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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曾等你一世长安(大结局)

“阿瑶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宗政晟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哽咽道。“不重要了,我只想要知道,云翔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哈哈哈”宗政晟睿仰头大笑,笑得凄绝,“阿瑶,在你心里,是不是我真的这么不堪?!”

宗政晟睿几步上前,而后紧紧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与她直视。

“宗政晟睿,你在我心里何时好过?”慕瑶的手腕被他紧扣,动弹不得,想要抽出却发现他握得那么紧,紧到她脱不开身。微微一怔,紧扣她手腕的手指一只一只的慢慢移开。

那一刻,宗政晟睿俊逸的脸孔在瞬间变得苍白一片,薄唇铁青的看不出一点的血色。

如今在她心底念着的只有傅云翔,只有傅云翔。

她不信他,不信他没有杀傅云翔,他根本不屑用那样小人的行径去杀了傅云翔,可是这又能怪谁,当初她曾那样信他,而他却亲手将这信任打破了,他早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现在他怎么还能够期盼她一点点的相信。

只是这样最好,就让她恨他好了,既然没办法得到她的爱,那就让恨在她的心里盘踞好了,至少在她的心底他还会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最角落的黑暗处那也罢了。

这一生她慕瑶就是他宗政晟睿的劫,一场他注定无法度过的劫。

宗政晟睿背影依然挺拔,落寞中带着决绝。

仰视着那抹决绝的背影,慕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横笛,她知道,这一掌下去,宗政晟睿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也知道东陵至此会全部落在宗政晟弘的手中,可是她已经决定放手了,他为什么还要杀了云翔,为什么还要杀了云翔。

宗政晟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来逼我?

可她的心,为何会如此的痛?

风,轻轻的吹过,阳光映出的他的背影,刺眼的阳光中,他的面目模糊花去,看不清究竟此刻他是什么表情,随即,他转头,邪魅一笑,“是么?反正都是那么不堪,我何不杀了傅云翔,好让你将我记得更牢些?!”

“你”慕瑶气极了,随即她推开了他,用横笛直直地对着他,而宗政晟睿也没预料到慕瑶突然挣开,一点准备都没有,慕瑶手里紧握的横笛锐利冰冷,在阳光下泛出冰寒的光。

“宗政晟睿,我杀了你!”慕瑶手握横笛,随即指着宗政晟睿的胸口,狠狠地说道。

“为了他,你竟要杀我?”宗政晟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慕瑶。

“是!为何不呢?这个世上,只有云翔待我最好,只有他!可你却杀了他,你却杀了他,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杀了你,给他陪葬!”

宗政晟睿仓惶地笑了,是啊,傅云翔对她的付出是付出,那他呢?他宗政晟睿,在慕瑶心中又算什么呢?

他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微微笑着,笑得苦涩,笑得绝望。

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慕瑶有些慌了,“宗政晟睿,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要杀我才能不恨,是么?!”

慕瑶看着眼前的宗政晟睿,双眸下狠厉闪过,不再犹豫,手起笛落,泛着冷光的魔笛再次狠狠的从背后刺向他的胸膛,这一切都是他逼她的,是她逼他的。

他却一点反抗都没有。

慕瑶双手紧握,左侧的胸口一阵揪心的痛。

她真的杀了他,可是为什么心底的疼痛却是加剧翻倍的痛,为什么泪水流淌不停,想要止住,却浑身无力的不能动弹。

慕瑶木然呆立,脚步没稳,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里,淡淡的龙涎香似的清香依旧萦绕鼻尖,这怀里的温暖却不能再温暖她冰冷的心。

“阿瑶,这样,你的怨恨,是不是少了些?”宗政晟睿整个人附上来,双臂好像要将她拥进身体里一般,死死扣着她的身子,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低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忘却了,那把泛着冷光的魔笛还在他的胸口上,血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白袍,很快便被染红了,那颜色正如当初慕瑶所受的那些苦一样。

他不想要她走,一点都不想,好不容易她才来见他,他就想这么抱着她,即使这一切是用自己的命换来,那又如何呢?反正没有了她,他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不是么?

宗政晟睿的眼神迷离无神,手臂的力道却越来越大,生怕只要松开一点点,她就会从他的身边消失,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只要这样让他在她的怀抱里待着,等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抱她的时候就好了,她这么恨他,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她会为自己哭么?会么?

