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yfrr.cn
字:
关灯 护眼
一帆文学网 > 妄想情深 > 44、知身份

44、知身份

蓝堂海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看他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杀意:“那些陈年旧事,你调查得清吗?!”

蓝嘉看到阿爹的手臂因为用力绷紧而颤栗,青筋暴起。

在她的印象里,很小的时候,阿爹还是酷酷的美男子,带着风流倜傥的劲,随着岁月增长,他越来越温和,不复当年的潇洒恣意。

再后来,温柔、慈祥、与人和善的印象逐渐刻进她的心里,阿爹上次勃然大怒,还是易允做的那些事,而现在,这个凭空冒出来自称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

蓝嘉的视线又落到对面的赛坎身上,她抿着唇。

“所以我这不来找我的亲生女儿了?”赛坎看着蓝嘉,好脾气道:“你今年几岁了?是不是十八?还是??”

“我二十了。”蓝嘉打断他的话,挽上蓝堂海的手臂,坚定里透着冷漠:“我不认识你,你也不是我的阿爹,我的父亲只有一个。

她扯了扯蓝堂海的手臂,这个已经生出白发的男人,养了她二十年,曾一度为了救她散尽家财,阿爹对她的关爱和照顾,远胜所有的真相,所以现在的她,也像过去蓝堂海抱着年幼的她或者把她放在脖子上骑大马一样,遥远的声音,从过去交

织着现在。

[阿爹带你回家]

“阿爹,我们回家。”

赛坎脸色大变,“明明我才是??”

蓝堂海笑着点头,“好,咱们回去,回家去。”

蓝嘉挽着自己的家人转身往外走,门口的人不放行,麻拆看了看赛坎,摆手示意放人。

今晚的事对蓝嘉而言有很大的冲击性,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事,震惊过后只剩一片荒芜和麻木。

父女三人回到酒店。

蓝嘉问:“阿爹,所以我的妈妈叫姜瑶,对吗?”

蓝堂海看了她半晌,点点头,“嗯。”

他知道现在没什么好瞒,拉着两个女儿坐在沙发上,说起那段过往。

“阿嘉,你房间里贴的照片,里面那个女人是虚构的,根本不存在。你的妈妈叫姜瑶,出生海城,是前玉石大亨姜成良的独生女,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蓝家和姜家交好,就像之前和商家一样。”

“姜家没落后,你外公被逼债,突发心脏病去世,你妈妈姜瑶那时也才十五岁,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只好到东珠投奔我们。”

“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小的时候两家还笑着要指娃娃亲,你妈妈在家里住下后总算安定了,后来她去国外念新传和国际事务,也是在那认识了赛坎。”

“他俩一见钟情,互生情愫,但当时,我爸已经有了让我俩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念头,你妈妈是一个敢爱敢恨又果决的姑娘,她喜欢赛,拿我当哥哥,对我并无爱意,我只好求我爸别乱点鸳鸯谱,成全他们在一起。”

“那时候,我和你妈妈都不知道赛的真实身份。他们打算结婚了,我拿出我当时所有的积蓄给她添嫁妆,祝她幸福快乐,然而,没想到她婚后被赛坎带去了曼德勒,也是从那开始过上痛不欲生的生活。”

“赛并不像表面那样温润谦和,相反,他野心昭昭,手段残忍,为了利益做过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妈妈不能接受他是那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和他生了嫌隙,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想带他逃跑,但被赛发现了,他为了断绝你妈妈

的念头,把那个孩子丢给别人养,由此囚禁你妈妈的人身自由。”

“后来,你妈妈又被迫有了你,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养得和赛坎一个样,看着他小小年纪也过上水生火热、枪林弹雨的生活。她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护住你,所以她开始筹谋,终于在生下你的时候,她安排最信任的女佣,在你的襁褓

里塞了一封信和一笔足以养你到大的钱,让那个人把你偷偷带出曼德勒,辗转送到了东珠,哀求我收养你。”

蓝嘉心惊,“那我妈妈她??”

