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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洛平

“看不见往哪贴。”

迟逢闻言,摸了摸书包,没带小镜子。

“等等。”她左右看了眼走廊,把人拉到侧边,在昏黄的灯底下,摊开手,“来,我替你贴。”

靳越把手上的创可贴递过来放她手上,略微弯腰,视线撇开,“你轻点啊。”

迟逢一脸严肃,“知道了。”

她往他嘴角贴了一片,额头也贴了一片,他的脸就像被打上了粉色的补丁。

迟逢将手挪开的时候,视线一扫,看到了他鼻梁上的痣。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离那么近看他。

他个子高, 略微弯腰的动作让迟逢觉得自己像被他整个人半找在怀里。

不远处传来几个人聊天的声音,迟逢心猛地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书包蹭上白墙,脑袋好险没磕到。

“谢了。”靳越漆黑的眸子瞧着她,半晌,问她,“开心点没?”

迟逄惊讶地看着他,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但又不敢相信。

他是为了她能开心一点才去揍谭俊的?

她立刻收起这个可怕的念头。

“开心是开心,“迟逢点了点头,又说,“可是他受伤了,他爸妈来了吗?很麻烦吧?"

靳越“嗯”了声,“来了,不麻烦,只是打一架而已。”

说完,他云淡风轻又补了句:“他受的那叫什么伤,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事。”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迟逢见到谭俊时,被这所谓的"皮外伤"惊呆了……………

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他原本就指望这张无害的脸骗骗单纯小姑娘,这下估计得消停一阵。

有几个跟他挺熟的人在跟他开玩笑,带点嘲笑性质,他看起来脸色不好,心情也很差。

和迟逢对上眼时,他戾气重得吓人,迟都怕他冲过来接她,急忙跑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

课间操开始后,最后一排。

陈胤之看着靳越额头边上那片被刘海半遮的粉色创可贴,眼皮都酸了。

偏偏靳越还一脸心情不错的?瑟样。

陈胤之拧眉:“颜莹给你的?”

“她给的,你见我要过?”靳越摇头,视线在某处定住,瞧着那个动作板正,进步飞快的小人机。

看来这课间操确实没白研究,标准得几乎都能去领操了。

陈胤之拖长了声音喊了声:“不是吧,你还真爱上了?”

靳越没应声。

陈胤之:“又不理人......”

说完,陈胤之做着动作,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昨天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听越打架的事,他只当新越出于善良,为被欺负的同学打抱不平。

谁知道今天,他一整个大转性,连这骚包的粉色创可贴都开始往脸上贴了........

陈胤之想到前一阵自己想看靳越为女生打架的论调,一时间想抽自己几巴掌。

他迷茫地左右扫了一眼附近的女同学,心想,何嘉裕喜欢颜莹,江宇喜欢11班的项阳,这会就连他的铁石心肠哥们靳越,都春心萌动了!

怎么他就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喜欢?

第二周周一,升旗仪式。

大家仰脖看着国旗,国歌唱完后,是校长讲话环节,几个人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直到听见他带上了情绪,狠狠地批评起人来:“上周,高三有两位同学在阅读课的时候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打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都已经高三了,脑子里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学习!知道吗,把心思放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地方上来......”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后,开始了检讨环节。

听越站上去的时候,底下惊呼一片,特别是高一年级那边,认识听越的人不多,大多仅仅听说。

实际见到人,即使隔得远也能看出来,他个子高,骨架舒展,头小肩宽,是真帅。

检讨是靳越从百度上随便抄的,他念得四平八稳,官方又空泛,听完之后一整个不知所云,但底下的掌声热烈得不像话。

等谭俊上去,议论声挺明显。

“哟,被打成这样?”

“帅哥厉害啊。”

“又帅打人又有力气,爱了。”

“小心帅哥揍你。”

“没有的事,帅哥只揍恶臭男。”

谭俊心里吐槽着这些花痴女,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检讨,全程避重就轻。

*......我的检讨完毕,今后一定谨遵教诲,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谢谢大家。”

谭俊叠着稿子,转头,瞧见斯越就站在升旗台旁,松松散散站着,像还没睡醒。

可光是被他这么看着,谭俊心里就怵得慌。

他实在不想道歉,把话筒递给今天升旗仪式的主持人。

靳越不耐烦,往前走了一步,一抬手,直接把他推回了升旗台。

主持人:?

主持人正站在原地无措地愣着,靳越开口了:“他还没讲完,话简给他。”

底下人基本都看到了谭俊又被靳越推回去的画面,哄闹一片。

“不是吧,这是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再打一架?”

