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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屋内还燃着火炉, 气氛更加旖旎。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的时候,才终于停止了下来。

可是还没有结束,顾淮声说,“不要怕,我会轻点。”

姜净春也再没说话,那双湿红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

顾淮声又亲了上去,顺着她的唇向下亲。

姜净春有些被顾淮声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了,她低头看,只能看到顾淮声的脑袋。

身体早就已经绵软得不像话,她的一只手扯在顾淮声的发间。

她不知道顾淮声是从哪里去学来的这些。

可是,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又要昏了过去。

姜净春抓着顾淮声的头发都用了些力,她想要制止他的行为。

“停下......快点停下吧......”

可是顾淮声没有听她的。

终于,姜净春再也受不住了…………

顾淮声抬起头来,脸上似乎还有些水渍,他伸出手指摸了摸。

手指纤长,水渍在他的白皙的指尖带了些旖旎之色。

姜净春迷蒙睁眼,就看到顾淮声把手指放进了嘴里舔了舔。

这人,真是………………

顾淮声又看着她说,“书上说,这样开始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姜净春不知道顾淮声是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还没再开口,顾淮声就已经凑过来了。

是夜大雪,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烛火倒影,床声作响。

等到第二日,姜净春再醒来的时候,顾淮声已经去上值了。

昨日顾淮声也终于长了记性,能稍有克制,姜净春的身上果真也再没第一回那样疼,她撑着手起了身来,昨夜的记忆翻山倒海席卷而来。

脸烧得厉害,将被子踢开,终于凉快冷静了些。

可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昨日打了那场雪仗,姜净春最后还是受了些冻,搓了搓鼻子,没放在心上,起了身去。

她起了身后就已经快到中午,花云进来传了顾夫人的话,她道:“夫人让小姐今夜好生歇息就是了,不用去宫里头朝贺了。

今日是腊月三十一,明日就是正旦了。

今夜子时他们就要动身往宫里头去,听顾夫人的话,想来是顾淮声已经去和顾夫人说过些什么了。

听到这些,姜净春也没再多想些什么,又重新钻回被子里头了,干脆连床都不起了。

感觉像是染了风寒,脑袋都有些昏沉,午膳也没胃口用,到了最后随便喝了点粥下去,又躺回去睡觉了。

一直到顾淮声下值回来了,姜净春也都还躺在床上。

顾淮声进了里屋,发现屋子里头还是黑的,眉头微微蹙起,想起下人说姜净春今日一日都没起身,想得更多。

他点了灯,而后走到床边,姜净春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头。

顾淮声上前掀开了个小角,姜净春的脸露出来了,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在烛火下更叫明显。

她还在睡觉,察觉到了顾淮声的动静,便睁了眼来。

看清了人后,她开口道:“你回来了?”

好快,她怎么觉着她才睡着,他就回来了呢。

顾淮声看着她这迷蒙的眼神,心下暗觉不好,伸出手背去碰了碰姜净春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烧起来了。

昨日姜净春在外头玩雪,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挨了冻。

顾淮声叹了一口气。

现下好了,是真不用装病躲朝贺,这回是真病过去了。

他起身让人喊了府医过来,从柜子里头拿了条外装过来给她穿上,而后又把她扶起了身靠在床头。

他把她的碎发拂去了一旁,指腹碰了碰她发烫的脸。

实在是有些太不经冻了。

打了场雪仗就成了这样子了。

姜净春靠在床头问他,“现下是什么时辰了?你是不是一会就要走了?”

他们还得在子时前赶去宫里头吧。

“还早着呢。”顾淮声回了她的话,又问,“今睡一天了?难受了怎么不早点说。”

姜净春都睡得天昏地暗了,哪里还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的脑袋还是昏昏的,没再说话了。

后来府医过来,说是染上了风寒,热症也跟着一块来了,开了几贴药下去,丫鬟们拿过去就开始烧了。

府医走后,顾淮声在床上支楞起了一张小桌子,又让人把晚膳端了进来。

姜净春看着饭菜却没胃口,不想吃,两眼一闭又想躺回去睡了。

顾淮声又给人从床上逮了起来,他哄着她道:“就吃一点,你中午也才用了一碗粥,现下再不吃些,一会空着肚子喝了药得肚子疼。”

顾淮声好声好气哄着,好不容易让她吃了半碗饭下去。

待她吃好后,顾淮声才终于动开始垫了垫肚子,晚上还有得好忙。

这里头的碗筷被收拾好了后,花云就从外头端来了药,差不多放凉了之后,顾淮声就给她喂下去。

她在这事情上面倒也不娇气,药是很苦,但不喝药更难受,皱巴着脸就给药喝了个干净。

喝完药后,顾淮声给她塞了个蜜饯去嘴里,吃完了后,她马上又钻回了被子里头。

姜净春喝了药后,整个人困得更厉害了些,暖融融的被子盖在身上,没过一会就睡昏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后,顾淮声又端了盆热水来,给她擦身子。

犯了热病,这药喝完,她睡了那么一会身上就出了不少的汗,顾淮声给她擦了把身子,又给她搓了把脸,姜净春又有些醒了过来,喝了药后,热便退下去了些许,身上也终于舒服了些。

顾淮声看她神思清明了些,指腹抚着她的眼,让她更清醒些,他叮嘱她道:“一会我就要去宫里头,约莫明日中午才能回来,你记得起来用早膳,早膳用完了记得喝药。等你热症退了,晚上街上热闹得很,到时候我们一起逛逛。”

