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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IF线·第一晚

陈薇奇拎着两袋朋友非要塞给她的饺子,嘴里还哼着愉悦的小调,一路心情愉快地回到顶楼公寓。

藏在暗处的庄少洲听见女人悉悉索索地哼着歌,不由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又听见两声响,是女人甩掉高跟鞋,鞋跟砸在地毯上的闷响。

看上去,这个鸠占鹊巢的小偷心情好极了,也对这里的一切轻车熟路。庄少洲估摸着,这女人偷偷在这里至少住了两周以上。

陈薇奇挥一挥手,感应灯自动打开,换上一双漂亮的蓝色绸缎拖鞋后,她拎着饺子,径直往左边的厨房走。

朋友叮嘱过,饺子是新鲜包的,回到家后要及时放进冰箱冷冻,不然会在一起,就吃不了了。

陈薇奇仍旧哼着小曲,完全没有察觉到家里多了一个危险的陌生男人。这人正好整以暇地环抱双臂,靠在楼梯旁边,冷冷地盯着她。

庄少洲就这样看着女人走到他的厨房,打开他的冰箱,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他的冷藏柜。

他多一秒也无法忍受了,只想立刻结束这场闹剧。

“看来你在这里住的很愉快,这位女士。”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迷人的伦敦腔,每一个单词都念得匀缓而高贵。

陈薇奇整个人都僵住,冰箱里的冷气不停扑过来,冰着她那张吃饱喝足后泛着红晕的小脸。

家里有人。

还是男人。

陈薇奇警铃大作,早就知道纽约治安不好,到处都是犯罪,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曼哈顿房价最贵的富人区,在她花三十万一个月租下的天价顶楼公寓,都会出现入室抢劫的荒唐事……………

中介说这栋大楼的安保和物业堪称全球最顶级,就是这么个顶级法?

庄少洲见那女人蹲在冰箱面前一动不动,不用猜就知道是心虚了,他的脚步放缓,一步一步逼向厨房。

他继续用英语说:“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不然我会打给警察。”

倒反天罡!该报警的人是她才对!陈薇奇气得咬紧了唇瓣。

她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自身后蔓过来,压得她几乎无法思考,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自己包里带着一把泊莱塔。

纽约很乱,叶子和枪支泛滥,她为了防身也购置了一把手枪,平时放在包里,若非紧急情况,绝不拿出来。

“女士,还需要我说第三遍吗?”

庄少洲已经走到了陈薇奇的背后,两人挨得极近。

那只纤尘不染的手工牛津皮鞋反射着冷漠的暗芒,折进陈薇奇的余光里。

顺着那只皮鞋往上,是一截笔挺的深蓝西装裤管,中折线被熨烫得极为锋利。

陈薇奇冷笑,死抢匪,装模作样,还穿西装和皮鞋。

以为自己在演浴血黑/帮吗。

庄少洲:“好,我报??”

陈薇奇忽然转身,噌地一下站起来,下一秒,那把冷灰色的手枪笔直地抵在庄少洲的胸膛。

她预判失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高,高到她只能平视他的喉结。

那是一颗性感而饱满的喉结,考究的衬衫领口扣得很整齐。

陈薇奇第一次用枪指着别人,并不熟练,心里有些发虚,是强撑着才让自己看上去很老练,她呼吸轻微发颤,目光缓缓地爬上去,猝不及防地,和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对上。

陈薇奇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庄少洲很安静,被人用枪指着也并不慌乱,依旧维持着挺拔的姿态,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越发沉敛。

他其实想笑,真荒唐,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

还是个......漂亮又嚣张的女人。

他必须承认,这个贼很漂亮,但再漂亮也是贼。

与此同时,陈薇奇的眼底也闪过一抹惊艳。

现在经济这么差了吗?这种级别的大帅哥也要靠入室抢劫维持生计?他其实可以去当男模,再不济,做那种陪富婆喝酒的公关小哥,总比入室抢劫靠谱。

不对,她在想什么?

