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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吸血二十王将

吸血二十王将

地狱恶魔恣心所欲,那咆哮化作最恐怖的毒咒威慑世间,将恶魔的旨意传达给一切神灵,它终以胜利的姿态征服了世界。轻雾缥缈卷走了天地悠远凄寂,串串音符编织惨淡暮气,铃音衰弱汇流而入,浮光掠影渐变乳白,银质手杖脱颖而出,银须白衣降雪显影,智晶老人耗尽精力虚软坠倒,撇开银杖甩起丝丝血水,血*融,扭转了空间,复原了一切。

沙发,壁炉,吊灯,原有的色调相互搭配,装饰着沉寂而暗淡的客厅,衬托着幽冷如故的女王会馆。

“呃哈哈——”

蚩溟惊疑稍许又放声大笑,脚底增力猛蹬将加卢卡推掷弹开,滚热的血还黏在蚩溟的足底,像踢小孩子那样微不足道,鲜血缠绕着加卢卡残废之臂摔滚到智晶老人身旁,使那呕心沥血的苍老衰败之躯更加得以血的浸渍。加卢卡浑浑噩噩翻爬而起,仿佛丢失了所有感觉和思考的能力,恍惚中疯狂转身,集中了的念想只化作一句急切的呼唤:“女王陛下……尾浦司女王!”

加卢卡几近溢血的眼被狂泪模糊得污浊不堪,火热的喘息猛烈错乱,嗅察着女孩红裙粉衣蕴涵的温润新鲜之花气,倾心注视那柔软披落的乌黑卷发、那张同样生动亲切却又不相同的脸,哪里是尾浦司,完全是樱的容貌!如偷天换日一般,会馆的冷暗带走王宫辉煌的一刻,女孩清纯的打扮也代替了王冠,在这恐怖压抑的会馆中,加卢卡已不能再发现半点尾浦司的影子,目光回到樱的身上,樱散发的体香将他吸引,樱拥有尾浦司的气息,这个丫头她是樱!

加卢卡崩溃了,耳边犹存女王真切的话音,如同天堂的召唤遥远而又亲近,叫他泣血,叫他弃身随之而去。在这瞬间的加卢卡意识举止的变化,使水痕顿然有所觉察,难不成加卢卡真的把樱误看作是女王吗?

水痕肯定了这样一个大胆猜测,加卢卡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女王尾浦司的确已经死了,而蚩溟也是本色出演,皇国遭遇叛乱危机,这应该就是女王不远万里亲自召集二十王将并允诺以身相许的真正原因。但是,只有一点是最重要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事实,也许它就是智晶老人拼上性命所要证实的,然而加卢卡莫非是真的没有看清么,还是,她们两个本来就长得很相像,不可能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方才一直待在皇国大殿里的女王并不是尾浦司,自始至终都是樱而已!

“这就是地狱恶魔的实力,你看清吧,智晶,话说我早该这样做了,哈哈——”

蚩溟得意忘形,他真要感谢智晶老人的策划让他亲身体验冥王的威势,无论曾经或是未来都发生的太晚了,他知道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和冥王相抗衡,战争都是白费力气的演戏,这个世界注定是在他手中了,任由他把玩与塑造,直至一片地狱火海让他快意也未尝不可。

看着智晶老人气息微弱倒在血泊中,蚩溟嘲笑之余不禁暗起疑心,老家伙将那毕生的力量献给一次虚幻的梦境又是何苦呢,究竟为的是什么呢,再加上水痕至今还不敢轻举妄动,依然是个不安全因素,只是蚩溟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遗憾……只有死亡和舍弃玉望的人能够永远留在另个世界里,而其余的……你们终究还是回来了……”

智晶老人发出虚弱的感叹,血唇流露出深邃的笑意,布满褶皱的面孔显得更加苍老憔悴,白发凌乱,濒死之躯裹缠在洁白衣装里似做好安眠的准备,却在下葬之前才透露出他的本意。不仅蚩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就连水痕也感到震惊了。

“不好!蚩溟大人,我们中计了!”暗之天一双寒目透出蓝光立即在会馆内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除了他,跟随蚩溟的只有宝马和萧恩.瑞杰,而智晶老人那边依然是水痕和加卢卡,以及被认作是女王的樱。

“不只雨季的气息没有了,ace的生命反应也消失了,该不会……”宝马声色张皇,惊恐而谨慎揣测道:“该不会ace和J真的是……”

萧恩接过这连串讯息立刻做出无言的回应,旋起凶猛风势闪现在智晶老人面前,沉足如山,劈头就踩,那干瘪的躯体所蕴藏不多的血液便从老人口中迸出,事实被挑明了,那竟是一个圈套,将所有异动的灵魂永久封存在虚拟世界,这便是拯救真实世界的唯一方法吗!只有水痕心里最清楚,他所一直追寻的隐居生活终究无法达到真正平静的境界,智晶老人是对的,只要肉体和玉望存在,人永远也不可能避免真实世界的灾难!

