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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鸽血红

撒其拓伸手做请:“蓝老板,请。”

蓝堂海颔首,“多谢。”

他往里走,片刻后,撒其拓阖上书墙。

蓝堂海一年前想进军东南亚的市场,几次约见想和撒其拓合作,但对方瞧不上,自然没有搭理。直到前段时间他在东珠到处求人,不知怎的,风声竟然漂洋过海,某天晚上,一通神秘电话打到他的私人号上。

对方开口就是爽朗笑声:“我是撒其拓,蓝老板,久闻大名。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来清迈一趟,有人想见你。”

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需要用撒其拓来牵桥搭线,而且还是去那边会面,蓝堂海想到一个久违的故人。尽管不想和对方有牵连,但为了蓝嘉,他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并决心求对方帮忙。

书墙的背后挖了条密道,这些东西在这边很常见,到处都有战争的时代,密道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符。

两侧的墙壁挂着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显得阴嗖冰冷。脚踩在地上的回音,一直在耳边盘旋,五分钟后,蓝海看到尽头值守的黑人保镖。

他们见了蓝堂海,先是例行其责搜身,确定没有随身携带刀枪窃听器等物品后,这才开门放人进去。

“多年不见,老蓝,你变样了。”

觉吞坐在长茶桌背面,笑着指了指他,身后是巨大的地下饲养场,里面喂养着凶悍的野兽,空气间充斥着腥臭味。

蓝堂海坐在他对面,淡笑:“你也一样,都剔成光头了。”

觉吞摸了摸圆溜溜的大光头,“这边热,凉快。”

觉吞,家道中落以前,和蓝堂海是大学同学兼合租室友。那时蓝堂海留着中长发,打十字架耳钉,行事恣意洒脱,人缘顶好;相反,觉吞是典型的书呆子,与周围的环境和人格格不入。

因此两人关系一般,没太多交集。

后来觉吞家里出了变故,他就退学了,等蓝堂海再见他时,是两年后跟父亲去东南亚参加一个大型的订货会,那会觉吞惹了事,被打得半死,蓝堂海认出他,念及命运多舛,出手把人保下了。

蓝堂海为人仗义,请他吃了顿饭,又给他一笔钱,让他做点小本买卖养活自己。

没想到觉吞咽下塞嘴里的东西,张口就问:“你还有更多的钱吗?就当借我了。”

蓝堂海问他要多少。

觉吞比了一个数。

这点蓝堂海还是给得起,于是答应了,但他也没想过要觉吞还,出门在外,广交善缘,是父亲耳提面命的。

不曾想,事实变化无常,觉吞早就不是两年前那个书呆子,家道中落后他走上歪门邪道,短时间里变得圆滑至极,上次栽跟头被蓝堂海瞧见,是他识人不太相信所谓的弟兄了,只要再给一个机会,他还能东山再起!

后来,觉吞拿着蓝堂海的那笔钱彻底起来了,东南亚这边,势力延伸乃至墨西哥那边的Mafia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成了灰黑地带里响当当的大人物,与坎叔不遑多让。

蓝堂海很清楚这帮人干的都是什么事,而他因为某些原因,对此深恶痛绝,发誓绝不来往。

因而,当多年前觉吞出现在东珠,给他送来一份生日贺礼时,蓝堂海表现淡淡:“蓝某只是小小的商人,做的也是小买卖,恕我这小地方容不下您这位贵客。”

没想到经年一别,再相见会是今天。

觉吞给他倒茶,“老蓝啊,你有困难,何必折了腰去求爷爷告奶奶?东珠政府那帮人可不会为你得罪易允。

蓝堂海不语,看着冒热气的茶水,不疑,端起来吹了两口,便饮下了。

觉吞见他毫无戒心,笑道:“这么信我?"

“一条老命,你拿了也没事。”

“爽快!”觉吞又给他倒了杯,端起自己的和他碰了下,一饮而尽,“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人还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当年谢拒你之后,你非但没生气,时隔多年还愿意主动帮我。”

“我能有现在,多亏你当年慷慨,我觉吞讲义气,怎么能不帮老友呢?更何况你女儿蓝嘉再怎么着,也得管我叫一声伯伯吧。做伯伯的怎么能束手旁观?”

蓝堂海问:“你有主意了?"

吞一眼看穿他:“你不就想他死吗?容易。”

“怎么做?”