“你出生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蓝堂海苦笑:“她在信里说,她得知赛坎为了掠夺资源和大肆收敛钱财,和某些政客财阀联手发动战争。她想呼吁外界更多人关注这件事,也想揭露这里面的阴暗,希望没有战争,希望能够和平,所以她后来逃离曼

德勒,毅然去了前线当起战地记者,每日活在枪林弹雨中实时报道,你妈妈很伟大,也很勇敢,她的报道和呼吁引起各国广泛关注,但不幸的是,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一枚炸//弹降落在她的附近。隔天,我在东珠看到关于你妈妈死亡的报纸……………”

蓝堂海的眼眶红了,抬手擦了擦眼泪。

“可恨的是,赛坎还以为你妈妈只是从他身边逃走了,却不知道她死在他和别人为了敛财的战场上。也是,说不定你妈妈被炸死的时候,他和那些吸血的人正在喝酒庆祝数不清的钱流入口袋。”

赛坎利欲熏心,间接害死姜瑶。所以,他痛恨赛坎,也不愿和觉吞来往,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没有人性和良知。

同样,他也极力反对蓝嘉和易允的婚事,现在比以前好些,战争少了,但那些腌?事一件不少,易允也是没人性的,甚至远超年轻时的赛坎。

他不想蓝嘉重蹈姜瑶的覆辙。

他也曾暗暗发誓,要保护好姜瑶的女儿。

蓝毓对小妹说:“小时候,你总缠着我,问我妈妈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我只能捏造想象中妈妈来骗你,阿爸以前也多次告诉我,让我一定要守口如瓶。”

说起来,她,阿嘉,阿糖,三个人都不是阿爸的女儿。她也是捡来的,当时是为了应付弥留之际的爷爷,希望他能够瞑目。

姜瑶不爱蓝堂海。

但蓝堂海却是真正的爱她。

所以,他终身未娶。

...

易允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他抽着烟,淡笑道:“年纪对不上?事已至此,坎叔,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女儿呢?”

“家里那个?”

“万一是掉包的冒牌货呢?”他推波助澜。

“想挽回?不急。”

“等生日那天,我会带阿嘉去见您。”

话落,玻璃上映出蓝嘉回来的身影,男人挂断电话,掐灭烟蒂走过去。

某个小可怜眼睛红红,啧,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弯腰捏了捏蓝嘉的脸蛋,逗她:“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蓝嘉还在为自己的妈妈难过,易允突然往枪口上撞,她红着眼冷飕飕地看着他,平日里死的眼睛,这会还有一两分唬人。

“瞪我干嘛?我可没招惹你。”易允给她把药都热好了,揽着肩带到桌边,“来,该吃药了。”

他端起碗,用勺子舀,喂到蓝嘉嘴边。

蓝嘉偏头躲过,拿过碗,一口气喝光。

易允轻笑:“是不是不烫,刚刚好?”

住在这的几天,他基本已经掌握蓝嘉回来的时间和规律,平时为了少跟他相处一会,大晚上一直磨蹭,死活不肯早点回来,每次都是他等得不耐烦亲自去逮人,但今天不一样。

易允笃定她大概在什么时候回来。

确实刚刚好,煎好的中药放温,人就回来了。

蓝嘉不想理睬他,也不想他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烦我。”

易允挑眉,嘴角笑,看她''发号施令''的模样只觉得真他妈乖。

赛卡正在女人床上酣战时,忽然收到赛坎打来的电话。

这个号码很特殊,一般用于很重要的事。

他拔出来,喘着气接听,吊儿郎当道:“爸,这么晚了还有事啊?”

赛坎一听他这出,就知道肯定又在女人堆,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一天到晚少做点这档子事?!”

赛卡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气笑:“您总不会专门打电话来教训我吧?”

说完,又重新进去,动作不大不小。

赛坎难得大发雷霆:“你现在立马去做一份赛莉的亲子鉴定,快点!在我赶回来前必须出结果!”