“阿瑶,你还得那年,狩猎会上,你为我唱的歌么?我至今都还记得!”

“宗政”

还未等慕瑶的话说完,宗政晟睿便打断了她的话,“阿瑶,你还恨我么?”

宗政晟睿身子里越发的冰冷,他的意识似乎也在飘忽,他的薄唇几乎变得苍白无色,紧紧抿着,隐忍着,浑身的痛苦都忍耐着,手臂拥着怀里的人,去忍受那让人要失去知觉般的难受。

阿瑶还未说不恨他了,他怎么能倒下,怎么能呢?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慕瑶感受着宗政晟睿身子的颤抖,泪水难以控制般入断了线,不停的落下,沾湿了他的衣襟。而宗政晟睿感受到衣襟上的湿意,即便是痛苦的想要怒吼,他的唇角边却依然忍不住裂开一抹笑意,仿佛春风拂面的温柔微笑。

这眼泪是为他流的吗?

罢了罢了,就让他自私一次,当作阿瑶为他留下的泪,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还有情,还有情,是么?

“宗政晟睿,你放开我,你放开!”

慕瑶微微挣扎,随即便将宗政晟睿推开了,那猩红的血液,已经布满了他纯白的袍子,也染红了她的衣衫,那就像是当初流失孩子时的颜色。

“阿瑶,下辈子如果可以再相遇,我希望能与你没有负担地爱一场,苦难与幸福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宗政晟睿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最后,开始喃喃自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是希望最后自己永远都记住这名字。“阿瑶阿瑶”

宗政晟睿看着慕瑶淡淡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好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也没有了,忽然一阵猛烈地抽搐喉咙的深处一片血腥的气息,好像有一口血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站在离他们几百米远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随即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行刺皇上,将她抓起来!”

那几个将领赶来,只见,宗政晟睿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袍子被染得猩红,而他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而一旁的慕瑶则是静静地看着他,满手的血。

“皇上”带头的那个将领急切地唤道。

“你们退下!”宗政晟睿抽掉自己胸膛的魔笛,血立即喷涌而出,他直直地看着慕瑶,伤口再怎么痛,再怎么伤,也比不上心间的伤。

原来他的阿瑶竟恨他如斯。

“皇上,眼前这个女子是要杀你啊!”

“朕说退下!”

就在这时,宗政晟轩和宗政晟瑜也赶来了,他总觉得会出事,所以便赶来了。那群人一见宗政晟轩,便也就退下了,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白发女子,便是当年的睿王妃。

宗政晟瑜一见慕瑶,便走了上去与她谈话,而宗政晟轩则是去扶住宗政晟睿“七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宗政晟睿微微一笑。

“七嫂,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当真就如此恨七哥么?”宗政晟轩看着慕瑶,有些愤恨不平,是因为当年之事么?还是她将傅云翔的事,也算到了七哥头上?

“为何不恨是他杀了云翔”慕瑶淡淡地出声,刚刚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躲,他却没有,“我已经决定和云翔离开了,可他却杀了云翔,杀了云翔”

宗政晟睿伤口一痛,气血翻涌,随即再一次吐血。

“七哥”宗政晟轩扶着宗政晟睿,便向帐内走去,而后大吼道,“传御医”

慕瑶站在外面,看着刚刚他还站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此时她已经恢复了澄清,她的心底就算再痛,也不会表露出来半分。

“七嫂,我们可以谈谈么?”宗政晟轩走了出来,吩咐宗政晟瑜去看着宗政晟睿,本来宗政晟瑜对宗政晟睿是没有好感的,可听了宗政晟轩的话,他对他确实改善了不少,也知道他是真的爱慕瑶。

“九哥,七嫂有些事,不知道,你别怪她!”

“我自有分寸!”

说罢,宗政晟轩便与慕瑶向那边走去,站在峭壁边,慕瑶俯仰着万丈悬崖,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忽而觉得好累,原来即使她杀了宗政晟睿,她也不高兴,也一样不高兴,所以在方才,她才会迟疑,才会没有正中要害。

要不,宗政晟睿早死了,根本就等不到御医来救他。

“七嫂,我现在之所以还唤你一声七嫂,是因为七哥是真的爱你!”

“所以呢?”慕瑶淡淡一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七哥为你做过些什么?”

