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领乱了,他颤着手指,去解她纽扣,散了两颗就探进衣摆。
陈蝉衣把脸埋进他肩窝,耳根有些烫:“我要睡觉。”
“不许。”
“你才不许。”他声音仓促又磁性,好听得紧,但她真的困了,“你晚上再弄,我要睡觉,睡觉。”
重复了两遍,还以为这样就有杀伤力,然而姑娘音调软绵绵的,他越听越情动难耐。
然后陈蝉衣就把被子一裹,眼睛一闭。
真睡了。
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李潇足足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就气笑了:“你换上睡衣再睡。”穿着出门的衣服睡觉,蒙谁呢。
她就又裹着被子爬起来,把睡衣勾进被子里,半点不露身体地换完,脏衣服丢出去了。
“你有点儿气人。”李潇挨过去咬她肩膀,她哼哼两声,看起来是真的疲倦,很快呼吸平稳,不说话了。
李潇从身后抱着她,鼻梁垫在她肩窝,木屋里,安静袭来,只能听见房间外,滴滴答答落雨声,山林寂静。
他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她温柔的吐息,身上有种柔软宁定的气质。隔着薄薄睡衣的,是她温暖的体温。
他闭目养神,似乎也没真睡着,到了不知夜晚几点,怀里的人迷迷糊糊醒了,张口就是:“你之前。”
他凑上去:“嗯。”
她好像还在回忆,或者是没睡醒,记忆迟钝:“你之前,和季颂颂,你还骗我。
李潇无声笑笑,当时确实是骗她了,他承认:“我好像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就和你解释过了,小宝,你翻旧账。”
声音有点儿无奈,更多是温柔。
陈蝉衣沉默了会儿,不大高兴:“就翻,气死了。”
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李潇吻落在她后颈,不重,轻得像羽毛:“不气。”
“你还跟她讲话。”
“嗯。
“她喊你帮忙,明明是故意的,我都看出来了,你都看不出来。”
他又不好说他知道,李潇弯唇:“我瞎了。”
“对啊,你就是瞎了。”她气气的,“猪油蒙了心。”
李潇听笑了。
然而过了会儿,陈蝉衣又说:“不过现在我感觉挺好的。”
他撩起眼皮:“嗯?”
“感觉大家这几年变了很多,都越来越好了。我前几天在南二环还遇到了秦老师,他今年又来京城开会了,跟我说医院也挺好的。”
她从前的小同事们都转了正,一切顺利。
赵蕴瑶这几年也长大,想明白一些道理,尽管她妈是个势利眼,但她能早点看清,以后人生路会更顺畅。
暮雨现在在上海念书,很争气,陆承风说到做到,半点不亏待,给她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李潇妈妈的病也好了很多。
季航来了京城,以后遇到的机会会更多。
就连季颂颂也嫁了不错的人,日子在越变越好。
陈蝉衣发自肺腑叹口气:“真好。”
他听得特别好笑,她心好软,刚刚还在吃醋,现在还是真心实意祝福人家。
弄得他心里也软软的。
两个人一直睡觉,也没人起床,房间里都是黑的。李潇咬住她耳垂,往里舔了舔:“你现在醒了?”
“嗯?”她没懂,“醒了啊。”不然是什么在跟他说话。
紧接着就感受到一股力道,她被翻过身,她低低叫了声:“啊。”他埋进去。
陈蝉衣又羞又气:“你王八蛋。”想想骂得不够狠,“你记仇,你不要脸。”
他也不气,微微喘息在她耳边:“你最好一会儿也能骂出来。”他收紧横在腰间的手臂,她被刺激,吓得浑身哆嗦。
李潇沉重闷哼一声:“放松点......”接着缓慢温柔起来。
那种温柔缠绵的力度,像伪装,不过瞬息后,这种律动就变了意味。他额头抵着她肩膀,借此遮掩凌乱仓促的呼吸。
再过一刻钟,他摁住她肩膀,换了位置,再度沉身,她终于哭起来。
那种力度,让她觉得无助又害怕,身体本能反应,手臂仓皇抵住他胸膛。掌下男人心率飞快,身体滚烫:“嗯......”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前好像没有,现在却莫名附在她身上,他太激烈了,像狼,像野兽,反正不是正常男人。
整个过程持续很久。
向来都很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让他停,他没听,喊他慢点也没用,那些话仿佛刺激得他更加兴奋。
小小木头的房间,空气蒸腾越来越热,她的身体,呼吸,也跟着越来越热,角落光影朦胧,又好像她的错觉。
陈蝉衣低咽一声,感觉他撑着的手臂,青筋虬结狠狠抖动几下,然后是长久的安静。
良久后,他舔干净她颊边的泪水,可能还有湿汗,手指搭在柔嫩的颈边,缓缓摩挲。
他没像从前那样,立刻撑起身体下床,找毛巾给她擦拭。李潇翻了个身,侧身抱住她,指尖插进头发,有一下没一下梳着。
她额头抵着他胸膛,闭上眼,轻轻喘息。
体力消耗太大,现在也说不出话,只是今晚上的几次,他比往常更加寡言了。
陈蝉衣环住他的腰,小腹有点难受,他掌心绕过来贴了贴,粗粝温暖。李潇声音低低地:“怎么还没动静。”
陈蝉衣登时心里一跳,有些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其实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这个月生理期推迟了,人也没什么精神,但是也不能确定。
毕竟雨季,她也会发烧感冒,可能就是普通生病了,生理期也是巧合。
医者不自医,这种事她还是想谨慎小心,陈蝉衣约了医生,过两天去检查。
幸好房间漆黑,她脸上苍白他也看不真切。
那晚结束,他很长段时间都在拥抱她,动作很轻。酒店有电视,陈蝉衣披上贴身的睡裙,把遥控器摁开。
午夜节目没什么好看的,不是法治新闻,就是调解栏目。
陈蝉衣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台,最后还是停到调解上,不再换了。
她对这些没兴趣,只是想放点声音,李潇也没说什么,从身后搂着她,让她窝在被子堆和他胸膛之间。那些调解节目千奇百怪,他偶尔会低下声,和她说说话。
李潇说:“累了就告诉我。”
陈蝉衣点点头。
只是她一直没有睡意,身后靠着他,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在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帘缝隙开始变亮,清晨应该已经泛起一层温柔模糊的鱼肚白。
那一整晚没下床,后续也没有再做。
直到此时,李潇才拍拍她肩膀:“得走了。”
她捧着他袖子愣神,一瞬间竟也没反应过来:“去哪。”
“洛杉矶。”李潇轻声说,“我先把你送回去。”
这确实是早就说好的,然而不知为什么,他一动不动抱着她,她却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
陈蝉衣犹豫了好半晌,男人温热的吻落下来,覆在头顶。
她才点点头:“那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