“赛坎生日在即,易允每年都会提前过去,今年他想要这边的河运线,但这条线很重要,赛坎不会轻易交出。再透露你一个秘密,我和赛坎在抢地盘,跟私武有关。而如今,赛坎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明白吗?”

和聪明人谈话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蓝堂海已经猜到,却并不心疼所谓的女婿,仁慈不在,全是残忍:“那就让他永远留在那好了。”

麻拆和蓝堂海几乎是同时离开东珠,只不过路线有些差别,同样是去东南亚,蓝堂海是直飞,麻拆为了避人耳目,特地绕了一圈,最后回到曼德勒。

手持冲锋枪的私武层层把守,暗处更是有数不清的狙击手,将这座恢宏壮阔的庄园保护得滴水不漏。

麻拆从观光车上下来,马不停蹄去了湖泊边,彼时,阳光正好,蔚蓝的湖面波光粼粼,绿草如茵的岸边支起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一个抹着发蜡、身穿改良中山褂的中年人挽起袖子,悠闲地垂钓,旁边的水桶里装着钓上岸活泼乱跳的鱼儿。

“坎爷。”麻拆站在一边。

赛坎瞧都没瞧他一眼,笑道:“去了东珠一圈,人都虚了。”

麻拆瞎了声,拧眉:“易允那小兔崽子,疑心病太重了,就跟疯狗闻着味一样盯着我不放,女人不停地往我身边塞,害得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办您交代的事。”

前不久,赛坎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还有一个女儿,且就在东珠。

他心切想过去,但转眼便按下了,盯着他的人不少,贸然过去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于是他就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没想到被易允一搅和。

“易允这人野心大,没人性,没办成就算了,总比被他知道好。’

能干出弑父杀母的人,骨子里就冷血。

“我在东珠,听说他喜欢蓝家的小女儿,还把人给抢了,前不久在巴黎举办了婚礼。”

“听赛卡说过。”他并不在意这些,“这次处罚就免了。"

麻拆立马端正神色,“多谢坎爷。”

“我已经派人去请宾周荣,等他到了,带来见我。

“是。”

能得一天自由,蓝嘉肯定要''物尽其用'',会议结束后,下一站北城巡演的细节全部敲定,还剩余的时间,他们甚至演了出话剧自娱自乐,无所谓什么主演副演,全部自由发挥,一时间舞台上笑意此起彼伏。

中场休息时,蓝嘉已经笑得直咳嗽。

哈哈哈ulysses你慢点,至于么?"

“kimi,你不懂。”

她的额角浸出薄汗,需要靠妆衬托气色的脸也渐渐带点红润。kimi盯着蓝嘉,只觉得她笑意背后需要一个释放口。

卫雨西为防万一,端来水让她把药吃了。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人上一秒还好好的能和他们说话,结果下一秒就晕了。

能吓死人。

蓝嘉说了声谢谢,喝水吃药,这时场务老师领着一男一女进来,大声喊:“蓝老师,你家人来了!”

阿糖眼尖,已经兴奋地招手,提着篮子过去:“嘉嘉!”

序南跟在后面,也是一眼看到那抹靓眼的身影。

他还记得今早晨光熹微,露珠挂在花瓣上,易允拽着她的手从自己面前经过。

当时他抱着团团,站在树下,意外对上蓝嘉的目光,或许她并没有别的想法,也没有别的意思,她轻轻颔首、礼貌打完招呼后便低下头,被迫跟在强迫她的人身后。

他的视线追随而去。

就像现在,又跟随而来。

蓝嘉坐在椅子上休息喘气,仰头看着阿糖,很惊喜:“阿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都是??”

序南从背后拽了她一下,提醒:“别忘了正事。”

阿糖立马点点头。

蓝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回,嘴角挂着笑,“怎么了?”

彼时,商序南把篮子里阿糖做的小点心分给剧团其他人。

趁别人都围上前品尝美食时,阿糖立马把手机塞进蓝嘉手里,低声道:“嘉嘉你拿着,记得藏起来,以后就能悄悄跟我们联系了。”

蓝嘉心头一跳,看着这块新手机,下一秒立马拿东西盖住并攥紧手心。

她咽了咽,“阿糖…………”

阿糖搓了搓她消瘦的脸蛋,“只剩骨头了。”

蓝嘉任她揉搓,放在大腿上的指尖摩挲着手机。在易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自由,也不能随时和外界联系,起初最难熬的那段日子,病痛缠身,她除了哭就是坐在露台发呆,整天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

“嘉嘉,你现在既然能来剧院,是不是意味着易允他放你自由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蓝嘉摇头,“他只给我一天时间。

如果明天想出去,还得求他,讨好他。

什么?那外面这会天都快黑了??”