“那又如何?他为我做过了,我就要感激么?别忘了,我成了今天这模样到底是谁的错!”、

东陵因为宗政晟睿的昏迷而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宗政晟睿从那天以后就再没醒来过,宗政晟弘勾结公孙荣桓将东陵一路打压,逼得宗政晟轩最后死守在衢州,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可是没有办法,宗政晟睿至今未醒来,御医只说,他的伤不打紧,可伤势见好了,人却还没醒来。

密林深处,斑斑驳驳的月光透入,照亮了一群人的背影。

“惊情,我将红棉交给你了,你好好的待她,不准惹她生气,知道么?”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惊情问道。

慕瑶笑了笑,“我这一生过得太差了,我总得要用剩余的人生做些有意义的事才好!”

“那我和惊情陪着你吧,主子!”红棉轻声道。

“不必了,红棉,你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好好的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祝福你们!”慕瑶淡淡一笑,白发飞扬,“不要跟着我,若是被我发现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雪影之中,她瘦小的身影与那雪融成一团,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惊情,主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晓得,不过我们还是跟在主子身后的好,我怕她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她太好强了,她与宗政晟睿之间本就是一个误会,如今宗政晟睿昏迷不醒,东陵大致要易主了!”

“可主子的听力很好,我怕”

“我们只要跟远些,就好了!”

“嗯!”

红棉和惊情跟了慕瑶几天,黎国那边倒是安静很多,却传来宗政晟弘和公孙荣桓勾结在一起,向衢州发起进攻的消息,而宗政晟睿还是仍旧没醒来。

宗政晟弘和公孙荣桓,领兵城下,他身后的军队都整整齐齐的站在身后,与城中的军队对峙。

“九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七弟呢?”宗政晟弘看着城楼上的人,淡漠的说道。

“四哥,你对皇位真的有那么在意么?七哥已经醒来了,七哥让我再劝你最后一次,望四哥以百姓为重,莫要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战乱?”宗政晟弘淡漠一笑,“既然他不敢出来见我,今日就休怪我无情,我要讨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宗政晟弘望着城楼脚下出来的军队,漫天的雪花弥漫了他的眼瞳,眯起美丽的眸子,目光中的纯净刹间消失,迸发出骇人的杀气,接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却叫人遍体生寒,仿佛瞬间化身为地狱修罗,散发出令人胆颤的震慑!

“杀!”宗政晟弘薄唇微启,杀字刚落,整个人已经如同一颗流星般冲了出去!

双方人马嘶鸣,在大雪中互相纠缠在了一起,到处都充斥着嘶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相击声,铠甲,布料、皮肤、骨肉撕裂断开的声音滚烫的鲜血如泉水一般飞溅出来,染红一大片一大片雪地,像极了整整一山坡的红枫叶,又像是连绵的火焰在燃烧,凄美而惨烈宗政晟弘看见敌人惊讶恐惧的眼睛,看见喷涌而出的鲜血,看见自己手中的剑捅进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胸口,在她斩杀的无数凉城将士中,他们临死的一刻,往往眼中充满恐惧

他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杀人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公孙荣桓利用慕瑶伤了宗政晟睿,他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未必能伤得了宗政晟睿分毫!

公孙荣桓想必也是十分憎恨宗政晟睿抢走了慕瑶的吧。

他也答应了,待事成之后,将慕瑶交给公孙荣桓,虽然有点舍不得,可是却不至于耽误大业。

说到底不过一个女子罢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的又窜出一位士兵,扬刀向她砍来,他反手一挡,仿佛像行云流水一样顺畅的动作,转瞬两把刀就胶着在了一起,几乎是在一瞬间,剑锋无比自然穿透了对方的刀身,随即只见那人头颅生生的裂开了一条缝隙,而后倒地

那如雪的白衣已被鲜血染得赤红,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在他的白袍上绽放,而他所到之处只有由血育成的红莲怒放!

而此时一袭白衣的慕瑶却站在最高的城楼上,她静静站在城墙上,目光淡漠,却如寒潭般令人诧异。

雪下得更大了,一片又一片,而下面的厮杀却还没停止,后面似乎又来了一对人马,慕瑶远远望去,那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一袭黑色斗篷。

那是公孙荣桓

公孙荣桓,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可她却怎么都想不到,他心机会如此之深?

说到底不过为了皇位。

公孙荣桓,你真让我恶心,你知道么?

