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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维纳斯

陈薇奇略抬起下巴尖,平视前方,笔直而白皙的颈项,像一柄精巧的玉质扇柄,让人忍不住去握。

“那你不喜欢什么,我拍给你。”

陈薇奇立刻盯了他一眼,维持着雍容的姿态,微微笑道:“我的邀请函是陈北植给我的,你的是你小叔给的,所以是陈北檀没你小叔厉害,可不代表我被你压一筹。”

这里到处都是浓墨重彩的金红粉,宾客陆续进场,衣香鬓影的世界,浮动着袅袅的淡香。离拍卖厅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能看见各种来自卡斯德伊家族的珍藏,来自中国的青花瓷瓶,日本的浮世绘屏风,埃及的猫神雕象,十七十八世纪的欧

洲名家油画、雕塑,都用来装饰这座庄园。

在这种地方,等级森严,泾渭分明,所有到来的宾客都保持着端庄的贵族仪态,不愿失了礼数惹人笑话,只有庄少洲被陈薇奇逗笑,低低地,有些散漫地笑了出来。

陈薇奇怎么能这么可爱。她知不知道她争强好胜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按住吻上去,顺便打她的屁股,圆润又挺翘,他还没试过。

庄少洲改为搂她的腰,他的手掌宽,放在她的腰线最细的位置,能一手完全地找住那道弧度,“我当然没你厉害,宝贝。我小叔给我这张邀请函,也是看在陈三小姐的面子。”

“有人呢,你老实点。”陈薇奇脸颊热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走进宴会厅,现场有管弦乐团演奏,悠扬的圆舞曲飘在空气里,陈薇奇的话刚落音,就有一道很惊喜的声音从斜前方的位置传来。

"God! My Venus!''

陈薇奇眉心跳了跳,只觉得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听过,没等她细想,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士端着香槟,走到她面前。

男人太惊喜,以至于根本管不住眼中的痴迷,这种痴迷并不猥琐,反而像是对圣女的崇拜:“Miss Chen, I didn''t expect to meet you here ! you look so gorgeous tonight!”(陈小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今晚真是美得无与伦比!)

陈薇奇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这佬,昨天他才给她送了一束红玫瑰,被她无情地扔给了美悠。

美国佬的示爱简直是直白又夸张,令陈薇奇有些尴尬,不过她的尴尬不是因为被人表扬美丽,或者被人夸是维纳斯,她的尴尬全部源自庄少洲。

那只松下去的手掌重新握住她的腰,卷土重来的力道更紧更霸道,仿佛要把她变成一朵花,牢牢地圈锁在掌心。

庄少洲眸色沉冷下去,礼数周全却并不温和地打量着眼前的鬼佬。这鬼佬的眼睛直挺挺地黏在陈薇奇的脸上,像是看见了什么神女下凡,很滑稽。即使长得勉强入眼,还是令人觉得蠢笨不堪,聒噪难忍。

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洋鬼子。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参加拍卖会。”陈薇奇不能不打招呼,但又忘记了他叫什么,腰上又烫,随口笑着敷衍。

“我陪我兄长来的。”金发碧眼的帅哥笑得很灿烂,他看上去和陈薇奇差不多的年纪,二十三四左右,还脱不掉稚气,他忽然又问:

“我昨晚送你的花你喜欢吗,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红玫瑰不够衬你,我应该送你牡丹花,我听说牡丹花是中国最美丽的花。”

陈薇奇:".

这位仁兄话太多了。

腰上忽然被人沉沉地压了一下,陈薇奇咬了下唇,庄少洲偏过头,温文尔雅地望着陈薇奇,用他那迷人的伦敦腔问道:“Honey, is this your friend ?"

金发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神、维纳斯、中国牡丹正在被一个比他还要高的亚洲男人搂着,还叫她Honey。

陈薇奇看着庄少洲笑得一派儒雅,风度翩翩,腿芯莫名地有些软,她镇定地说:“不算朋友吧,是校友。”

金发男:“陈小姐,这位是?”

庄少洲没有等陈薇奇介绍自己,礼貌周全地伸出手,“我是陈小姐的丈夫,你好。”

金发男:“???"

“你真的结婚了?”他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眼里,陈薇奇看上去比他十七岁的妹妹还年轻。

虽然这位亚洲男人看上去儒雅迷人,在满场身高体壮的欧洲人中,仍旧是鹤立鸡群,气质卓绝,但.

陈薇奇无奈地笑:“昨天就说过,我真的结婚了。”

“这位校友先生,有机会再聊,失陪。”庄少洲牵着陈薇奇就走了。

金发男受到了暴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兄长找到他,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情绪低落,不说话。

这边,管家引着庄少洲和陈薇奇来到二楼的包厢,恭敬地推开门,为他们讲解了拍卖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可以随时摇那只挂在壁炉上的小铜铃呼叫佣人,最后,他欠身:“Sir and Madam, have a nice night."

门阖上。

陈薇奇还想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休息,庄少洲抬手就将她捉过来,双臂圈住她整个上身,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低热的气息都落在她的睫毛上,弄得她睁不开眼,睫毛不停地颤着。

“维纳斯小姐,你昨晚收了别人的花?”

陈薇奇要推他,可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偏过头,“没有收,我扔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看上去对你很痴迷。”庄少洲钳住她的下巴。

陈薇奇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只能温柔地安慰:“我真的扔了,扔了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庄少洲,你不要太敏感,我都不认识他。”

敏感。

庄少洲只觉得被她扎了一刀,是一记回旋镖。

真的很想抽她屁股。扔掉也肯定是收了花之后背着扔,为了顾全对方的脸面,可这叫扔吗?

扔他的花,就偏偏当着他的面。

偏偏故意要让他知道,她扔掉他的花,抱回家扔都不肯。

庄少洲漆沉如潭的眼眸盯着她看了数秒,随后抬起手,就这样不重不轻地抽一下她浑圆的屁股,热度高于她体温的手掌盖在上面,很清脆的一声,让她浑身都发烫发软。

“下次不准收别的男人的花。扔掉也得让对方知道。”

气不过,又打了一下。

陈薇奇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少洲,一时都说不出话,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