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认真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但也只是让姜左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索性最后他就闭嘴了。
还好,车很快就停下来,到姜左的新公寓面前了。
姜左的新房子是个挺宽敞的两室一厅,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就住在那种狭窄的老小区,现在长到这个岁数,她也比较中意小户型的房子。住别墅是个体力活。
虽然不知道会在这房子里待多久,但姜左现在挺满意的。
家里的家具和各种设备都在白天时就安装好了,卧室陈月江和姜左一人一间,就在隔壁。
他站在卧室门口停了几秒才走进去,床没铺,但房间朝向很好,有一股淡淡的未散去的阳光的味道。
“平时晾衣服在阳台,洗衣机在那边。”姜左给他指了指,“你的东西我都让他们放你房间里了。”
陈月江点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都摆进房间里,他收拾到最后跑到客厅来打开冰箱,看见里面还没有食材,问她:“你住在这儿了,那阿姨......”
“阿姨我让她先不来了。”姜左说,“反正楼下走两步就有吃的,用不着。
“不用走啊。”陈月江说,“他们会做的,我也会做。”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姜左走过去把倒的水端给他,他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姜左,“明天早上,我坐你的车去上课吗?”
“嗯,我送你。”姜左说。
“还是那个姓钟的司机?”他蹙了下眉,似乎有点困扰地说,“他会不会误会啊,之前的房子很大,现在不一样了啊。”
“干什么?”姜左笑了,她伸手过去捏了捏小坏蛋故意皱起来的眉头,看他抬起明晃晃的眼睛看自己,“你想让他误会什么?”
“......没有。”陈月江眨眨眼说。
姜左发现自己的手指抚摸他的皮肤一下,陈月江的眼皮就要眨两下,刚才那副装腔作势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来,现在只剩下了一点点僵硬。
“误会什么?”姜左再次低声问。
“......”陈月江抿了下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没有,我就那么一说。”
他好像是想走开离姜左远点,免得她又要开始要他,但因为姜左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所以他又没能走得掉。
最后就只能任由姜左的手在他脸上慢慢捏了又捏。
“整天话里有话的,”她说,“钟易一直当你是我亲戚家的小孩,他能误会什么?”
陈月江干巴巴地哦了声,她把手放下来:“挺晚了,赶紧洗澡去。”
要是没看错,陈月江应该是在她放开手后撇嘴低哼了一声,但他没再说话,杵着单转身就往浴室的方向蹦了过去。
他没说这样洗澡不方便,姜左就当他是有什么自己的办法,于是也没多问。
趁陈月江洗澡的间隙,姜左在客厅里泡了杯柠檬茶来喝。
高楼层可以看夜景,比别墅安逸太多了。她一边想着这些,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停了下来。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
像是人体撞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姜左起身靠近浴室,隔着门对里面说:“怎么了?陈月江?”
里头又响起一阵匆忙的动静,过了一会,她听见陈月江的声音有些闷闷地响起:“没,撞到头了。”
“撞到哪儿了?”
“墙上,没站稳。”
浴室的地板沾了水滑溜溜的,他那个单拐能杵得住才怪了。
姜左道:“严重吗?没出血吧?”
“没……………”陈月江说完就轻轻嘶了一声,姜左看他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洗完了吗?洗完了就出来,我给你看看。
陈月江嗯了声,又在里边磨蹭了好一会,姜左才看见磨砂玻璃上渐渐显出他的人影。他应该是拿起衣服在穿,但穿了几次都没穿上,人影晃晃悠悠的好像又要倒。
姜左不想大半夜把他一头血的送去急诊,敲了敲门说:“行了,你别动了,我进来给你穿。”
没等陈月江“啊”一声,姜左就推门进去了。他没锁门。
少年白皙而没有一点瑕疵的皮肤暴露在暖色的浴霸灯光下,他一只手臂正举起来穿过黑色的背心,背心松松垮垮搭在他半边肩背上,盖住了削瘦凸起的肩胛骨。
他下身就穿了条平角的黑色内裤,两条光滑修长的腿在她进来后有些微地往后缩了一下,上面还挂着水珠。
他眼睛眨了眨,看着姜左关上门靠近自己,那只举起来穿衣服的手被她抓住了手腕,她把他的背心脱下来,在手里转了一下,往他脑袋上套,一边说:“你在宿舍怎么洗的?”
“......让室友帮了下忙。”他的声音在衣服里闷闷的,“你这儿太大了。”
所以才?控制好撞了下。
行吧。姜左想。
少年的身体很瘦,平时呈现出冷白色调的皮肤被浴室内的热水汽蒸得红红的,姜左让他左手勾上来揽着自己的肩膀,把重量压到她身上维持平衡,她接着又抓住他另一条手臂穿过无袖袖口。
最后把背心往下一拉,就把少年的腰窝连带着胸前的两点艳色都遮挡住了。
等姜左把衣服裤子都给他穿上,看见少年脸颊耳尖都有点红红的,眸子泛着湿气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姜左就把毛巾往他头上一盖,说:“里面热,走,出去看看你脑袋被磕成什么样了。”
好在浴室里没有什么尖尖的棱角,陈月江右耳往上那块额角应该是撞到了墙,有点轻微的肿。
姜左从柜子里拿来瓶红花油,用棉签沾了点给他抹上,陈月江全程低着头一动不动。
擦完了,她边收拾棉签边站起来,让他今晚都别碰那一块,明天应该能好点。
客厅里开着灯,陈月江的头发微湿,因为没怎么擦干就从浴室出来了,整个人都有点湿漉漉的,水珠沿着他细瘦的脖颈线条往下滑进他的背心领口里。
他在沙发上支起一条腿,拿毛巾慢腾腾地开始擦头发。
姜左就在旁边敲键盘处理工作,抽空了一寻思,跟他说:“你这两天不会是水逆吧?”
又摔倒扭到脚又洗澡撞到头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你觉得我很倒霉吗?”陈月江问她。
“有点吧。”姜左说。
少年却仰头往沙发上一靠,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轻说:“那我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