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石龙已经失去守护作用,魂魄用来滋补宗主更有裨益,所以石龙变成一堆残破的石头。
老道姑也变成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妪。
“小渔呀,你命好,这辈子不用做那劳什子守城人啦,好好活着,姥姥下辈子再来看你,希望真能成为你的姥姥……”
弥留之际,老道姑怀疑自己眼花了,她看见身旁多出一位儒衫老人。
老人好高啊!
高高的个头;
高高的额头;
高高的鼻子……
……
……
李大川更多关注空中战局,对李小壮和老鬼的斗法几乎目不转睛,就这么一个好大儿,当然备加关注。
这会儿见到老鬼退战,他悄悄在心里给好大儿竖起大拇指,终于听得见身旁声音很低的交谈。
石厚川缺少飞天战力,始终关注地面战局,他早看出白怜不对劲,哪有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只是一直没想通关键,跑来与宁北枳问询。
已经判断地心人阴神远游,但为何真身在此?宁北枳不觉得可以留下他们,也不觉得可以追上他们。
所以跟石厚川的交谈没有定论,好像是那么回事,可细想又缺了点什么。
“我去看看。”李大川披上那件残破法袍,本意留给好大儿,可惜好大儿不稀罕。他身材高大,法袍穿在身上紧绷,他却不在意,东扯西扯随意扯平褶皱,大踏步往白怜走去。
“就那么一说,你去干嘛,显你豪迈……”石厚川一边把同样出自李响的那双破靴子套脚上,一边嘟囔着追上去,挥手示意火红狐狸策应。
对上地心人,谁也不敢大意。
石厚川轻声说:“老宁的意思,争取杀一个。”
李大川轻轻点头,正打算用那并不熟悉的心声传音好大儿,心湖中先一步收到好大儿心声:“我引走一个,争取先杀一个。”
李大川忧心忡忡竖起大拇指。
收回拇指,握拳,前冲,大喝:“都让开!”
一拳出,飞沙走石,一众别国顶级战力被吹得东倒西歪,只有两位地心人岿然不动,好整以暇。
空中的攻击当头砸落,放大无数倍的药锄同时将两位地心人列入攻击范围,老鬼忌惮真火,不愿升空再战,避开攻势对白怜怪笑道:“你家老道的路数你最熟悉,上边的小牛鼻子你来对付。”
白怜冷笑,对付谁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拖延时间而已,她乐得升空作战,几招打发小道士,也如贺倾城那般作壁上观。
“老剑婆子挺会享受,找点吃食,回头一同看戏。”白怜顶着药锄升空,神态轻松,心声言语对贺倾城说道。
贺倾城自顾享受漫天雪花,骂一句:“贱人!”
白怜气笑,倒也没有回骂,地心枯寂,早习惯骂与挨骂,都是享受。
她一脚踩踏药锄,旋身而起,法袍发出阵阵脆响,裙边如莲花绽放,抖落一身尘土,周遭空气震荡,一圈圈波纹荡漾。
药锄受力,带动李小壮接连转圈,虽惊不乱,借力调整,不等身形稳定,如陀螺般挥锄,只不过在靠近白怜几米的地方,突然转向,飞出老远,回头大骂:“放屁也不挑个时候,一个个的,能不能要点脸面。”
白怜赧颜:“放你娘的屁,小牛鼻子胡说八道,找死。”
年轻道士确实冤枉白怜,只不过几千年的体味积攒下来,不是屁也是陈年老屁,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