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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忠心守卫

陈薇奇的看秀造型是两周前就由三位造型师一同敲定好的,礼服仍旧是自家牌子提供的超季高定。

圈里名媛羡慕陈薇奇有很多方面,其中一方面就是她的衣柜永远比别人新,那些别人需要绞尽脑汁搞来的超季新品,她轻轻松松就能穿上身,还有各种独一而二的量身定制, 或者古董。

CDR旗下三十多个品牌,囊括了服装、箱包、珠宝、腕表、香水、化妆品等各个方面,有顶级奢牌,有一线,也有轻奢,陈薇奇的日常用度几乎被包圆。

当然,好也不好,她万一哪天心血来潮穿了竞品家的新款,肯定要上新闻,还得挨陈北檀这个活爹的教育。

陈薇奇正被一群人围着?饬,客厅里,庄少洲连了远程视频会议,某上市公司的CEO在盛徽总部做路演,满屏的专业术语和数据,他看得百无聊赖,偶尔分心想到那种隐秘的馨香……………

陈薇奇真的很香.......

庄少洲忽然咳了一下,欲盖弥彰地坐直身体,继续面无表情听报告。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薇奇终于出来,挟裹着一阵阵蝴蝶扇翅般的香风,庄少洲蹙了下眉,很难不分心看她一眼。

她正拎着一袭华丽而隆重的翠绿色晚礼服走过来,这件裙子格外打眼,是一种非常浓烈的绿,绿得妖冶又糜烂,却被骄傲的她穿出高不可攀的贵气,压得住大场子,黑色丝绒长手套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小臂。

她走路时习惯性下巴微微扬起,短发盘起来,露出完整的颈脖和耳朵,脖子上是一串大克拉的祖母绿,石头太大了,乍一看像风油精瓶子。

陈薇奇漫不经心地瞥来一眼,庄少洲笑了笑,长腿搭着,气定神闲地欣赏她的美貌和身体。

陈薇奇讨厌庄少洲总是把不要脸的事做得云淡风轻,就像他半跪在她身前,毫无廉耻地说他用嘴。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他丢脸的事吧,毕竟他脸皮这么厚。

无耻,下流。

高跟鞋稳稳地踏过来,在庄少洲身前站定,陈薇奇肩线平直而舒展,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端庄地问:“你今天没安排吗?”

庄少洲笑着对上她居高临下的目光,明明是处于下位,却没有落下风,他和陈薇奇之间永远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在某些方面制约着他,吊着他,他也在某些方面让她丢盔弃甲,束手就擒,用势均力敌来形容这场局势,是很妥当的。

可越是势均力敌,就越容易走入到争锋相对的死局,除非,有一个人先低头。

“没有。”庄少洲合上笔电。

陈薇奇试探地问:“我看你工作挺忙的,你是不是打算在酒店工作?我中午让人帮你订饭?”

庄少洲笑了下,温和地打破陈薇奇的幻想:“你不用试探我,我今天不想工作,Tanya。

陈薇奇噎了下。

“我跟着你去看秀。看看蕤铂有什么新款,正好要给小姨送生日礼物。”

陈薇奇的笑容没有丝毫迟滞,波澜不惊地说:“那我给你安排座位。你没有提前说,好位置都安排出去了,只能委屈庄生坐后排?或者...安排在黎阿姨边上吧。”

只要不在周霁驰边上,在哪都行。她也懒得欲盖弥彰,周霁驰今天会在秀场,全世界都知道,庄少洲能不知道?

说是哄她高兴才从纽约飞过来,其实就是不放心,怕她给他戴绿帽。

陈薇奇想到就暗暗不爽,她要真铁了心给他戴绿帽,他从南极赶过来都白瞎。

“不用。”庄少洲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来沪城了,尤其是黎女士。他需要一个身份伪装自己,最好是一个非常不起眼,不会被任何人注意的身份。

“那你坐哪。”

美悠已经过来催陈薇奇去拍照了,她不剩下多少时间和庄少洲猜谜语。

庄少洲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修长的手指扶了下眼镜鼻托。

陈薇奇懒得管他了,去摄影师选好的地方拍照,旁若无人地摆着各种优雅的pose。等拍照完,陈薇奇就发现庄少洲不见了,刚开始人还坐在沙发上。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却没有精力细想,接过美悠手中的兰花味香体糖,含入口中。

