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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曼德勒

良久,男人低头,轻柔又克制地吻上隔着纱布的眼皮。

蓝嘉感觉到一股烘热,男性过高的体温让她从睡梦中抽醒,熟悉的禁锢感和并不陌生的胸膛让她一惊,随即像应激般推攘着往后躲。

“你又想干什么?!”

蓝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点燃,翻江倒海,不得安宁。

以前,她畏惧夜晚的降临,因为这意味着易允在家的时候会和她睡在一块。她不喜欢挨着他睡觉,他的拥抱总是过于窒息,手臂时常控制着她自由翻转,胁迫她要么靠在怀里,要么依偎着。

如今,不只是夜晚,白天也是,她惊恐惧怕易允,因为他总是时时刻刻想跟她亲昵,哪怕她不愿意。他的强势、管控、钳制历历在目,叫她根本忘不了。

易允揽着她的背,拍了拍,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温柔:“不对你做什么,你乖一点,行不行?”

蓝嘉抿着唇,仍是防备。

“今早我没想过睡你,只是??”

他只是想让蓝嘉陪他休息一会,可她大早上就要急匆匆往外跑,但这样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再者他说的也都是真话,她身体不好,不一定承受得住激烈的杏事,易允更不敢轻举妄动。

“别说了。”

她翻了个身,不想跟他交流。

易允盯着她脑后系的平整结,“明早十点半,我要去曼德勒,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你跟我一起过去。”

十点半,等她睡完懒觉也差不多了。

蓝嘉淡淡道:“不去。”

她后面还有巡演,不可能去东南亚那边。

谁家刚结婚就分居两地?易允容不得她拒绝,斩钉截铁:“就这么定了。”

“你??”蓝嘉又被他气到。

“等北城的演出场馆批下来以后,剧团有得忙,我不会跟你过去。”蓝嘉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告知他:“另外到时候我要去北城,你不能再关着我。”

“滋滋”

滋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还算清晰的对话声传递到耳机里。

“明早十点半,我要去曼德勒……………”

曼德勒?

商序南拿笔在本子上写下具体时间和地名。片刻后,他操纵键盘鼠标,在地图上确定这个地方在哪。

曼德勒,又名瓦城,位于缅甸。

易允要去那?

商序南继续窃听,但很快就以蓝嘉说我要睡了为由而彻底结束。

他摘下耳机,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定位的页面切换,很快变成格子跳跃的黑红背景,不过数秒,一串标识“暗网”的英文浮现屏幕正中央。

易允走到如今的地位,手中握着的财富沾着数不清的鲜血,用这些滋养出庞大的势力,他走得越高,树的敌人越多,像他这样的人,不管去哪明里暗里都有保镖,同时,有关他的具体行踪也是至关重要的机密,要知道想他死的很多,一旦透露

出去,就跟苍蝇闻着腥臭的肉,发疯般都扑咬上去了。

商序南浏览暗网,要拿着这份机密,为易允好好找一些恨不得杀了他的仇家。

最好能挫骨扬灰!

黑红屏幕散着恐怖阴森的暗光,投在商序南的脸上和眼中,显得格外狰狞。

易允很早就醒了,这是他第一次和蓝嘉同床共枕,没能把人抱进怀里,睡得并不踏实,天还透着黑蓝的颜色,他就起床去晨练了。

蓝嘉缩在床的另一边,裹着被子,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易允那边。

哪怕等人走了,她也没醒。

晨练完,阳光初升,易允去隔壁浴室洗澡,末了系着浴巾,赤着精壮的上身出来。

他去吧台开了瓶酒,往里加了冰块,殷红的酒浸入,男人端着往沙发上一坐。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八点零三分,蓝嘉还能再睡会,哪怕到了十点半也没事,反正他会把人抱上飞机。

此行曼德勒,预计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

他绝对不可能放任蓝嘉溜出眼皮子底下。

“叩叩叩??”

外面响起敲门声。

易允没说话,何扬带着一名很厉害的黑客进来,语气沉重:“允哥,我们发现有人在暗网上散布您今天出行的具体时间和行踪。”

这绝非小事,曾经易允身边有个人叛变,将他的消息透露出去,要不是发现得及时,那会连人带车要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易允去哪,什么时候,都是机密。甚至为了杜绝这类事,他们会让圈养的黑客们弄很多虚拟号伪装成易允的仇家,以此散布各种虚假消息蒙蔽那些自投罗网的人。

当然,送上门的必须斩草除根。

易允已经习惯了,喝了口冰酒,淡淡道:“IP查出来了吗?”

“对方更改了IP地址,藏了三层,破译后定位在这里。”黑客将特制的电脑摆在易允面前,“允哥您看。”

易允扫了眼。

蓝家。

他嗤笑了声,昨晚给蓝嘉说的这事,再结合上次大剧院送点心,已经彻底明了。

何扬问:“允哥,这件事,夫人她......”