“老师!”

“不要动!水痕!”

被激怒的蚩溟露出凶恶眼神发出魔鬼兽吟,果然是被智晶耍了,那老不死的蠢货,以为用这点小把戏就能将地狱恶魔埋葬在过去吗,强大的冥王的力量可以穿越时空、统治现实世界并影响未来,让愚昧的灵魂跟随他们的世界覆灭,千万年的时光轮回,这一幕又该再次上演了!

“把老家伙带走!”

蚩溟阴声恶吼变换形态,魔影飘浮,智晶老人被萧恩化成的邪魔之气生硬卷起,从那苍白的形体发出最后一声衰竭的呼喊,在魔影纠缠中挤溅出悲惨血光,魔影似黑云融作一片,席卷了整个客厅,最终分离成四团暗光冲出女王会馆,像乌云遮日一般漂移远去。

会馆内满目狼藉,冷风袭扰,遍地碎屑翻滚作响,宛如被蚩溟破坏过后的世界的写照,水痕深知大事不妙,感受着冷清飘溢的老师的血气,他料定加卢卡到现在还不知情,于是禁不住默哀道:“智晶老人……他是先王赐予尾浦司的御用马甲!”

“你……你说什么!”

加卢卡疲惫痛苦的身体再次激烈颤动,仿佛全身骨头都在蹭响,他早该领悟到的,女王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无论何时何地,尾浦司的影子都栖息在他的身边,将最真切的心意交付给他……任由他保管,任由他掩埋!加卢卡悲泣吐血,双目红肿,全神贯注凝视着樱,樱飘逸的形体和温柔沉静的神情像贯彻了尾浦司的意志那般圣洁,却又显示出异样鲜活的完全自主的灵魂,她果真是代替尾浦司而存在的女王吗。

“加卢卡公爵,你快带她走吧,蚩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水痕竭力敦促道,语气深重甚至是在命令,失去判断能力的加卢卡如果真的比任何人都忠于女王,如果他真的爱尾浦司的话,他就应当继续为保护樱而活着,应当像爱尾浦司一样地爱她!

稍显茫然的加卢卡急快喘气似猛然清醒,遗落在地上的宝刀自动迅猛闪划而起,锋芒精准收于鞘中,加卢卡伤残体魄依旧爆发着抵抗压迫时的深厚能量,却也掩饰不住身心的创伤,他匆匆携起樱之手,顾不得搭理水痕便踉跄出了会馆,血染的蓝礼服和樱的红裙一起在昏暗的风雨中飘拂,樱跟着他去了!

水痕深沉叹息,他看不到希望,即便有希望也是唯一的,或许就是那逐渐消逝的拂动的红裙。樱果然不是尾浦司,一切仅仅是个巧合,樱所演绎的真实尾浦司已经被冥王打败了,女王尾浦司确实不复存在,能够抵御恶魔毁灭之势的皇国力量业已消亡……那么,樱又是谁呢?

遥远的黑暗时空传出残留的异动,恶魔山体内千百墓穴虚幻飘绕,从中显出地牢洞口的模样,臭气迷漫,阴森凄静,昏躺在洞外的一名狱卒像个完美无缺的死者展示着僵直的人形,随着一声鬼笑瞬息万变,那身子挺立而起,全然一个活体,褪去黯淡的不引人注目的容颜,从而露出奸邪面孔和一身威猛铠甲装扮!隐藏在墓地的吸血杀手,小夹,被恶魔遗忘的,在他看来这是个索然无味的过程,结束生命是给予对方的唯一打击,玩弄死亡就等同于玩弄生命。

“宝马,你想弄脏蚩溟大人的身体么。”

暗之天幽蓝的双眼反射着火光,微闪红蓝交织的光芒,斥责并嘲笑着宝马的轻慢态度。谁不知宝马有洁癖,遇到沾血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往前冲的,现在却拿着死人的枪一点也不忌讳,这怎能不让暗之天鄙视他的虚伪。

