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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你说得倒是轻松,”他冷笑道,“这是爸托付给我的家业,我要是不仅没做大,还让后来者居上,不得不让人家分杯羹,那我成什么了?”

他不想跟陈月江多说,站起来把眼药水揣回兜里。

“陈家的祖业不能败在我手里。陈月江,你就庆幸你是老幺还是从明雯肚子里出来的吧。”

陈月江闻言冷冷嗤了声,不吭声。

陈清泉走前又返回来。

“对了。”他说,“姜海升他女儿这几天没来找你吧。”

“没。”

“我派人查过了,查不出她在法国的任何底细。”陈清泉一脸严肃地告诉他,“连她住哪儿、在哪儿上过班都查不出来,她在法国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别怪哥没提醒你,离她远点儿。”

“......”陈月江说,“哦。”

陈清泉走了,他没把门带上,陈月江听见他匆匆下楼,佣人问他去哪儿,陈清泉说他要回公司接着工作。

陈月江有种过不了几年陈清泉真会过劳死的感觉。

他走到桌子前,陈清泉忘记拿风油精了,他拿到鼻前嗅了下那刺鼻的气味,重新盖上盖子放进了抽屉里。

楼下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陈月江在玻璃前看着陈清泉坐上司机的车扬长而去。

这栋房子的主人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佣人们纷纷准备就寝。

等到客厅的最后一盏灯熄灭时,陈月江下楼打了辆车,在夜深人静中离开了陈家的宅邸。

姜左最近新搞的项目正处于开发阶段,刚开始时各种程序都还没定下来,也怕有什么紧急情况,最近这段时间都忙到凌晨四五点也忙不完。

后来姜左就懒得再回家了,干脆在办公室弄了张床,工作完躺下睡四个小时又能起来工作。

活得比牛马还不如。

所以姜左还挺佩服姜海会有时间去KTV调戏陪酒女的,到底得是多严格的时间规划才能有这精力?

佩服佩服。

她今天照常留在空无一人的公司,这栋大楼有洗漱的地方,除了床窄了点硬了点,和家里还真没多大的区别。

凌晨四点多了,她关上电脑准备睡觉,手机忽然嗡嗡一震。

这个点,就算是最烦人的中介也不会发消息过来,姜左就勉强用最后一点精力看了一眼。

陈月江:[图片]

陈月江:好黑啊。

照片是凌晨四点的大海,海面一片平静,平时湛蓝色的大海在月光下变成了浓重的漆黑色,隔着屏幕都好像能感觉到海水刺骨的冰冷。

姜左又看了一眼现在几点。

姜左:“这是哪儿?”

姜左:“现在凌晨四点你没在家?”

陈月江过了半分钟回她。

“我溜出来了。”

要是文字有语气那他应该还挺得意的。

“溜出来干嘛?明天不上课?”

陈月江就不回她了。

姜左披上外套走出办公室,一边给他发消息。

“陈月江。”

你人在哪儿?”

依旧没回。

等电梯的时候,陈月江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姜左接起来就听见海浪一阵一阵轻轻拍打沙滩的声音,陈月江对着听筒透了口长长的气。

“你在哪儿?”姜左到地下停车库了,“我去接你。”

“姜左,”陈月江说,“月亮好漂亮啊。’

姜左到的时候,陈月江就坐在沙滩那片的台阶上,他坐在最上面那一层,两条腿放松地搭在下面的台阶上。

姜左到他身边了他才抬起头慢慢地冲她眨了下眼睛。

姜左问他:“我要是没看见消息,三更半夜的你准备打什么车回去?”

陈月江说:“再等两个小时这里就有公交车了。”

姜左挑挑眉,转头看着海浪跟黑夜的底色融为一体,只剩一条蜿蜒的白色山脊线扑向深渊又再次被卷起。

“回去了。”姜左说。

陈月江说:“不想回家。”

姜左说:“那就跟我回去吧。”

陈月江想了想,唔了声站起来。

结果姜左的“回去”是指回她的公司。陈月江第一次走进这种一片漆黑的大楼内部,只有电梯和楼道里还有点灯光,乍一看到处都漆黑一片。

姜左的床在她办公室里放着,不宽,只睡得下一个人。洗漱用品什么的公司倒是有很多备用,姜左带着陈月江到洗手间让他洗漱。

“你要洗澡也可以洗,在另一个房间。”姜左给他指了个方向。

陈月江说:“我从来没在公司洗过澡。”

“嗯......”姜左摸摸下巴,“那你正好提前适应一下。”

毕竟毕业之后都要面临这种催人泪下的社会问题。

姜左又回去工作了一会,半个多小时后,陈月江湿着头发回来了,他外面那件衬衫脱了,只剩了个很宽松的白色T恤,他说没有吹风机。

姜左就把办公室柜子里的吹风机给他,陈月江弯下腰在她桌子旁边找到了插座,背对着这边低头吹起了头发。

陈月江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也很多,被风吹时显得毛茸茸的,像某种动物。要是再留长一点应该就可以在脑后扎起一个兔子尾巴一样短的马尾。

“所以你今天突然跑到海边去干嘛?”等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姜左问他。

他一边把吹风机的线收起来,一边说:“没什么。”

他不愿意说姜左就没再问。

她看着少年的头发没完全吹干,让他过来站到跟前,她用手指捏了捏发梢,还有些湿润。

一粒水珠顺着他细瘦的脖颈线条滴下来,滑落进衣服领口里,他揪着衣领擦了擦,衣服面料就沁出一小块深色水渍。

“大晚上的去海边还是比较危险。”姜左跟他说。

陈月江说:“我又不下水。”

“你会游泳吗?”姜左问。

陈月江摇头。

“你会游泳?”他问。

姜左说:“以前初中经常下河游野泳,后来被警察逮住教训了一顿。”

陈月江勾了下嘴角:“你还不是很危险。”他问,“那你后来没游了吗?”

“游啊,偷偷游。以前别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要干。”姜左说,“结果跟我一起下河的同学淹死了一个,我就没再游了。”

MAI: "......"

姜左问:“知道害怕了?”

陈月江盯着她的眼睛又笑了一下:“有一点。”

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刚洗过澡他整个人都还有点湿漉漉的。

说起来,姜左倒没想过他今晚睡哪儿这个问题,她的床只睡得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只能睡沙发。许音现在在她家里住着,姜左还没法把陈月江带回家。

“你怎么想的?”姜左摸了摸少年的眼睛,“明天不准备去上课了?”

少年抿了下嘴唇:“你讲话跟陈清泉似的。”

姜左的手从他眼睛往下挪到他的脸颊,再到后脖颈,少年学生椅子靠背被迫前倾了一点上身。

姜左叹了口气:“看来明天是上不了课了。

陈月江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翘起嘴角,轻轻问她:“什么意思?”

姜左拍了下他的肩膀让他让开,然后自己站起来让他坐到椅子上。

少年屈了下膝盖,脚踩了一半在椅子上,他的坐法是在课堂上会被老师骂的那种姿势,连整个背脊都从靠背上缩了下去,好在这人体工学椅够宽敞,他有点软趴趴地陷在椅子里,仰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左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说:“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说‘我会轻一点,你打算怎么回我?”

主要下午时,陈月江说看到她就像看到大街上调戏小姑娘的流氓,所以姜左莫名其妙地想到了。

她看着陈月江,陈月江也凝视着她。

他想了一下,轻声说:“那你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