“反正都检讨完了,还看对方不爽,干脆直接揍。”

ER: "......"

他烦得要命,接过话筒,认命道:“在做检讨的同时,我还要向高三22班的迟逢同学道歉,对不起。”

他说完,准备转身下去,靳越在后头“喷”了声,“鞠躬,用我教你吗?”

谭俊黑着脸冲下面随意鞠了个躬,转头时瞧着新越:“行了吗?”

“凑合。”靳越转身,拖着他疲惫的身体走了。

下面议论纷纷。高中生本来就压力大,学生压抑又无聊,学校里八卦传得就格外的快。

昨天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一些关于迟这个新转校生的风言风语,甚至连高一的都听说了。

现在,传播八卦的源头站出来道歉,那些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谢杨在同学间努力辟谣道:“我都说了,迟逢人很好的,我哥什么人啊,天下第一不爱管闲事,但这次连我哥都忍不了了,可见那个谭俊是有多过分。”

“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当然认识,她进学校还是我带她找的我哥,所以那些谣言千万别信。”

谢杨真情实感地装熟,差点连自己都忘了,他和迟逢其实只是开学那天见过一面的关系…………………

后头几个女生少女心爆棚。

“天啊,美女受委屈了,帅哥亲自把人揍服,甚至还盯着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道歉,磕到了!”

“真是按头道歉,我看那个鼻青脸肿哥都快要碎了,又被打,又要道歉。”

“谁让他造谣,活该。”

随着一声“解散”,人群四散开来,迟逢蹭在朱婷婷旁边,四处张望着,找新越在哪里。

刚刚听见谭俊跟自己道歉,她不可置信,瞬间觉得靳越真的好伟大………………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几天班上几个女生碰到她都会安慰她,她好像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了。

等到了教室,她去厕所的时候碰上了越,视线对上的一秒,她朝他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等迟逢上完厕所出来,看见越在走廊,她又过去,趴在他旁边,小声说:“我请你吃饭吧。”

靳越好笑地看着她:“你是特务啊?”

“什么特务,我说,我请你吃饭。”迟逢把音量稍微提了些,却还是很小声。

“请我吃饭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你不用像做贼一样。”

迟逢随口乱说:“我属贼的。”

新越笑了:“行,厉害。”

迟逢算着时间,眼睛很忙地四处看着,这周月考完就放国庆的假了,她说:“十月一号行吗?”

靳越懒洋洋嗯了声,“行啊。”

“好,写作业去了。”迟连撂下句话,跑进教室。

靳越站在栏杆旁,视线跟着她。

这一幕恰好被陈胤之瞅见,他从后门出来,跑过来勾靳越脖子。

靳越一弯腰躲了:“身上干不干净啊?”

“去你的,瞎讲究,怎么说,你俩好事将近了?”

“算是好事吧,”新越点头,半真半假道,“得跟她一起过节了。”

陈胤之脑子挺懵:“什么节,七夕?七夕什么时候?”

靳越挺嫌弃地看他一眼:“国庆,你汉奸吗?”

“你才汉奸,你是日本人!”

顾莹和周晓芸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话,顾莹瞧着陈胤之:“他怎么就成日本人了?”

“没惹你啊。”陈胤之知道顾茔最近心情不好,经常无差别攻击人,他有时候随便在群里说几句话都能被狙,这会儿对她是怕得不行。

“我说什么了,你讲得像是我脾气很差一样。”

*甲鱼呢?甲鱼救我。”

“你提他干什么?”

靳越和周晓芸对视一样,决定远离纷争,前后脚进了教室。

今年学校国庆放假随上班族,一头一尾补班,一共放七天。

周六,月考考完,迟逢收拾书包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她要请靳越吃饭,但不知道要吃什么。

听越养尊处优的,还洁癖,她实在犯难。

朱婷婷已经收好了一大书包东西,待会儿她要去车站坐车回县城,迟逢难得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些轻松与快乐。

迟逢笑着跟她招手:“我走了啊,假期愉快。”

朱婷婷点头笑笑:“你也是。”

等迟逢回到家,家里的那一堆亲戚没等她,直接吃上了。

盛华章看见迟逢进来,愣了愣,“小逢今天没在学校吃?”