众人准备出发,随行的有化妆师、摄影师、秘书、助理、司机、保镖,一大堆人。

庄少洲在这时出现,身上本来偏时装感的衬衫和浅色长裤被换下来了,取而代之是一套颇为板正的,商务式的黑色西服,袖扣领夹这些配饰都没有,领带也是低调的黑色。

他很少这样严肃,不是他的风格,但他仍旧穿得很好看,一米九的身高走在哪都是鹤立鸡群,肩宽腿长非常有型,流畅性感的肌肉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一行人都或多或少地去看他,一些小女生甚至脸红了。

“你穿成这样看秀?”陈薇奇很想说不太合适,很像保镖。虽然没有哪位保镖会穿六位数的手工定制,也没有哪位保镖会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

庄少洲把眼镜戴上,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黑色口罩,戴上,陈薇奇不懂他要干什么。

“你干嘛啊......”

庄少洲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你的保镖。你放心,我会尽心尽责。”

想来想去,保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并且可以??随时随地观察陈薇奇的动向。

“??”

陈薇奇那张花一样的脸顿时扭曲。

空间宽敞舒适的房车内,气氛诡异,往常散发着清冷馨香的车内,此时被一股陌生的气息侵占,属于男人的。

陈薇奇环抱双臂,一动不动地坐在专属沙发椅上。抱臂的姿势在心理学上是一种防御性的动作,表示她现在很不信任周围的环境,感觉到局促,或者不安全。

她从上车起就没有换过姿势。

陈薇奇忽然偏过头,不冷不热地看向那个搅扰气氛的男人。一米九的大高个,又精壮,温贵斯文地坐在那,也足够让宽敞的空间压迫成小小鸽子笼。

“你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庄少洲不以为意:“我戴了口罩和眼镜,再者你邀请了那么多名人,谁会去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保镖。”

“话是这么说,不过......”陈薇奇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庄少洲扯下口罩,对陈薇奇温和一笑:“陈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还演上了!

陈薇奇拿手指甲抠沙发扶手,柔软皮质“嘎嘎”作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低了声音,眼也低垂,“庄少洲,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我说过你可以对我放心......如果你是.......

“没有。Tanya。”庄少洲温柔地打断她,不准她把搅扰兴致的话说出口。

“我很放心你。不是因为这个。”他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手指动了下,似乎有点想抽烟。

一番藏头掐尾,雾里看花的对话,其他人或许听不懂,但他们两人再清楚不过。

陈薇奇:“你可以光明正大陪我一起。我不会拒绝。”

庄少洲深深看了陈薇奇一眼,唇边荡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用,Tanya,扮成你的保镖我觉得还不错。”

庄少洲起初是有“监视”的意图,但现在,他体会到了另一种趣味??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扮陈薇奇的保镖,总像是某种不能言说的情趣。

陈薇奇被他意味深长的一眼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但又没有证据。

陈薇奇最终没有多说,想太多会很累。她眨了眨眼,又恢复了陈三小姐的高傲跋扈,她手指戳上庄少洲的胸口,一字一顿警告:“不论怎样,不准添乱。

庄少洲握住她的手指,“这是陈三小姐的战场,没人能添乱。

陈薇奇挑了下眉,靠回椅背,指尖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温热,她莫名地勾了下唇。

陈薇奇不得不承认,庄少洲正经的时候,的的确确有一种得天独厚的魅力。

作为今年国内最受瞩目的时尚活动,蕤铂的秀场可谓辉煌盛大,上午十点,秀场附近就陆续围满了大批蹲守的粉丝,层层叠叠的铁马拦不住鼎沸人声,随处可见长枪短炮,所有与时尚娱乐有关的媒体记者倾巢出动。

远处滚滚奔流的黄埔大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辉,两岸高楼林立,摩登繁华。对着江面的会客厅观景平台上,矗立着一座用深蓝色树脂材质制成的蕤铂logo,十六米的高度,logo之上用结实的隐形钢丝吊着一顶用上万朵鲜花扎成的巨大花