“亲子鉴定?”赛卡忽地顿住,他知道,易允这是借刀杀人准备收网了,他当然乐意跑这一趟,“行,这就去办。”

赛坎告诉他:“别被发现了。”

赛卡捡起裤子套上,穿衣服的时候,床上四五个女人涌上去,还想挽留他,赛卡丢下一沓钱,冷笑无情:“滚!”

赛莉趁赛坎难得不在庄园里,悄悄出去了一趟,处理手底下关于和赛卡地盘的纠纷。

她现在不在赛卡面前伪装了,私底下的争斗更是如火如荼,但这些事,赛坎一直蒙在鼓里。

好不容易解决,她坐直升机回到庄园,刚下飞机,麻拆居然亲自过来找她了。

赛莉先是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微笑道:“麻拆叔叔,您怎么来了?”

短短一两秒里,她甚至在心里组织好一系列蒙混过关的措辞。

麻拆说:“二小姐,坎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赛莉心理强悍,“爸爸找我什么事呀?”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

赛莉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骂老匹夫。

她装作乖纯,点头,去了书房。

书房外保镖值守,赛莉屈指叩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进”。

赛莉推门进入,发现里面的光有点暗,窗帘半拉,她关上门,扭头笑道:“爸爸,您??”

话未说完,藏在门两侧的保镖忽然出手,赛莉早有察觉,及时躲过并拔枪反击,她的枪法还是赛坎亲手教的,自然很准,只是论格斗技术,她远远比不过这些人,所以在击中第一个人后,很快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几套配合下来,赛便被卸了

枪支,一个人折断她的手脚,一个人拧住她的脖子,力道收紧,活活让她窒息。

赛莉双眼胀红,眼球凸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一脸冷峻严肃的赛坎,在他身边,赛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居然敢冒充我的亲生女儿。”

赛坎把亲子鉴定扔到她面前,昔日的慈爱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他的本来面目??冷血、残忍、心狠手辣。

“死不足惜!”

咔嚓一声,赛莉身后的保镖直接拧断脖子,她嘴角溢出鲜血,整具身体像轻飘飘的羽毛轰然倒地。

事情只不过发生在一两分钟里,她死不瞑目,甚至倍感荒唐,这些年的汲汲营营,为了权势和继承人的位置,不惜糟践自己的身体,在赛卡身下委曲求全,所求所愿,如今在弹指一挥间里全部化为泡影。

赛卡看着赛莉逐渐冷却的尸体,鲜血在地板上蔓延,他却没有半点反应,哪怕这个女人跟他苟合数年。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赛莉不是他的妹妹。

他见过他的亲生妹妹,藏在襁褓里,被他印象里温柔坚毅的母亲派人送走。

为什么要费尽心机送走妹妹而不带走他呢?是因为父亲的凶狠,还是因为那些数不清的暗杀?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重新回来的妹妹,在襁褓里变了个模样。

原来是有人眼馋,想趁机狸猫换太子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他也想远离是非,为什么还有人上赶着?

贱死了。

他不玩玩都可惜了。

不过,也只是玩玩,他对赛莉没有所谓的喜欢。

赛卡看着尸体,微不可闻地嗤笑。

蓝嘉自从知道自己妈妈所经历的那些事,尤其是去当战地记者后,心里止不住泛酸,睡觉都郁结于心、噩梦连连。

她死在呼吁和平的炮火连天里,死在赛坎为了掠夺资源和大肆敛财的野心里,甚至到现在,赛坎都不见得知道所谓的真相,还是一厢情愿以为姜瑶只是不堪忍受而逃跑了。

他哪里知道他们三观不合,他哪里明白自己做错了。

蓝嘉一晚上都在睡梦里抽抽搭搭,呜咽哭泣,在她身边的易允更不可能睡个好觉,一整宿都把人抱在怀里,一会擦擦眼泪,一会拍拍她的背。

“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眼泪?”

易允捏她脸蛋。

这时,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伸出一截修的手臂,摁下接听放在耳边。

“说。”是懒洋洋的调子。

“允哥,赛莉死了。”

易允嗯了声,不出所料,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丢一边,拂开黏在女孩脸上的发丝,露出白生生又俏丽的小脸,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