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忠只通纸面儿文章,咬住调粮单一事,总要有个说法。
马为民对此,则是以流程繁复,难以校准为由,尽力搅搪塞着......
“袁佥史呀!”
“咱老马不是有意避重就轻,跟您老这儿扯皮!”
“关建是这么个时局,底下人做事,他......,他也难!”
“反正啊,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您老跟这个……………,跟廖御史俩人儿,非要查账,那您往上去找!”
“倘是就非揪这几张单子硬要什么说头儿,那,那也就别怪咱老马不配合!”
“要粮呢,我是没有!”
“您看我这颗人头能值几石粮?”
“非要交待,脑袋砍了给你!”
“老子也他妈不过了!”
“省得两头儿受这夹板儿气!”
马为民摘捡自身干系之同时,撒乏子要来浑脾气。
袁文忠叫其堵了口,在当场,一时不知怎对才好。
旁下廖庚身见势话口儿,怕被堵言,恐此路已难打通,随便也是急转心思,摸着关窍另就计策。
“往上查找?!"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找谁?!”
逮住马为民讲言中这一字眼儿,廖庚身旁突发力进询。
闻之,马为民一顿,倒也不怵。
“啊?!”
“这......查………………,查账嘛,谁管事儿找谁呗!”说毕脸挂不屑状。
听及,主席袁文忠瞧出端倪,也来兴致。
“呃………………,这具体是......”
但,不待袁金史言尽,马为民却又颇显嘲弄意味,抢说道。
“嗨!咱老马顶头上官呐!”
“江南督粮道,从四品,梁学衡!”
“他人现就在南京城里,你看,你们这传唤审查的多方便呐,不出京,事儿就能办!”
“何苦还大风刮的,专门跑江宁来这么一遭!”
“犯不上嘛,啊?”
“您瞧瞧这......”
马为民老江湖矣,要这老夫子袁文忠,新晋御史庚身,那还不张嘴就来,伸手就有哇!
听其如此,庚身自觉又被戏弄。
啪!
其人复震桌案。
“马为民!”
“你混账!”
“梁学衡,他眼下可都年逾九旬啦,且常年卧病在家,江南督粮道的官任,其不过挂了个职份而已!”
“近年来,恐是你们江宁粮道衙署的门儿,他都不曾进过!”
“你这会子把推到他身上,叫我们去管他要账?!”
“岂有此理!”
“我们念及同僚情谊,才跟来三堂,内厅审你!”
“可你竟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攀扯抵赖,抗拒审计!”
“你要真就如此冥顽不灵,那,便也休怪本官将此情直呈圣上,凭圣意裁夺啦!”
廖庚身动去真气,抬圣命一说,真切狠绝,观去一副要鱼死网破之姿容。
闻是,马为民骇然,脸上刚挂出的三分得意,这会子也儿了。
倘真这事儿捅去宫中,那无论怎说,恐是自己这条命啊,也就真该死啦!
为求自保,马为民豁出去了,当庭直愣偏首,意味深长朝那林之万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