环,七千只水晶蜂鸟上下跳跃,宛如维纳斯的王冠。

这座大型装置性艺术很震撼,几乎每位看到的人都会发出惊叹的“哇”,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拍下来。庄少洲也随着车外的人潮,慢条斯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这样不经意的举动取悦了陈薇奇。

欣赏陈薇奇的工作成果比欣赏她的漂亮,她的品味更能取悦到她。

“现场布置很震撼,是你的审美。”

陈薇奇很大方地接受赞美,流露出一丝丝得意。

自是,为了这场秀,几百人熬夜通宵,凝结了多少心血。外面只是小场面,里面的主秀场才是货真价实的一掷千金,直接搬来了一座幽深密林,从加里曼丹岛运来真正的热带雨林,不止人工造出流动的瀑布与溪水,还搞来了几百只蝴蝶和三头

梅花鹿,活的。

庄少洲含笑瞥她,闲适的姿态哪里有半点保镖的样子,简直就是坐私人飞机出来度假的大少爷,“我们的婚礼布置就交给你了,正好你出审美,我出钱,我们各司其职。

陈薇奇被他的发散思维将了一军。她不自然地看了眼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女孩全部整齐划一低下头。

“......车上有人,你提这些干什么。”陈薇奇压低声。

庄少洲并不在乎这些连他世界边角都够不上的人,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淡淡道:“不能提吗,你看上去对婚礼有些无所谓,如果不想麻烦,一切从简也好。”

都是聪明人,谁在试探,谁在伪装,谁藏着阴暗心思,谁逼近,谁妥协,都不过是棋盘上一目了然的黑白子。

十分钟前和谐的气氛被搅得一干二净。

陈薇奇平静地结束对视,一双美眸阴晴难辨,就这样躺回沙发,把头偏向窗外,这一系列的动作令庄少洲感到烦躁。

她默认就算了,居然还敢跟他闹脾气,她陈薇奇气性就这么大,受不了一点冷言冷语?

庄少洲无声冷笑,也靠回座位,闭目养神。

房车驶入vip车道后开始减速,车外喧闹吵嚷,车内鸦雀无声,有什么东西被冻住了,散发着冷意。

“什么意思。”陈薇奇忽然开了口,打破他们之间流动的暗涌,“你要一切从简吗,庄少洲,那这婚别结了。"

庄少洲蹙眉,睁开眼时,一片冰冷。

“我陈薇奇的婚礼不可能一切从简。盛大,隆重,而且独一无二,这三点要求你做不到就别结了。”陈薇奇语气冷漠高傲,边说边把身体也转过去,完全背对他,环抱双臂,小腿并叠屈着。

她这样委屈的、埋进自己领地用来寻找安全感的姿势很像一只需要爱抚的小puppy。

真的很像小puppy,很香很可爱的小puppy.......

庄少洲微不可察地呼出气息,手臂伸过去,想摸一摸她,下一秒就被狠狠打掉。她后脑勺长了眼睛。庄少洲无奈地笑了,有纵容在里面,好吧,她陈薇奇怎么可能是一只有着柔软肚皮的小狗。

可他眸色已经不可控地柔软下来,“你想要的肯定会有,盛大隆重独一无二,这些都会有。”

陈薇奇懒得搭腔,鼻息里哼出微弱的一线傲慢。

抵达现场,庄少洲终于收起一副恣意懒慢的大少爷派头,戴上口罩,扣上西装。陈薇奇还是对他扮演保镖一事持怀疑态度,凝重地盯了他一下,不乏警告的意味。

庄少洲温柔地拍了下她的腿,随后按车门键,一瞬间,排山倒海的尖叫声和闪光灯扑过来。

庄少洲见惯了大场面,面容波澜不惊,锃亮的皮鞋沉稳踏上地面,和其他十位保镖汇成左右两列,守在车门边。

陈薇奇的每一位保镖都由陈北檀严格挑选,自从当年发生绑架案后,陈家的安保就上调至最高级别。

这六男四女皆是来自全球各地的退役特种兵或上过战场的雇佣军成员,且形象气质俱佳。跟在陈薇奇身边的人,代表着她的脸面,保镖团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制服,各个身高腿长气势凛冽,饶是这样,还是让看客一眼就落在庄少洲身上,即使

他戴着口罩架着眼镜,堪称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