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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鸾镜花枝俏 > 98、第 98 章

98、第 98 章

李怀修沉沉的黑眸中映着女子的剪影,他指腹勾一把那张小脸,“朕还想问你,朕不到你这儿来,你就不知道去朕的寝宫?”

朦朦胧胧的帷幔垂落,明清醒过来,咬唇哼哼道:“哪有上赶着去您寝宫的。”

这天底下,谁不是上赶着敬畏他。

李怀修拍拍明裳的腰臀,凉凉轻嗤,“不疼了?”

那夜这位像拿她泄火似的,不知道自己又哪做错,招惹了这位。

没消停上多久,殿外忽然一阵躁动,隔着垂落的帷幔,有宫人进殿急声通禀,“皇上,乔答应不慎坠湖,溺毙了!”

明裳惊愕地坐直身子,一时没回过神。

入了夜,乔答应没事儿怎么会去湖边,又这样突然溺毙了!

李怀修原是要到这女子这儿静静,没安生多久,又出了事端,他沉下脸色,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让明装起来,“朕过去看看。”

他掀开帷幔,明裳抓住李怀修的手腕,忧心道:“臣妾与皇上同去。”

李怀修点点头,传宫人进殿侍奉。

入夜,乔答应坠湖溺毙,惊扰了各宫嫔妃。各宫闻讯,都去那湖边,伺候乔答应的宫女,趴在主子身边悲恸哀嚎,“主子!主子你醒醒啊,主子!”

众人面面相觑,东山狩猎,不止有六宫嫔妃,还有前朝朝臣命妇,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可真是大胆。

皇后打量过乔答应捞出的尸首,微眯了眯眸子,不动声色地扫一眼赶来的嫔妃。

圣驾过来,今夜皇上去了绾阁,宓妃也随侍在皇上身侧。

李怀修到湖边停下步子,看到地上躺着的人,面容沉沉如水,明裳则有些害怕,这深更半夜,行宫各处多有密林,耳旁时不时传出林中呼啸,颇为人。她咬唇往男人身后躲了躲,李怀修察觉到她似是害怕,不动声色地握住明裳发冷的手,“要

是害怕,朕命人送你回绾阁。

明裳摇摇头,“臣妾现在回去也不敢睡。”

闻言,在场的嫔妃默默艳羡发酸,宓妃害怕有皇上陪着,她们难道就不害怕吗。

伺候乔答应的宫女名唤小初,小初泪眼模糊地跪在乔答应旁边,哭得一声接着一声,皇后眼眸转开,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初,“乔答应不在寝殿,怎会跑到这湖边,又怎会落水?”

小初哽咽地咽下泪水,她瑟瑟发抖地跪着身子,瞟一眼明裳,哭声道:“是主子做错了事。”

她朝明裳看的这一眼颇为微妙,明裳也不明所以,韩宝林哑声猜疑,“乔答应做错了何事能让她丢了性命?难不成与宓妃娘娘有关?”

李怀修淡淡掠了瞬说话的人,韩宝林倏然噤声,站去了众人之后。

跪地的宫女言语含糊,吞吞吐吐,李怀修扫过乔答应的尸首,平静地开口:“说实话,朕可以饶你一命。”

小初神情大惊,身子抖如筛糠,额头砰砰叩到地上,“皇上恕罪,那日宓妃娘娘马场发生意外,全是主子所为。主子害怕皇上查明实情后降罪,整日惶惶不安,为保全母家,才畏罪投湖!”

明裳在马场那日发生的事并未传扬出去,就连皇后也不清楚发生过这桩事。皇后诧异地朝明裳看去,眉心微动,在场的众人也忍不住朝死去的乔答应投去眼光,倘若被皇上降罪牵连母家,确实不如自尽一了百了,说不准还能得皇上几分顾念,

保全家里人。

不过,依着乔答应的性子,当真这么容易就畏罪自尽?

明裳眸底思忖,无意瞥见小初发鬓间一支在宫灯下隐隐闪着柔和光泽的玉簪子,这物看似质朴无华,实则价值不菲,可非宫女所有。

她没有听小初的一面之词,侧脸提议:“皇上,小初所言有虚,不如先杖责一百,再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杖责一百哪还有命在!

小初脸色霎白,她额头哆哆嗦嗦地叩在地上,“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怎敢欺瞒皇上!”

皇后微微抿唇,“皇上,如此重刑,怕是不妥。”

一百杖,宓妃就不怕皇上觉得她心狠手辣吗?

明裳轻笑道:“皇后娘娘,小初言语闪躲,她既然敢谋害自己主子的性命,一百杖又算得了什么?”

边说,她又悄悄去扯李怀修的衣袖,“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

李怀修太阳穴突地一跳,握住她那只软乎乎的手,她撒娇也不分场合,这么多人在还有没有个体统。

他面上八风不动,不咸不淡道:“依照宓妃说的去做。”

“另去审问此处当值的宫人,但凡有可疑之人即刻收押!”

小初眼神惊惶,浑身瘫软在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过去,“奴婢不敢欺瞒皇上!求皇上明鉴,奴婢不敢欺?皇上!”

没人去关心一个奴才的死活,乔答应被送去安葬,剩下的事宜交由皇后处置。

眼见着圣驾离开,小初被上来的两个太监钳制住双臂,她身子拼命挣扎,泪水呜咽悲鸣划过侧脸,慌乱之下,她想说出真相,可不经意看到在场的一人,她含住眼泪,迫不得已将腹中的冤屈咽了下去。

她天真的以为,那位主子怀了皇嗣,皇上定会看在那位主子的情面,放过她一条性命。

李怀修送明裳回绾阁,没有留下陪她,而是回了议政殿。明裳没有多问,她提出对小初杖责一百,也是在看背后那人能不能坐的住。皇上清楚她什么意思,不会真的对小初打一百杖,不过是做给背后的人看罢了。

她坐在窗边,抿唇沉思,心下隐隐有一个猜测。

议政殿内,李怀修交给陈庶那两件事,陈庶已经查到些眉目,只是忙着处置齐王,李怀修才耽搁下来。

陈庶呈上那枚金珠,“马场喂马的小倌与行宫枫林的宫人有几次来往。

正如李怀修所想。

他闭上眸子,指骨点着御案,每一下,都让人心惊。

徐氏愈发大胆,不仅不思悔过,还加害到旁人身上。当真以为给自己寻了一个垫背之人,他就能念在她怀着皇嗣的情面上,轻而易举揭过么!

李怀修唇线压平,脸色越来越沉。

全福海默不作声地垂低脑袋,心想这舒责人还真是大胆,刚有身孕居然就倚仗皇嗣,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他不敢想象,倘若宓妃娘娘当真出了事,舒责人会不会还有命在。后宫争宠,闹到了狩猎行宫,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传朕旨。”全福海脑袋一压,听见皇上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贵人徐氏,善妒狭隘,胆大妄为,其等行径,深恶朕心,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末等采女,诞下皇嗣后,打入冷宫,永不得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