陈薇奇回过神,用枪口狠狠顶了下男人的胸膛,作为某种威慑。

就是顶上去的这瞬间,她才真正感受到男人的强壮??那结实的肌肉居然在枪口之下鼓胀起来。

她差点握不住枪。

陈薇奇保持镇定,“真是贼喊捉贼,你报警啊。现在就报警,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庄少洲眯了眯眼,顶着她的枪口,往前走了一步。

"Stop??Stop! or I''ll shoot!”陈薇奇放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万万没有这男人居然不怕。

即便她有枪,还是恐惧。恐惧她真的开枪后该怎么收场,恐惧她不开枪又该如何脱身。

庄少洲完全摸清了女人的路数,狐假虎威的毛贼,以为拿着枪就能为所欲为。他挑眉,继续往前走,富有磁性的声音压低几分,几乎是擦着她的耳廓:“Fine, just go ahead,lady。”

陈薇奇被男人逼到了岛台的边缘,手臂快要弯折,“滚啊!”

“中国人?”他忽然用中文问。

陈薇奇一愣,就是这零点一秒的走神,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她的抢夺走,陈薇奇都没有看清楚枪是如何被夺走的,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反过来用她的枪,指着她。

陈薇奇睁大眼睛,满脸的茫然,不可置信。

庄少洲俯身靠近,大掌握着枪,用冰冷的枪管贴上面前女人的脸,她的脸很红,看上去很紧张。

他语气很淡,“连枪都握不住,就敢指着我?”

陈薇奇没有说话,咬着唇,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隐忍模样。

庄少洲蹙眉,没搞懂她这是来哪一出,但这女人的表情,让他奇异地联想到了小puppy。

真的很像一只被他欺负到不敢动的小puppy。

前一秒气势汹汹,后一秒委委屈屈。

算了。

庄少洲收了枪,后退一步,“去客厅谈。”

末了,又淡淡添了一句,“我可没有欺负你。”

紧张的对峙氛围烟消云散,茶几上摆着手机,辉叔的声音传出来,不停地对庄少洲道歉,说他当时答应了出租后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了中介,忘了汇报,又对陈薇奇道歉,安慰她受了惊吓。

一个天大的误会。

“误会误会,少爷,您别生气,是我自作主张,您别和这位陈小姐生气,她也是受害者。错的都是我,都怪我。陈小姐也是港岛人呢,我这不也是能帮就帮。”

“陈小姐,抱歉,我不知道少爷会回纽约,我以为这几个月他不会过来,才擅自把公寓租给了您,抱歉,您受惊吓了。”

可怜了辉叔两头道歉。

陈薇奇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狗狗玩偶,她不愿辉叔为了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点头哈腰。辉叔对她很不错的,按道理说也该是她的错,是她非要租这里。

“就这样,先挂了。”

庄少洲懒得再和辉叔?嗦,挂了电话,眸光淡淡地看向对面的女人。

“抱歉,我不知道辉叔把房子租给了你。”

他的语气温和下来,落在陈薇奇耳朵里,还是透着一股危险的气场。

“是个误会。”陈薇奇抓着小狗玩偶的尾巴,闷闷地说,“但我也没有错,你先把枪还给我,那是我的。”

她记着被人夺枪的耻辱,太丢脸了。她这辈子丢过最大的脸。

庄少洲把枪放在茶几上,似好心提醒又似警告地说了句:“你握枪的姿势不对,劲也小,以后再指着别人,最好离远些,不然很容易被夺走。”

陈薇奇气不打一处来:“要你提醒。而且我以后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你不要咒我!”

庄少洲笑了笑,没有理会她,只是懒散地靠回沙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继续把她赶走?还是这几天就先忍忍?

可怎么忍?

这种娇滴滴的漂亮大小姐,动不动就拿枪指人,动不动就一脸委屈,嚣张跋扈,又扮可怜,他直觉是一个大麻烦。

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