迟逄摇头:“今天月考,明天开始放假。”

葛玉婷起身:“哎哟,妈妈把这事忘了,赶紧换鞋洗手过来吃饭。”

迟逄不想吃别人的剩菜,在觉得自己矫情的时候,她莫名想到了靳越。

他有洁癖,那肯定是能理解她的吧………………

这么想着,她弯了弯唇。

等她洗完手出来的时候,童童已经开始在地上奔跑了,迟逢走过去坐下,盯着面前那盘没什么人动过的茄子,随便吃了几口。

她将碗放下擦嘴到时候,盛华章的弟弟瞧着她,正笑。

迟逄心里觉得奇怪,移开视线起身:“妈妈,我上楼写作业了。”

大姑看她两眼,在客厅嘀咕:“现在的小孩,也不爱跟人交流,也不知道是内向还是心底里看不起人。”

葛玉婷笑了声:“小逢学习很好的,她只是紧张学习,一个小女孩,哪能有那么多心眼?”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

迟逄懒得管她,跑回房间,刚把书包放下,她就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衣柜柜门开了个缝。

奇怪,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明明是关好的。

她走过去打开柜门,一件白色内衣卡在柜门处,带子在开门的瞬间耷拉了一边下来。

迟逢愣了愣,恶心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她的衣服平时基本都是一换一洗,晾干了的内衣她都会收到收纳盒里放好,这件内衣是她昨晚才换的,因为忙着复习,她本打算留到今天才洗。

想到刚才盛华堂看着她的眼神,迟逢木着身子起身,跑到门口去翻她的脏衣篓。

昨晚脱下来的袜子不见了。

迟逢的手抖得几乎控制不了,她想下去,可是那个人就在楼下,她推开门,站在楼梯扶手旁冲下面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上来一下。”

葛玉婷没应声,反而,上楼梯的声音响起,楼梯被踩得很重。

迟逢有某种预感,果真,她在拐角处看见盛华堂拎着个袋子,正上楼。

迟逢沉默着,等他走到近前的时候开了口:“你是不是进我房间了?”

盛华堂脚步一顿,扯着嘴角:“我进你房间干什么?”

迟逄嘴唇泛白,盯着他:“不敢承认吗?”

“你有证据吗?你去跟我哥说啊。”他无所谓道。

迟逢攥着自己的手,平静得莫名其妙,她进屋把那件内衣扔进垃圾桶,随后拿起手机下了楼。

盛华章刚从小花园进来,看见迟逢没换睡衣就跑下来,问她:“小逢,是不是没吃饱?过来吃点水果。”

迟连摇头:“我妈呢?”

*带你大姑和童童去买东西了。”

迟逢抿了抿唇,没开口,只是跟盛华章说:“叔叔,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她说完便开始换鞋,径直跑了出去。

她顺着路一直走,九月底,夜风渐凉,她身上的外套很薄,但还是走出了一身汗。

血液似乎因为快走流动得很快,她微微喘着气,在朗月苑门口的石墩上坐下了。

因着是高档小区,周边设施齐全,旁边开了一个两层楼的健身房,灯光明亮。

迟逄盯着二楼晃动的人影,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这时,一群精神矍铄的老年人穿着一整套的丝质套装,看着像太极拳协会的。

有个爷爷先看到的迟逢。

“小姑娘,你怎么了?"

“哟,哭成这样,家在里头吗?我们送你进去。”

“跟爸妈吵架了呀?"

迟逢只知道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热心的大爷大妈似乎刚打完太极拳,这会儿正是神清气爽乐于助人的时候,在旁边守着她,像是怕她干什么蠢事。

迟逢起身,磕磕绊绊说出句“我没事”,想走。

她本来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儿哭一场,想着高档小区的人比较有边界感才来的这儿,谁知道会像个喽被围观…………………

她走一步,被拦一步,人群似乎对她形成了包围圈,直到………………

人群被拨开,靳越头上戴着根黑色发带,走过来。

“哭什么?”

迟逄抽噎着:“我…………我没吃饱。”

大爷大妈的眼神中全是了然。

什么饱不饱的,都是借口,根本就是感情问题。

一群人都是有阅历见过世面的,见状,把空间留给他们,浩浩荡荡聊着天离开了。

听越看着仍在不停抽抽的少女:“到底怎么了?”

迟逢垂着脑袋,不说话。

“不想说?”