当初设计我与人苟合之事,根本就是你参与其中,目的是想要我死心,你好迎娶宰相家的女儿,你早说啊,你早说你变了心,要迎娶他人,我慕瑶绝不会死赖着不放手。

可你却用最伤我的办法去害我。

公孙云若并没有天山雪莲,是你教她说谎,自己有天山雪莲,骗宗政晟睿与她成亲,你知道惹怒宗政晟睿后果会如何?可你却宁愿牺牲自己的妹妹,也要让我和宗政晟睿相互误会,相互厮杀。

云翔的死,也是你做的。

公孙荣桓,你想要天下么?

呵,那我宁愿毁掉,也不会给你!

慕瑶将魔笛放在唇边,可此刻魔笛的颜色已经变得通体红色,如同血一般,笛音起,音乐声如同有了魔力般遍布了整个军队,那些死了的士兵,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与别人战斗,战局一下子被扭转了。

血神咒法,是魔笛的禁咒,必须以所练的人血来启用,让笛子本身变得通红。

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办法。

在扰乱他们心智的同时,她也必须承受魔笛所带来的反效果。

宗政晟弘终于发现了站在上面的慕瑶,也看到了她癫狂的笑意,还有她手中的横笛,于是他拉开了弓箭,一支箭直直地她而去

那箭来势汹汹,慕瑶看着那箭,微微一笑,她一转身,那箭从她的身边插身而过,随即她魔笛更加的凶猛,下面的士兵已经有一大半死去。

而宗政晟睿这边的兵马一直被保护着,丝毫都没有死伤。

这时,在后面的宗政晟轩也下令,跟宗政晟弘的人马开始缠斗起来。

慕瑶站在城墙上,微微一笑,笑得灿烂无比,一如他们初见,在眼前的公孙荣桓眼中显得格外美丽,他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慕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些缠斗的人。

“公孙荣桓,你想杀了我,扭转乾坤么?可惜已经晚了!”她笑着,“魔笛一出,你和宗政晟弘的兵马已死伤过半,这场天下之争,已成定局,你还要多做无谓之争么?”

“瑶瑶,只要你肯罢手!”

“没可能,公孙荣桓,你好好享受我给你的地狱,只怕如今的西凉已自身难保,你不回西凉看看么?”

“你”

“慕瑶,我杀了你”身后忽然想起一阵嘶吼声,在下面的宗政晟弘已经拉开了弓,箭头已经对准了她心脏的那个地方。此刻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精灵一般盘旋的落下。

忽然一直锋利的冰箭划破空气快的不真实,令人窒息。

失神之间,冰箭已离弦而去,慕瑶一个回头,她来不及闪躲,那冰箭深深***她的右肩。女子犹如凋落的花朵从他的眼前无声无息地摔落下来。

“阿瑶”城里出来的宗政晟睿才刚出来便看见这一幕,他大喊,咆哮的声音震怒着整个天际。

那一瞬间宗政晟睿绽感觉自己没有了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了没有。

银色的雪花飘扬盘旋在慕瑶的周身,真若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身雪白的衣裳,盘旋转动的落下,宛若凌霜欺雪,迎寒怒放的梅花,白雪漫天。

慕瑶躺在地上,嘴角一翘,笑意漫生,笑的是那么的凄美。

此刻的她察觉不到,她察觉不到身子半分的疼痛,只是心如撕扯一般,静静地躺在雪中,她的血融合了她的白衣,染红了白雪,她轻轻地笑,她是如此爱他呵,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也还是一样爱。

也许这样,也好,死了,便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她的心也不会再疼了。

宗政晟睿踮起脚尖,纵身而去,看着躺在地上的慕瑶嘴角含笑,笑的是那么的绝望,他的心间慢慢被疼痛所蔓延开来,细细密密的,慢慢直至四肢百骸。

“七郎你醒了,是不是?你还怪我,是不是?”她看着他,轻声问出了口。

宗政晟睿微微一怔,俊美的脸上却不肯表现出半分,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告诉了她答案,她会就那样离开自己,于是他道,“你想知道答案,便不要死,只要过了这关,我便告诉你答案!”慕瑶笑了,漫天的雪花下,笑得竟是那样的美,美得不可思议。

看着眼前的景象,慕瑶转头,看着满地尸横遍野,满地雪花被染得通红。

她转头看着宗政晟睿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如修罗般嗜血的神色,她累了,真的累了,她慢慢伸手,缓缓地环住了宗政晟睿的手,脸上带着绝美的笑靥。