走到这一步,最有问题的就是枕边人,像他们这类人,涉及身家性命,哪怕再喜欢也该割舍了。

“是非对错,我会判断。”

易允放下酒杯,清脆的声响落到何扬和黑客心底,两人颤了颤,见他起身,纷纷侧让。

蓝嘉睡到自然醒,摸索着起床,一路试探去卫生间洗漱,纱布摘下,眼睛的痛感已经减轻很多,她试着睁开眼,除了眼皮有些重,不太适应以外,其他都还好。

过会,医生照例过来给她敷药,蓝嘉坐在沙发上自觉闭上眼睛。

这时,易允推门进来,冰凉的糊状药物已经贴上眼皮,蓝嘉的鼻翼间先是药草的涩味,再是淡淡的红酒香。

除了易允,不会是别人了。

男人站在旁边,一只手搭着椅背,居高临下望着安静的女孩,“睡饱了?”

蓝嘉淡淡应着。

医生很快缠上纱布,在脑后系了平整的结。

易允摆手,示意出去。

“吃早饭了吗?”

她还是那副反应,说没有,不饿。

“动不动就不吃饭,早晚饿出胃病。”他把人拉起来。

蓝嘉拧着胳膊,蹙眉,“你干嘛?”

易允说得理直气壮,“陪我吃饭。”

“都说了我不吃!”

他才懒得听这些废话,把人带着去了露台,彼时,女佣已经推着餐车,在外面布置好了早餐。

清晨的阳光不算晒,偶尔会有几丝凉风。易允把某人摁坐在椅子上,何扬带着几个人进屋开始搜寻。

易允扫了眼,收回视线,长腿一勾,白色椅子变了道,落在蓝嘉身边,男人大咧咧坐下,端起一碗粥,吹凉喂到女孩嘴边。

“吃。”

“不吃。

说完,她闭着嘴。

易允自己吃了口,轻描淡写地拿捏她的七寸:“还想不想去北城巡演了?”

蓝嘉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重新舀了勺喂到妻子嘴边,“你把早饭吃了,我就考虑一下,不然你想都别想。”

蓝嘉泛白的指尖捏着丝质的裙面,良久,她低下头,张嘴吃了一勺粥,咀嚼几下,机械地咽下,跟他谈条件:“我吃了,你必须答应。

易允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嗤笑,嘴巴跟抹了毒一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半瘫有什么区别,还想着演话剧?”

蓝嘉嘴角绷起,面无表情,也不再接他的话。

易允给她夹了一颗虾饺,蓝嘉偏头,“我要去北城。”

“吃了再说。”

“我要去北城。

男人皱眉,“吃。”

“我要去北城。”

“蓝嘉!”他动怒了。

“我要去北城。

你别以为你现在身体不适就可以登鼻子上眼!”

“我要去北城。”

她一遍遍机械地重复,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执着以及掺杂的一丝怨意。

易允“啪”地声放下筷子,胸膛起伏。

蓝嘉自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倔犟得让他生气。

"APAPAP—"

何扬屈指敲着关上的玻璃门。

易允扭头,表情不耐烦。

何扬手里拿着搜出来的手机,冲他点头,已经确定里面藏着窃听器和定位装置。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个手机里的东西,蓝嘉到底知不知情。

易允薄唇抿起,垂眸,看着手边的姑娘,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叫了声蓝嘉。

蓝嘉就跟人机一样:“我要去北城。”

男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两腮凹陷,吐出的烟雾模糊英俊硬挺的轮廓。

蓝嘉敏锐地闻到一缕烟味,易允抽的烟素来都是最好最贵的,以至于那味道并不难闻或者呛鼻。

易允重新坐下,看着面对面的蓝嘉,他的指间夹着猩红的烟。

“蓝嘉,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他喉结滚动,目光如炬,企图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将蓝嘉所有的细微面部表情,全部解读得清清楚楚。

蓝嘉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皱眉,“什么意思?”

“告诉我。”

“不想。”

纵然她讨厌他,排斥他,恶心他做的那些事,但是她从未想要易允死。

一个人的生命很可贵,如果可以,活着最好。

易允薄唇抿直,眼睛注视着她。

她没有说谎,她不想他死。

“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嘉觉得他大概又在抽疯了,但她依旧很诚实:“会。”

纵使经历这些,但追溯起源,她和易允也算相识一场。

夹在指间的烟一点点燃到底,灼烧着粗粝的指腹,烟灰像飞蛾扑火,在顷刻间溃散,消弭在空中。

易允盯着蒙上洁白纱布的妻子,晨光璀璨里,她安静地端坐在自己面前,表情无悲无喜,也看不出对他的感情,可就是这样一副胜似观音的样子,用平和的口吻回答了他很在乎的两个问题。

[我不想你死]

[我会为你难过]

她还是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