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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针锋相对的夜晚

33.针锋相对的夜晚

凌晨两点多,黑沉沉的房间里传来??响动。

洗完澡便累到不行躺下秒睡着的杨沧被吵醒,惺忪睁眼,借着未拉严的窗帘露出的楼外灯光,看到周轩站在床尾系皮带,白色衬衣到处是凌乱的褶皱,板正的背影里透出一丝离经叛道的荒唐。

做|爱是发泄和享受,两人还未在结束后同床共枕过。

杨沧问:“你怎么来的?”

周轩系袖扣的动作顿了下,没有回头,“坐同事的车。

“你怎么回去?”

“你的内衣我洗了挂在卫生间,明天干不了,联系你的秘书来送吧。”说完,他拿起旁边的包就要走。

“站住。”

杨沧坐起来,头发凌乱的散在脊背,柔软的被子从肩部掉落,身上红印斑驳,随手抓了抓头发看他。

两人动作大了些,躺在茶几上时她撞翻了水壶,衣服湿了大片顺势就脱了,他倒好,穿上衣服又人模人样的。

“我问你呢,怎么回去。”

周轩抿唇,看向她:“这附近有共享单车。

“呵。”杨沧不意外的嗤笑了一声。

这里离他公司有点距离,又是晚上,他自然不舍得打车。随后拿起旁边的手机,扬手转了他十倍的路费。

“给我坐车回去。”她命令道。

周轩没看手机,只道:“杨小姐不用操这些心,早些休息吧。”

说完, 他把窗帘彻底拉紧,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抬步离开。

杨沧翻了个白眼,用力倒回床上。

十分钟后,床上跃起一道黑影,拎了叠放在床角的衣服飞快穿上出门。

凌晨的街道安静空旷许多,道路两边的梧桐树叶都发黄飘落,秋风萧瑟吹过,掠起一片树叶凌乱飞扬。

杨沧的车只开出路口,便在宽阔寂静的街道看见了他的身影。

朦胧的路灯下,那道挺直的背影迎着夜风踽踽前行。

帕拉梅拉在他身旁不耐烦地嘀了几声。

杨沧恼怒地看着蹬车的周轩:“滚上来,别让我重复。”

周轩无奈,“杨沧,我只是明天要回去上班。”

“是是,蹬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上班,真是一头尽职尽责,使不完劲的好牛马,周大研究员这么爱岗敬业,不如考虑考虑我们公司。”

JJT: "......"

三分钟后,周轩又坐在了杨沧的副驾驶。

杨沧:“大晚上发什么疯,骑自行车回去,可真有你的,周轩,你脑子清醒点,你可是国内顶级研究院的研究员,卖惨给谁看呢。”

本来做完想舒舒服服睡觉的杨沧被他整得大晚上在开车,满肚子的火。

“我不觉得骑共享单车回去有什么好可怜的。”周轩望着车外疾驰掠过的树木,“说到底,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不一样。”

“我的世界里可没有让我的男人蹬车回去的,给你的钱为什么不用。

周轩:“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多?你知道那点钱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连打发阮嘉沣去跑腿都不够。”

“但是能让我一个电话就消失在领导的饭局上。”周轩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周轩,是你太自负了。”杨沧望着明亮路灯照不穿的远处洞洞黑暗:“为什么别人都能放肆花的钱,就你不能。

卢平妙的公司,比他年轻比他帅的不知凡几,为什么那些人就能花起她的钱理直气壮。

阮嘉沣的女友一个接一个换,哪个不是学霸与美女校花,为什么人家的恋爱就能谈的风生水起浓情蜜意。

“说到底,周轩,你太傲慢了。”

甚至,胜过她。

“傲慢……………”周轩咀嚼着她的形容,细黑幽深的视线看回她,“我傲慢吗?”

“周轩,抵抗不了的东西,接受,享受,不行吗?”

“比如?”他微讽。

“比如………………做都做了,下次前戏更长点,我喜欢你吻我的时候,技术突飞猛进,不枉我几次调教。”

“杨沧!”周轩料不到她画风骤转,信口胡来的话赶到了这里,恼怒地瞪着她,脸黑成一片,僵硬紧绷地攥拳,耳垂却有点微微泛红。

“嗯……………”杨沧笑悠悠的眼神掠过他羞愤的神情,心口撞?撞去的发痒,就是这幅姿态,更能挑动她的兴趣,“我更喜欢你在床上紧要的时候喊我名字。”

周轩发黑的脸已经在她愈发放松的口舌之快里逐渐黑成煤炭,脸扭向一边,彻底不理她,只在车里再次寂静的时候说:“以后不要再给我钱了。”

杨沧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车开到研究院外,偏僻安静,只有院门口一盏灯还昏昏发光。

“周轩。”他下车后杨沧喊住他,“你知不知道,我见过很多穷但有教养的人,你知道他们大多数什么结果吗?”

周轩的手按在车门上,身影陷在秋夜的黑暗里,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在溶溶月色的冰冷里看不清。

“什么?”

“过文明又平庸的一辈子。”杨沧工作十年,见过太多的人事变动,“工作的竞技场里猪狗之辈居多,蚊虫尚且知道厮杀叮咬,只要是利益,哪管什么途径得来。周轩,过刚易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凌晨的街道,如此的安静,以至于每一个字都润泽着夜色的温度冰冰凉的落在心口,长久无法融化。

周轩的声音很轻,“杨小姐的教诲我一定谨记,但......有些东西,碰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想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简单的道理杨小姐也肯定懂。”

“错事做了便是做了,承担就好,但要是一错再错,就是蠢笨如猪。”他坚持他的想法,并未多说,只道:“多谢你送我回来,开车小心。”

说罢,他关门离去。

杨沧看着远处高挺的背影走向院内,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目光落下,副驾驶静静放着他的西装外套。

车里响起她的一声哂笑,低头看向自己,穿着一角湿漉漉衣服的她,胸口有几不可见的两点突起。

她拿过那碍眼的衣服披上。

半晌,忍无可忍地拍了把方向盘。

“死脑筋!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