顾淮声的身上穿着朝服,身上有一股沐浴过后的香,想来方才已经净过身了。

姜净春点了点头,应了声,只是神色看着仍旧恹恹。

顾淮声蹭了蹭她的脸,道:“睡吧,那我们明年见了。”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等过了今夜,一切终迎来新岁。

姜净春“嗯”了一声,道:“去我等你回来。”

顾淮声听到她的话,眼中不自觉含了笑意,最后也怕耽搁了时辰,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往外去了。

方才叮嘱姜净春吃药的话他又吩咐给了花云,说完了这些,便踏入了院中,离开了沧濯院。

姜净春躺回了床上,却已经没了睡意,今日睡了约莫整整一日,后来喝了药后又睡,现下再睡,就睡不过去了。

顾淮声方走,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有些残存在鼻尖,姜净春合着眼,似还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音,屋内燃着炭,热气烘着她,又躺了好一会,姜净春终于睡过去了。

睡前她还想着顾淮声说的那句话。

明年见。

朝贺仪式颇为繁复,臣子们已经身着朝服,一到子时就候在了外头,太和帝还在焚香准备,他先是要去拜见皇太后,而后再在礼部的引导下,出来完成一大串仪式,在今日,就连外国的番邦使节也进宫贺岁,地方各部官员也从外地来,在午门

外弄完了一串仪式之后,皇帝在此接受朝拜。

朝贺还没结束,众人进了殿内,首辅、次辅又在一起宣读表文。

等到这么一堆繁文缛节之后,天都已经亮了。

到了后头,好不容易殿内仪式走完,各部官员大臣又要开始互相寒暄......

等弄完了这里的一切,就差不多到了中午,新岁开始,官员们按例都有五日的年假,从今日开始。

顾淮声和顾夫人他们往家去回,出了午门处,往顾家马车方向去了,书良见到他们出来,急急从旁边过来,他凑到了顾淮声的耳边道:“公子,抓到了,总督身边的下属抓到了。”

顾淮声眼皮一跳,问道:“人在哪里?"

书良道:“已经带回府关着了。”

人是在今晨的时候找到的,但顾淮声那个时候还在宫里头参加朝贺,他们也没法子进去说。

自从上次有了那人扮做女子的画像后,他们找了那人快有整整一月,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可疑的对象,只是后来怕抓错了人从而打草惊蛇,便又跟了几日,直到前些日子看到那人和宋玄景碰了回面后,他们才彻底能够确定,这人就

是那个下属。

他们寻了个时机直接出手,现下已经把人抓回来关了起来。

顾淮声赶回了家,连姜净春都还没来得及去见,直接往关着人的房间去了。

那人被用绳子绑着,身上也仍旧是那妇人模样,这易容的皮还没有被扒。

躺在地上的人,听到了声响抬头看去,顾淮声站在门口,背后的天光打在他的身上,他那背光的脸色都带了几分森然。

顾淮声一夜未眠,而现下在眼前的人又是害死了老师的凶手,他的脸色自然算不得有多好看。

顾淮声抬步走到他的面前。

背后的门被人从外面合上,屋外的光从一旁的窗户爬进。

下属合眼,不再想要看他。

都这样了,怎么还是被抓了,本以为易过了容,换了张皮就不会再被发现了,可最后没想到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些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下属放弃抵抗,选择闭眼装死,但顾淮声却用朝靴强行抬起了他的下颌,迫他睁眼。

他动作有些用力,他只觉下颌都要脱臼了开来,不得不睁开了眼。

顾淮声开口道:“钱志,你找的我好苦啊。”

他找了他这么久,现下这个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钱志也开了口,分明模样是妇人模样,但声音却是男人声音。

他道:“小侯爷,何必呢,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您再找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淮声冷笑了一声,“意义?我做事不讲意义,就看结果。你害我老师这般下场,你还敢问我意义吗。”

若非是他背叛了沈长青,沈长青会背负这些骂名吗。

新政又会猝然崩死吗。

顾淮声想到了这里,脸上神情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说,“王顺答应给你什么了啊,你要背叛我老师?汉沽关生灵涂炭,被蒙古铁骑践踏,全都拜你所………………你害死了他,让他背了这样的骂名。”

“他给你钱?许你官位?你自己不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到底图些什么。”

他是加官进爵了,还是飞黄腾达了?

他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日都还要辛辛苦苦扮做别人,顾淮声都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图些什么啊。

钱志竟笑了,他道:“小侯爷难道会不知道,这事由不得我吗,就算我不能加官进爵,就算出了这事我最后也被罚五十军棍,剥去官位,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有得选?我能选什么,选择去死吗。”

沈长青得罪的不是王顺一个人,那是一整个旧党。

这是什么概念,整个朝廷大半的人都是旧党的人,若他不去做这事,那得罪他们的,也就要算上他一个了。

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能让人不好过的方法不只是打军棍,剥官服,相比之下,这已经是他最好的下场。

他没那么能耐,沈长青敢得罪他们,他得罪不起,最后非要落到家破人亡,想死都死不掉的地步,难道再去后悔吗。

百姓死了、将兵死了,那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天地万物,皆为刍狗,他该怜取眼前人才是。

钱志道:“人死不能复生,小侯爷又何必?放下吧,北疆那边现在还是首辅的人在带兵呢,您这弄这么一出,难不成是想扳倒首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