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摆了摆手,示意张静宜不用帮他弄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到:“按道理说,我们这样的活到这个岁数,什么事儿也都该看开了,想想以前在库依法瓦丧命的同伴们,我们已经偷着活了不少年头,也该知足了。可等看到现在的老哥几个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了,我这心里就害怕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们去的都无声无息,头天晚上还在一起插科打诨,吵吵闹闹的说笑呢,第二天人居然就冷冰冰的躺在了那里。第一个还没觉得怎么样,以为就是平常地自然死亡,看上去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似地。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条件并不好,虽然有大祭师照看着,可还是难免会有些不治之症的。所以寨里人并没有十分地在意。”
“杨老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死的都非同寻常?”我不禁问道。
老杨头点了点头,对着水烟袋嘬了一口,仿佛发泄心中感情似的猛地吐出一口烟气,这才接着说道。
“还没等办完了丧事,第二天一早,却发现又少了一个人,到他家一看,居然像第一个那样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却早就停止了呼吸。这时候的人们虽然有些猜疑,大部分却仍是觉得并没有什么蹊跷。
可到了第三天,又有一个人像之前的人一样,这下子人们再也沉不住气了,闹得人心惶惶,谁都害怕这死神落到自己的头上,可第四天,还是有人没有逃脱这个诅咒似的东西,又一个人去了。
就连大祭师也沉不住气了,领着人们仔细的探查事情的究竟,可费了好大的力气,什么都没有查到不说,更没有能阻止人的死亡,寨子里仍然是每过一天,晚上就会有一个人去世。”
江浩忍不住插嘴道:“依照我伟大的耗子看来,这里面不外乎两个可能,其一,你们的调查方法有问题,如果换成是我伟大的耗子来查的话,相信会有些新的发现。其二,就是你们这里发生了某种传染性疾病,导致人死亡。”
“嗯,耗子说的第二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几率很小。目前世界上所知的几种致死的传染病,还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病例。”张静宜绞尽了脑汁,也不敢肯定江浩的猜测。
老杨头冷笑的一声,对江浩说道:“你有能耐,那你去查,我看你能查出什么来。传染病,哼,什么样的传染病还能让人按照岁数的大小由大往小的顺序,一天一个的死掉。我老杨头活了七十来年了,虽然没什么见过世面,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传染病。”
江浩的第二个假设被推翻了,我并不认为他的第一个假设的可能性会很大。虽然相对来说,江浩和我因为职业的关系,往往会发现一些一般人注意不到的东西,可在封守寨,这个芝麻大点的小山寨,夸张点的说,谁家地里少了棵白菜,整个寨子里的人都能知道。而且还有那神秘的蛊术帮忙,如果是老祭师带人调查的话,可以肯定的说,并不会比我们调查所得到的线索少些什么。按年龄长幼顺序,一天死一个人,这绝对不会是传染病,这么反常的现象倒像是有人故意谋杀,或者说是诅咒来的更确切一些。
我把目光转向了乔秀姑:“伯母,在你的认识里,有什么法术之类的可以造成这样的情况吗?”
乔秀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沉吟了半天才说道:“如果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得话,还是有办法可以做到的,可像这样一天一个,而且从长到幼,那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那需要知道每一个人确切的生辰八字,而且对施术者来说也是十分折寿的。不过其它的类似降头术,蛊术之类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蛊术,又牵扯到这个神秘的东西,一会儿肯定要向老祭师去讨教了,不过在此之前,尽量的防止惨剧再次发生才是当务之急。我又重新问老杨头:“杨老,你是这寨子里的老人,现在寨子里年级最大的人该是谁了阿?还有,死去的人们除了年级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老杨头磕打了一下烟袋锅,对我说道:“死去的那些人,身子似乎比以前轻了不少,而且好像也小了一号似的,显得特别安静,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似的,嘴角边还凝结着不能再动的微笑。至于年龄,这寨子里最大的就是老祭师,接下来就该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