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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犯傻(新修)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周嘉让走到拐角处,肩膀倚在墙上,滑动接通电话:“喂?”

浑厚的男声从听筒中传来,意识到是谁后,他神色一凛,眉心拧在一起,漆黑眼瞳中进出锋锐的寒意。

没耐心继续听完,他语气淡漠地截断:“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再来烦我。”

“一家人?”他唇边挑出嘲弄的笑,“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姓周,和你们家没有半分钱关系。"

“你要是真想补偿,就该一命换一命,替她去死。”

嘟??

通话猛然被掐断,这个号码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黑名单。

尽头窗户开着,冷风穿堂过,额前黑发被吹得凌乱,周嘉让半仰起头,下颌角拉出冷硬的弧线。

黑睫在眼下拓出阴影,他阖上眼,模样颓废,像是陷入莫大的痛苦中。

台上歌曲又换了新的一首。

体委前些日子受了伤,屈膝坐在高脚凳上,深情款款唱着林俊杰那首《修炼爱情》,一众叫好声里,温书棠却显得格外心不在焉。

第三次扭头,透过门上那块窄小玻璃,她还是没能看到那个挺阔的身影。

不是说接电话吗。

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会是遇见什么事了吧。

袖口布料被揪变了形,心头隐隐生出些不安,正犹豫要不要给他发消息问问,几缕光亮挤进,周嘉让推门进来。

肩膀褪去紧绷,悬起的心也慢慢落地。

温书棠抿了口果汁,又去拿果盘里剥好的橘子,掰一瓣塞进嘴,身侧沙发下陷,伴随他坐下的动作,恍惚间,她闻到一股苦冽的烟草味。

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对这个味道比较敏感,所以还是有所察觉。

周嘉让抽烟了吗?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从没见过他抽烟。

橘子被咬破,大抵是没熟透,汁水酸得她不禁皱眉。

温书棠侧头看去。

霓虹涌动的暗色里,他姿态懒散地向后靠着,大半身子陷进阴影,流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五官被雕琢得尤为凌厉。

胳膊肆意搭在腿上,毫不遮掩地露出刺青,也是这一次,温书棠意外发现,那串黑色字母纹身下,隐隐约约有一道疤痕。

体委的伤感情歌已经唱完,许亦泽点了首《忐忑》,挤眉弄眼地把话筒递给周嘉让,他笑骂着推开,挑眉让人滚远点。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但温书棠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很差,气压更是低得可怕。

秀气的眉一点点蹙起,只见他拿起搁在手边的酒瓶,淡黄色液体倒入杯子,喉结滑动,一饮而尽。

牙齿咬住下唇,等他喝到第四杯的时候,温书棠舌尖尝到一丝腥锈味。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样不开心?

比起这两个问题,温书棠更关心的是,这样喝下去,他胃会不会很难受啊?

她记得刚刚在餐吧,他都没吃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很烈…………………

她本能地想倒一杯试试,可指腹还没碰到瓶壁,衣袖却被一道力气拎住。

“干嘛呢?”

周嘉让抬起眼,眸光停在她身上,嗓音低沉,带着些许酒气浸过的沙哑。

对上他的视线,温书棠愣愣地啊了下。

周嘉让换了个姿势,眼尾找出散漫笑意:“想喝啊?”

温书棠抿唇,不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思,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声嗯。

谁知他却把酒瓶拿远,一副没商量的口吻:“不行。”

“好学生不能喝。”

温书棠没跟上他的思路,下意识反驳:“你不也………………”

好似猜到她要说什么,周嘉让唇角勾出自嘲的笑,矢口否认:“我不是。”

空气安静一瞬。

他的气息落在耳畔,起伏间夹杂浅薄酒气,温书棠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醉了,不然为什么听不明白。

“算了。”攫到她眼中的迷茫,周嘉让撂下酒杯,喉咙溢出的话语无奈,“还是不在这带坏你了。”

看他又一次站起来,言语比理智更快,温书棠不由自主地开口:“你要走了吗?”

“没有。”周嘉让低眸,情绪被眼睫覆盖,“出去透个气。”

包房里喧嚷依旧,温书棠却像被隔绝进真空,她感受不到时间在流动,所思所想都被周嘉让牢牢桎梏。

细白指节渐渐收拢,或许过了半秒,又或许是过了半分钟。

温书棠睫毛轻颤,对身边的女孩说:“欢意,我去趟洗手间。”

“嗯?”谢欢意正沉迷手机里的小游戏,慢半拍地问,“要我陪你吗?”

“不用。”

撂下这两个字,温书棠利落起身。

暗恋的人往往冲动。

音乐声被隔绝在门内。

沿着廊道向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连两侧的空房间都没落下,却还是没能找到周嘉让去了哪。

想到他接连喝下的酒,想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担忧便似气泡般越蓄越大,于胸腔中膨胀,闷得她呼吸不太顺畅。

顾不上其他,温书棠直接拨了通电话。

冰冷而冗长的忙音后,她只等来一句“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周嘉让到底会在哪啊?

温书棠深吸口气,稍作平复,推门从KTV里出去。

天色将晚,周边街巷交错复杂,这一带她不太熟,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从最近的巷口找起。

就在她迈出脚步的前一秒??

“温书棠?”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迟钝少许她才如梦初醒地转身。

周嘉让上前一步,眉头紧锁地睨她:“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毕竟是娱乐场所,环境难免复杂,出入不少醉酒者,很难说会不会碰上什么道德败坏的。

尤其她性子乖软,更容易被当成目标人群,危险指数一下拔高几个度。

顷刻间,那股后怕翻涌而起,他语气没收住,听起来就有点重。

温书棠被凶的一愣。

发觉出不妥,周嘉让干咳一下,低声缓和下来:“我是问你,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吧?”

温书棠半懵懂,摇头说没有。

凝着她多看了几秒,见人确实没事,周嘉让才算放下心来,问她:“里面结束了?”

没意识到话里暗藏的陷阱,温书棠老老实实地答:“还没。”

“那你??”

大概是看见他后,她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太过明显,周嘉让猜到些什么,停顿片刻后试探:

“是来找我的?”