三人的争辩在宝马略微的收敛中结束,蚩溟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始终神色阴寂,他已然不在意暗之天等人的言行,令他耿耿于怀的二十王将毕竟所剩无几了。在烈火中开道,起程行去,蚩溟的动向不再是个谜,****的街区之间包藏着一处幸免于难的慈善机构,那就是天使儿童福利院。

焕发着温暖迷人色彩的孤儿院,就像一座叙述着动人童话故事的城堡,明净的彩色玻璃窗连缀着精致典雅的主楼和两侧翼楼,坐北朝南呈月牙形,圈绕院中的两棵榕树相互衬托,细雨拈花弄草,分外宁静,听不到孩子们读书、欢闹的声音,似乎已经停课了,教师和工作人员都已离开岗位,这里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院,甚至和工厂、学校、车站、码头一样被人们迅速遗忘,直至被避难所取代。

天使儿童福利院,多么贴切美妙的名字啊,多么糟糕的设想,由一个杀人无数、半生血腥的家伙来执掌,会不会太有意趣了呢,真是个伪善的童话。端详着孤儿院里的清秀景色,揣测着angel这些年背后玩的花样,蚩溟的脸色就像那冷风淫雨,阴郁中暗含着持久的兴致。

“快点出来吧,angel,你想让蚩溟大人等你吗!”

暗之天激闪着目光,如两束蓝色火焰瞬间穿透榕树的密枝,点亮了楼房的墙壁,把彩色玻璃映照得一片明丽,像探照灯发出搜寻与警告的信息,整座孤儿院安静如初,假使angel做好抵抗的心理准备或者他悔悟得迟一些的话,恐怕这满院美景无须遭遇天灾就会立即变作地狱模样了。

西侧翼楼的二层,院长办公室里隐隐泄出香烟的味道。“七星”烟雾充满了房间,沙发上坐着十二岁的女孩夏夏,angel蹲伏在夏夏身前,深情而又悲凉地呵护抚摸着她的手脚,烟尘掩隐着夏夏朦胧的泪眼,香烟在angel的指间颤抖,掌心滚动着一颗光滑的灰色糖豆。

“夏夏……爸爸舍不得你——”

angel伸长手臂将女儿裹在烟气缭绕的怀里,轻轻吻着她稚嫩的额头,难以克制躁动而悲重的心情,夏夏便安静地偎依着,她是如此的懂事,angel甚至很少仔细拥抱过她,很少和他最疼爱的女儿亲近,那种脆弱而又冷淡的感情与姿态,他现在再也没有机会维持和隐饰下去了。

“爸爸放心,女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真的很愿意……给我吧。”

夏夏在angel身上把眼泪蹭干,轻快地拿起了angel手里的糖豆。angel默然抬头,凝视着女儿纯真美好的面容,他焦虑的心一时之间得到了莫大的安抚,夏夏就像个成熟的姑娘,仿佛了解爸爸所有的心绪,她露出微弱可爱的笑颜,将那神秘的灰色糖豆轻缓含于口中,未经半点停顿便吞了下去。

凝结了angel一生心血的绝密信息,如此便永久地封藏在夏夏的体内了。让他最珍爱的女儿来保存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多么恰当的安排,这一定是上天的恩赐,叫他心无缺憾、只带着牵挂去死。angel深猛地吸着烟,热切地望着女儿的眼睛,禁不住感动涕泣,再次聆听外面二十王将的震吼,足以令他紧张心跳得难以呼吸了。

“angel,我知道你在里面,如果你想得罪蚩溟大人躲着不出来的话,你辛苦经营的房子,还有那些小孩的命……”

没有活着的灵魂能够逃过暗之天蓝色的眼睛,他说的没错,福利院里依然还存有孩子,他们都在彩色玻璃的另一面发着抖,在教室里偷偷吃着零食而不敢出声。暗之天目光渐显灼热,不像是在传达蚩溟的意志,而是显摆他的个人威势,在蚩溟之下能有资格喝令其他王将的,除了暗之天以外也仅有另一个人而已。

小孩受惊的哭声在榕树枝叶间隐约飘拂,主楼三层的露天走廊上,一间教室的正门突然敞开,随着一个瘦弱男子身影慌乱冲出来,一阵喧杂的哭闹便像炸裂一般传遍了福利院:

“逍遥哥哥!”“我怕!”

推门奔出的竟是逍遥大盗,他把惊惶失措的小孩们堵在门里,自己却是一副满面冷汗、腿脚发颤、状况似乎很不佳的样子,他仓皇俯视着楼下的蚩溟和暗之天等人,一股强悍的杀气仿佛已能将他致于死地,他想不到即便藏身于此也终究躲不过仇人的追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