“所以,我很快得回去了。”

蓝嘉畏惧易允,但在眼下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又不得不继续跟他纠缠。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不会伤害她的家人,哪怕这样的代价是失去自由和被他肆意操控。可是,今天见了剧团的小伙伴,听见他们说的那些话,蓝嘉发现压在身上的大山越来越重了,她像早早弯了腰的老人,佝偻着病弱的身体,心里的憋闷挤

掉胸前里的空气,让她呼吸艰涩。

蓝嘉坐在车内,车窗降下,夜里燥热的风灌进来,打在脸上黏糊糊,不知是皮肤渗出的薄汗,还是眼里掉下的泪花,她只知道一摸,手上全是水。

司机载着她,一路保镖随行,再次将她送进那座牢笼。

与此同时,庄园的地下室。

宽敞且灯光明亮的房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遍地血污的地板脏兮兮,剁掉的手指、拔掉的舌头,以及刚刚砍掉的宾周,大咧咧丢在那。

宾周荣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是血,蜷缩在地上,眼睛看不见了,张嘴是脱落的牙齿和空荡荡的黑红口腔,咿咿呀呀发出凄厉的哭嚎。

“这么激动干什么?”

在宾周荣的正前方站着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逼仄得骇人,易允指尖夹着烟,单手揣进裤兜,姿态慵懒随性,他抽了一口,吐着烟圈笑道。

“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坎叔请你,你还真去?那我给你的封口费又算什么?”

他踢飞脚边滑腻恐怖的舌头,“算真的封口费吗?”

两个小时前,易允还在码头验货,新到这批经过出口国海关的抽检,倒是过关了,只不过运来的途中遇到点事,损耗近百分之三十,这肯定不行,但对方是老油条,拉锯还没结束呢,结果消息传来,说坎叔派人请宾周荣去曼德勒。

宾周荣这人,查东西确实有一手,能为他所用,保不齐扭头又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允暂时不知道大叔想做什么,但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再怎么着也不能留活口了。

这时楼梯口走下来一个雇佣兵,“允哥,夫人回来了。”

易允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晚上七点十八分,还行,知道自己回家。

他碾灭烟蒂,扫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处理干净。”

蓝嘉拎着篮子里的点心从车上下来,候在别墅外的女佣一路随行。

“易生回来了吗?”她状似无意地问。

佣们也没见到易允,纷纷摇头。

蓝嘉放心了,到卧室门口时说:“不用跟进来。”

“好的夫人。”

进屋关门后,蓝嘉紧张得松了口气,她放下阿糖准备点心的篮子,正要拿出偷偷带回来的手机,忽然一顿,抿唇,抬起头,打量着这间卧室。

蓝嘉从小到大都没有偷摸着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她有些杯弓蛇影,想到万一易允在房间里安装微型监控怎么办?

转眼一想,应该不太可能,可万一呢......

为了安全起见,蓝嘉准备去浴室,谁知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把她吓一跳。

易允挽着袖子进来,见她被吓住,勾唇:“偷偷摸摸做什么?想偷东西?”

走到蓝嘉面前,离得近,女孩闻到他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令她眉头紧锁,险些作呕。

“没,没做什么。”

“是吗?”

他又往前走了步,微眯起眼睛。

蓝嘉后退,撞上身后的桌角,一瞬间的钝痛袭来,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易允瞥了眼桌上的篮子,“那是什么?”

蓝嘉愣了两秒,赶紧抓过来,掀开最上面的防尘布,把那些做得美味可口的点心拿给他看,她心里有些紧张,手指都白了。

这是阿糖给我做的点心,我很喜欢,就,就带了些回来。”

“不是去剧院吗?又背着我回蓝家了?”

易允扫了眼篮子里的东西,一览无遗,藏不了什么。

他丢在一边,倾身逼近,蓝嘉被迫向后折,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看见易允的白衬衣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红......不,那种颜色,更像是时间稍微久点后咖红的血迹。

“躲什么呢?”

易允的双手突然握着蓝嘉的肩膀,女孩下意识一抖,觉得血腥味更重了。

男人微笑着注视她,温热干燥的掌心下滑,顺着蓝嘉的腰线,“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就是现在有点紧张。”

“蓝嘉,你在紧张什么?”

“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

那双走过的手,似乎在一寸寸检查她的身体。

而蓝嘉

呼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