迟逢声音很低:“跟你说了啊,就是没吃饱。”

靳越拧眉:“你这后爹够可以啊,饭都不让你吃饱,亏我看着他还觉得挺和善。”

“不是,“迟逢摇了摇头,“他家来了一堆亲戚,好烦。”

至于盛华堂的事情,她没说。

靳越是男生,说这个始终不合适。

靳越听完,大概了解了。

“等我五分钟,我换个衣服,带你吃好吃的。”

迟逢还没反应过来,听越就转头进了小区。

迟逢有些心虚。

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跑到他家门口来哭的吧…………………

不到五分钟,听越换了件薄卫衣出来了,迟逢差不多收拾好了心情,问他:“你刚刚去健身了?”

听越说:“准确来说,准备去,我妈花钱买的私教课,自己不爱来上课,又说怕浪费钱,逼着我来上。”

迟逢有点不好意思:“那你不上了吗?”

“不上,去吃东西,我也挺饿。”

“刚好,那我就今天请你吃饭。”

靳越闻言,拧眉:“不是说好的明天?”

迟逢:“择日不如撞日,刚好………………”

“刚好个屁,我就要择目。”

迟逄吸了吸鼻子,“行。”

反正欠他人情也不是一两顿饭能还清的。

“你还挺勉强。”靳越笑了声,走着,抬脚踢路上的石子,问她,"想吃什么?”

“想吃肉。”她老实道。

“什么肉。”

迟逄摸了摸肚子:“鱼吧,你吃不吃?”

“吃。”他摸不清女孩子的想法,怕选了他不爱吃的,索性干脆直接摸出手机来,点开个美食APP,递给迟逢,“挑一家。"

迟逢边走边看,瞧见了一家酸菜鱼火锅,评价还挺不错,“这个可以吗?”

正好还不贵,她请得起。

“行。”靳越点头,接过手机打车。

等车停下的时候,迟逢直觉糟糕,巷口昏暗,人挺多,几家烧烤摊冒着浓烟,好似横店仙侠剧拍摄现场。

那家酸菜鱼火锅就在巷子里。

迟逢瞧着靳越问:“要不然换一家?”

“又不想吃鱼了?”靳越觉得陈胤之似乎说得没错,小姑娘还真是说变就变。

迟逢摇头:“怕隔到你。”

“没那么金贵。”听越走在前头,不时有吃完的食客往出走,两个拎着啤酒瓶的醉鬼勾肩搭背,摇摇晃晃。

靳越回身攥迟逄手臂,把人拉到里侧。

迟逄小声说“谢谢。”

靳越倏忽停住脚步,迟逢走出去一步,见他不走了,转头瞧着他:“怎么不走了?”

昏黄路灯下,靳越站得随随便便,瞧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忘了问。”

他一顿,接着说:“刚为什么,跑我家门口来哭?”

风穿过巷子,将迟逢?前的碎发吹乱,两人视线相对。

迟逢老实说:“我随便走的。”

靳越"哦"了声,“随便走走,就走到我家了?”

“我哪知道那是你家。”

“以后知道了吧。”

“知道了。”

新越见她垂着脑袋,接着开口:“下次哭,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出来碰上你。”

迟逄听他这话,有些不满:“我就只哭这一次......”

“你最好是。”靳越保持在外侧,把迟连护在里面,往前走进了酸菜鱼火锅店。

店面挺老,桌子也挺旧,扑鼻而来的酸味倒是挺正。

听越找了桌子让迟逢坐下,自己去了小厨房门口。

这家店都是活鱼现杀,得先称鱼。

他挑了一条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没经验,但他莫名就是有一种底气。

良好的家庭条件以及教育为他带来的,淡定地处理任何事情的底气。

迟逢越过四五张桌子远远看他,他似乎又恢复了人前那副冷淡的模样,客气疏离,话不密。

老板问什么,他都用最简单的句子搞定。

迟逢脑子里出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画面,两个人对上的那一眼。他那双眼睛淡漠得吓人,又想到听越最近的表现,她有种割裂感。

靳越回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迟发呆的模样。

她两手撑着凳子,肩膀微耸,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靳越走过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回神了。”

迟逢瞧他嘴唇,“啊”了一声,“辣不辣,你能吃吗?”

“不辣。”

他额头倒是好些了,往下是眼睛,再往下是鼻子.......

迟逄盯着看。

这张脸是真的硬帅。

饶是靳越自小就受欢迎,也架不住被一个女生这么面对面盯着看,他清咳一声,偏开头。

迟逢也赶紧把视线移开。

就在两人双双沉默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BA......"

“明天。”

迟逄抬手作出个“请”的姿势:“你先说。”

靳越往后靠,微微仰脖看着她,“明天,去游乐园玩吗?"

“啊?”迟逢问:“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