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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吃醋

庄家在港岛树大根深,当年的港岛总商会的成立也是庄家带头发起,庄少洲的曾爷爷是第一届总商会会长,后又担任了立法会主席。

生意上,陈家并不需要庄家帮太多忙,但政治上的影响力,陈家是万万比不上。陈?中想在政治上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借助庄家的力量。

人就是这样,有钱还不够,还想在社会上有影响力,想有个一官半职在身上,不是在这个会挂名主席,就是在那个会有唬人的title,乐此不疲。

陈薇奇嘴里的寿司咀嚼地很缓慢,她到这时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父亲一门心思想让她嫁给庄少洲,原来是想要庄家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好为自己下半辈子的政治生涯铺路。

其实她想过是有利益在,但没想到这么赤裸。

陈薇奇勾了勾唇,有些讽刺,没有察觉到饭桌上,陈北檀和庄少洲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晚饭过后,陈薇奇也懒得和他们去茶室聊天,拉着曾文兰、珊宜,还有宝宝去影音室找了一部电影看,电影结束到了十点多,珊宜不停地打哈欠,曾文兰抱着小女儿去了卧房。

世界一下很寂静,也不知道庄少洲他们是不是还在茶室饮茶。她往卧室走,中途遇到端着水果的佣人,她问是端给谁的。

佣人:“大少爷让切一份解?的水果。”

“他们没在茶室?"

佣人:“大少爷在他的书房。”

陈薇奇点头,让佣人把水果拿过来,她端过去就行。水果是几样清爽的,葡萄柚和猕猴桃,切得整整齐齐,柚子都剥开了,籽剔得干净。

陈北檀的书房很大,里面的格局也很复杂,房间里套着小房间,办公、休闲、阅读都区分开来。

陈薇奇拧开房门前也没按铃,直接输密码进去,她一向进陈北檀的空间就没有打招呼的习惯,去他办公室都是踹门。

软缎拖鞋踩在厚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她正要开口叫人,嗅到了空气里飘来的一道烟草味,很是清幽好闻,夹杂着佛手柑的气息,是庄少洲常抽的那种。

庄少洲在陈北檀的书房?

紧跟着,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大哥,你交代的我可是都办好了。等父亲新上任了议员一职,多得是外事活动,还得三天两头跑内地开会,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分不出神管你的事。”

“这事的确要多谢你。父亲他......挺高兴的。”另一道声音更沙哑,透着讽刺。

“这次选举,其实易董事长也有意,还约了老头打高尔夫,可惜商会推荐名额只有一个。颜家那边呢,怎么样了。”

陈薇奇心里惊讶,她没有想偷听,但气息不自觉屏住。她从没跟庄少洲提过,大哥也许会和颜家的大小姐订婚。

庄少洲能知道,只有可能是陈北檀亲口说的。

他们私下的关系有这么好?

“等过年后,我会找时机宣布和她订婚。”陈北檀语气很冷,无波无澜,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这届董事局,有一个席位是美国KG公司,颜家已经和对方谈妥了,他愿意出让手头三分之二的股权,并且在董事局里站在我这边。”

庄少洲笑了声,倒是佩服陈北檀的“势利”。为了夺取权利,婚姻也不过是筹码之一。

所有人让陈薇奇嫁给他,都是有利可图的,所有人以为他娶陈薇奇,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只有陈薇奇傻,真信了,把他当洪水猛兽,害他用了好多精力和心血,才走到她的心里。

庄少洲从一开始就只想娶陈薇奇这个人,和她是不是陈家三小姐没有分毫关系。

“大哥好手腕。”庄少洲吁了一口烟,淡淡地,“当初撮合薇薇嫁给我,也是为了扳倒自己的父亲吧。如果我不是庄家继承人,大哥怕是要把薇薇嫁给别人了。"

陈薇奇心头猛地跳了下。

陈北檀要扳倒父亲?

她心跳几乎要涌出来,整个人很麻,扳倒父亲,说着容易,实际上有多难,陈北檀不会不清楚,不止步步走险途,还要背上骂名。

陈北檀教过陈薇奇很多,教她什么是城府心机,什么是手腕谋算,教她在这样庞大的集团里站住脚跟,笼络人心,攫取权力,向上爬。

陈?中没有教她的,陈北檀都教了,所以才把她教成现在这样。

十七岁的陈薇奇说,她想要风光一辈子。

陈北檀那时已经在集团里站稳了脚跟,可作为CDR集团的少东家,还是要活在父亲的话语权之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正握住这艘巨舰的轮盘。

他说:“薇薇,你想要风光,光有钱是不够的,买十箱百箱珠宝都是不够的,还需要权力,需要被仰视。”

“如何才能有权力。”十七岁的陈薇奇问。

“等父亲给我们,或者我们自己拿。”

“那如何自己拿?”

“蛰伏,隐忍,借助外力。”

所以她嫁给庄少洲就是借助外力之一,陈北檀要娶那位石油大亨的女儿颜峥也是借助外力之一。

陈薇奇抓紧手中的水果碟,冷静地转身,不动声色地退出去。

陈北檀:“是,也不全是。能借助你的力量自然是锦上添花,但若你是个烂人,薇薇就是喜欢你,我也会棒打鸳鸯。

陈薇奇脚步顿了下。

“不说这些了。”庄少洲又恢复了那种懒散从容的语调,“有一件小事还需你帮忙。”

“你们四婶的什么外甥,听说在你们CDR底下工作。

“怎么?”

庄少洲:“把这扑街仔开了,省得他在陈薇奇面前晃悠。”

陈北檀:“………………………

陈薇奇本来还心情沉重,突然就想笑出声,她深吸气,迈着轻巧的步伐退了出去,不忘把书房的门阖紧。

她端着这份水果,往回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抹了一下脸,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陈薇奇不懂庄少洲为什么肯帮陈北檀做这种事,也不清楚陈北檀许了他多少好处。

可为什么陈北檀要瞒着她?

不想把她拉到危险中,还是觉得这件事一旦开头了,她作为陈家的一份子,还能独善其身?

还是,陈北檀觉得她不会选他。

陈薇奇抓着碟里的葡萄柚,塞进嘴里。

微酸。

她喜欢吃纯甜的香橙,这种带酸味的水果是陈北檀爱吃的。

陈薇奇把微微酸涩的味道咽下去,心口的热一直燃烧到掌心。

其实,她也想过。

如果能从父亲手里夺走所有的权利,那该是多么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她爱父亲,也想报复父亲,这种矛盾又奇怪的爱。报复陈恒中这么多年,带给这个家无法挽回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