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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是我

冉漾没明白,“要什么?”

季绪又吻了下她的心口。

冉漾大脑空白。

反应了会后,她心说难道他的意思是那个,这有点快了吧,这种事在她印象里只有夫妻才能做,他们现在做叫无媒苟合。

她是个保守的女人,不能答应。

她眨眨眼睛,对上季绪的目光。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怎么弄的来着。

想起来了。

很简单,先那样再这样。

冉漾幻想了一番,随即慢慢睁大了眼睛,她慌乱地推开季绪,严肃道:“不行不行!我今天不吃鸟。”

季绪:“......”

冉漾怕他伤心,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能不能少吃点,不要给你的鸟喂太多东西,它长的太大了,得减减。”

季绪扶了下额头,半晌才缓缓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冉漾目光警惕地盯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绪:“......算了。”

冉漾这才放下心来,她重新爬回季绪身边,搂着他的腰贴着他。

夜色已深。

冉漾看了眼窗子,距离她跟季绪进房间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她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季云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提前回来,难道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季云,真的会杀掉她吗。

“你在想谁。”

冉漾莫名心虚,她收回目光,转而道:“季绪,我们该睡觉了。”

她客气道:“你介意我晚上抱着你吗?”

季绪:“不介意。”

“我睡觉不太老实。”

“没关系。”

冉漾放下心来,她扯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和季绪的身上。

季绪身上很暖和,再漾把自己的小腿搭在他的腿上,“那搭一下可以吗。”

“可以。”

冉漾很满意,喜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季绪抱住了她。

继而突然道:“你在想季云澹吗。”

冉漾抿住唇,犹疑半天才闷闷承认道:“......我只想了很短的一瞬间。”

季绪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他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还是想去见他,我......”

要把你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冉漾打断他道:“我暂时不想见他。”

她道:“对了,沈姑娘你送走了吗?”

季绪以为她是在拿沈蓁和季云相提并论,他立即道:“我又不喜欢她。”

冉漾哦了一声。

这件事她已经消气了,只希望季绪下次注意一点,再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带上衔青,作为交换,她也会约束好自己的。

不过她又得意地想,这方面她一直做得很好,季绪一定很放心。

“那你把她送走了吗?”

季绪不高兴道:“送了。”

冉漾问:“她是自己说自己是真郡主,还是你查到了告诉她的。”

“都是。’

冉漾沉思片刻,她道:“那你以后不要管她了,离她远一点好吗。”

季绪睁着眼睛,静静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

季绪道:“相信我为什么还说这种话?当然,我肯定会离她远些的,日后若再有什么,我会让衔青去。”

“衔青也不要去。”

季绪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对衔青也有占有欲?”

“......”再漾不知道季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她有点困了,往他怀里蹭了蹭道:“因为她是骗人的。”

季绪不知冉漾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沉默片刻后,解释道:“那个女孩掉进土洞后没有死,被一家猎户救了,他们收养了她,然后在不久后就带她搬离了榆山。”

“虽然沈蓁也没有玉佩,但她能准确描绘出玉佩的样子,包括她当初是在哪里失踪的,穿的什么衣裳,又是什么人带出寺庙的,她都能一一说出来。”

“而且,那个猎户的确认得她,而她的确无父无母。”

他说了这么多,再漾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随口道:

“那她也是假的。”

这话太像是气话了。季绪觉得她可爱,忍不住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对着她白净的脸庞吻了吻,再漾没躲,他便去亲她的唇。

“你在生气吗。’

冉漾:“气已经消了,这是实话。”

季绪轻声笑了出来,问:“那你怎么确定她是在骗人。”

冉漾沉默下来。

她闭着眼睛,听他沉稳的心跳。事实上,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时,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只有不尽的麻烦。

甚至最想除掉她的人不是季云澹,而是梅念卿,这个于她而言更难对付的人。

可能包括季夫人也想让她消失。

所以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谁都别说,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隔了好半天,就在季绪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耳边才传来一句:“刚刚忘记说了。’

“我的秘密。”

“嗯?”

冉漾道:“我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四岁那年的冬天,她捡到我。”

季绪脸上清浅的笑意收敛,抱着她的手臂慢慢僵硬起来,她声音轻软,好像带他回到了某个深夜。

醉酒的她镇定地说着胡话。

??这是我师父云容法师亲手画的诛邪咒。

云容,怪不得会觉得有点耳熟。

“因为我才是真的。”冉漾轻声道

外面依然在下着小雨。

雨滴汇集,打在青石板上。

季绪抱着冉漾,手中触感温暖清晰,他脑中轰鸣,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这几年那些空中楼阁似的愧疚与怜悯突然变得尖锐,狠狠刺向他。

他知道,季家对那个姑娘有愧。

知道她是个可怜人,幼时不能待在母亲身边,被孤零零送往寺庙。

好不容易待够时间,却被另一人占据身份,享受她该有的亲情与荣华富贵,而她自己,可能曝尸荒野,也可能流落街头。

但他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他没办法真的去心疼她。

就像他对沈蓁,他只能出于道义保护她,可归根结底,她仍是陌生人。

然而当这个人是他心上人时,他才猛然发现,他厌恶了兄长那么多年,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萌发想要杀了他的念头。

他声音沙哑道:“那你之前......”

冉漾耐心回答道:“的确有猎户收养了我,可能是粮食不够,他们后来又把我扔掉了。但他们没拿我的东西,那块有蓝色纹路的玉佩。”

他们说,这可能是她亲生爹娘留给她的信物,还让她藏好,不要被别人看见。

“那玉佩呢?”

冉漾睁开眼睛,静静道:“扔掉了。”

不扔的话,冉蝶总想拿着这块玉佩带她寻亲,念叨砸锅卖铁要带她回家。

冉漾搞不明白,她已经有家了,还要回什么家呢。

可冉蝶她就是这样一个自卑的女人。

哪怕作为母亲,她也觉得是自己抢了别人的女儿,她明明把一切都给了再漾,却还要时刻想着,女儿有朝一日会离开她。

她总是活在纠结与恐惧里。

冉漾不喜欢那样。

所以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她当着再蝶的面,果断扔掉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那时候她想。

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