而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宗政晟轩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叛军和公孙荣桓的军队已经大致控制住了,唯有从下面从天而降的公孙荣桓。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低低的,斜睨处,却已经看到了眼眸猩红,公孙荣桓拿着长剑向他走来,她趁着宗政晟睿不注意,一个转身,硬生生地接了公孙荣桓一剑。

“为什么?”公孙荣桓看着自己的剑,看着那头的女子大声咆哮着。随即自己身子猛然一沉,凌厉的掌风,便将他震开了。

“阿瑶”

宗政晟睿抱住她,心痛到不能自己。

慕瑶看向公孙荣桓,淡淡的笑了,“公孙荣桓,要杀宗政晟睿也该是我杀,何时轮到你来杀?”

“不”公孙荣桓怔怔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恍惚间看到皮肤下长出锐刺,从皮肤相连的地方,深深地扎进肉里。

那或许就是一种由爱而生的恨意。

可是如今,这恨意却突然消失了,可他所做的一切竟然是那么可笑,那么令人恶心!

“慕瑶,这一切都还没结束,都还没结束,还没结束!”他走了上前去,“瑶瑶,你忘记了么?我们曾那样相爱!”

“忘记了!”慕瑶淡淡地说道。

“你撒谎”

公孙荣桓受不了打击,猛然一推,却被宗政晟睿一掌震开了,他受伤倒地,随即被宗政晟轩带来的人给抓住了。

天地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雪又开始渐渐地飘洒。

宗政晟睿低下头,看着宁静脆弱如初生婴儿的慕瑶,轻声说道:“阿瑶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不是恨不得我死么?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来”

“你是我的夫君,你欠我的都还没还清,我怎可让你轻易死去?更何况,这天下之主,除了我夫君能做,其余的人,配么?”慕瑶乌黑的眼珠无声地转动着,她全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连说话的力气好像都没有。

可是她的眼眸中依然有着温和的笑意,就像是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阳光一样。

雪白的雪花在她周边飞舞,那样的光亮明亮耀眼,在慕瑶乌黑的瞳眸上无声流转

她的身体仿佛正在一点点变成透明,一点点地

仿佛被万前道光芒穿头了

“阿瑶,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宗政晟睿心痛如绞,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我只想要你,就如当初说得那样,一世长安”

“来不及了”更多的血从慕瑶的嘴角渗出,她望着雪白的天地,忽然觉得这样美的场景,以前,以前他们也曾在一起见过。

她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很好了,有爱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爱的人。

虽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可她却无悔了。

“我快死了”

慕瑶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溢满了星辉,“七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带领东陵的子民走向繁荣!”

光芒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的微笑就像是一朵绝美的花朵,晶莹美丽的面孔上带着宁静的光芒

“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

雪越下越大,最终掩埋了这一场嗜血的战役

而宗政晟睿抱在怀里的人,却是没了气息,他用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眸中出现极度痛楚的光芒。

好像有一根像藤蔓一样的东西一直都在狠狠地揪扯着他的心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涌出

风很轻很轻地从他们的身边吹过

缓缓地,他抱起慕瑶,怎么都不肯放开,渐渐地暮色四合,天边的泛起了暮色,夕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安静祥和的画面,却是那样的凄凉

宗政晟睿,我是把你当成是我的夫君,我只想和你一世长安。

到头来,他们谁都没有履行承诺的能力啊。

红棉和惊情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慕瑶已死,他们也觉得世间的一切与他们都毫无关系了,决定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东陵王朝二百三十三年,诚元帝收复了失地,宗政晟弘乱党全数被杀,西凉无故挑衅,公孙荣桓为首悉数被杀,西凉自此归入东陵版图,西凉破。

此后的数年,诚元帝励精图治,将东陵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不止,东至海边,西至大漠。

诚元帝十六年,冬,诚元帝因病去世,因诚元帝一生都无子嗣,便传位于轩王宗政晟轩,他更下旨在自己死后,只将自己葬在自己陵寝的外面,以一种守护的姿态。

据野史记载,诚元帝在临终前是含笑的,好似在期待着什么,他微笑着,他还记得她的笑,眸子里的光芒盖过璀璨繁星。

阿瑶,若有来世,他们再次相爱,不会再叫她受一分苦,只求与她毫无负担的相爱一场,所有的苦难和幸福,都由他一力承担。

如今,他只求一朝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