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王公大臣进宫朝贺。晚上,帝后携众宫眷陪太后在漱芳斋看戏。“嘶!”冷风吹来,令妃拉了拉大毛领子。孕妇既耐不得寒,也受不了吵,她借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一路上步辇稳稳当当,令妃撑着额头,昏昏欲睡,这些天,她格外疲惫。正当经过御花园与储秀宫的交界处时。“唉!嘤嘤嘤嘤。。。。。。”一声长叹,夹杂着女子的啜泣声。
“是谁?”令妃厉声喝叱。“谁在那里?”连问几声,无人应答。
月色惨淡,寒风泠泠,积雪顺着树叶落下沙沙作响。众人后脑勺发凉,毛发倒竖。
“快走!”令妃身上一阵凉一阵热,连声催促。
突然,“鬼呀!”两道白影迅速飘过,沿着阴森的角落消失在储秀宫方向。众人尖叫的尖叫,躲闪的躲闪,抬撵的四个太监吓得一松手将令妃重重摔到了地上。
“狗奴才!”就着腊梅的胳膊,令妃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阵晕眩。
“咯咯!”腊梅牙齿不停打颤,“主,主子,真的有鬼!”白影飘过的时候,她站在撵外,看得一清二楚。
“混账!”孕妇脾气比较大,一记耳光下来,腊梅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大过年的,妖言惑众,你们不要命了么。还不快点送本宫回去。”令妃脑子里还牢牢记得林太医说的话,也就顾不上害怕,只求肚子没事了。
“呃,啊!”人还没过景阳宫,令妃肚子突突往下沉,腹痛如绞。“宣,宣太医,快呀!”额上豆大的冷汗直冒。一群人闹哄哄地往延禧宫赶,为求快速,步辇抬得东倒西歪。
永琪今晚回屋也早,一个人躺在炕上翻书。“爷,令妃娘娘好像出事了!”只一墙之隔,外边的嚷嚷声哪里瞒得过景阳宫的人。知道主子素日跟那位往来密切,小顺子就立刻来报了。
啪,迅速把书合上,永琪下床穿鞋。“怎么回事?”主仆俩边走边说,“宣太医了吗?你去延禧宫探探,我去禀告皇阿玛。”
“嗯,啊!”大晚上的,令妃的惨叫声格外渗人。看见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来,乾隆心急如焚。“朕命你们,一定要治好令妃,否则,提头来见。”
慈宁宫,桂嬷嬷跟太后说了些什么。老太太眉棱跳了跳,一言不发。
“都处理干净了?”武则天坐在镜前,素心轻轻替她卸着首饰。
容嬷嬷表情痛快之极,“您就放心吧。人,是消失在储秀宫的。事关那位,皇上怎么会允许闹鬼的说法。这个哑巴亏,令妃不得不吞了。”
乾隆二十二年初一,后宫很不吉利的见红了。令妃小产大出血,延禧宫惩处了一批奴才。近期凡给她请过的脉太医均受到了申斥,但没有问罪革职,也就算不上伤筋动骨。三天一轮平安脉再加上多人会诊,都没摸出来,只能怪你自己信期不准了。没人愿意背这个黑锅。
鉴于慧贤的特殊地位,当晚知情人全部老老实实闭上了嘴。老乾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了,朕最心爱女人那么美好,住的地方怎么可能闹鬼呢,是你们自己心里有鬼瞎了眼吧。再加上太医院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众口一致。乾隆心中,此事的最后结论就是令妃身体差,运气更差。
十五刚过,令妃还卧床不起,乾隆就很没良心的带着老娘老婆孩子浩浩荡荡南巡。推开窗子,回望渐行渐远的紫禁城,女皇陛下目光炯炯:“令妃,慢慢等着吧。你的苦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